“没什么,只是抗生素而已,黑先生伤口不浅,得好好杀菌才行。”护士又笑了,边说,边轻轻挣月兑了小手的箍制。
她的态度很自然,完全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是黑展凛还是注意到了!
他注意到那双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
“不对,这才不是抗生——”
做久了,谁都知道罗爱医院里,什么颜色的抗生素都有,就是没有黄色的。白茉葵蹙眉反驳,可话还没说完,身体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往后拉了过去。
瞬间,病房内所有的景物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她的两旁向前飙飞而去,然而,一张阴冷的脸蛋,却以更快的速度朝她袭来。
水眸瞬间瞠得又圆又大,不懂前一秒前还笑盈盈的护士,怎么会“变脸”得这么严重,甚至,还想拿针戳她!
瞪着那迅速破空而来,眼看就要刺上自己胸口的锐利针头,白茉葵吓得放声尖叫,以为自己就要死于这一刻,死于针筒里那不明的药物。
哇呜——她还年轻,她还不想死啦,谁来救她!
就在眼泪进出眼角的刹那,一种空气爆破的声音蓦地在白茉葵的耳边响起。
某种快到让人看不清楚的东西从她的身侧冲了出去,那东西似乎只是一团黑影,速度却堪似雷电,她注意到,当它碰到那名护士的瞬间,寂静的病房迸出了一种非常恐怖的声音。
那种声音,有点像是某种东西被打烂的声音,也像是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
可她根本来不及分辨,就眼睁睁看见朝她冲来的护士,突然往后飞了出——等等?飞?!
水眸瞬间瞠得更大。眼前的白色纤影就像是被人击飞的沙包,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后,接着便撞上三公尺外的药车。
哐啷一声巨响,所有的东西全被撞飞。
五颜六色的药丸自药罐里洒出,无数的棉花棒在空中迅速旋转,碘酒、双氧水相互交织,白色的绷带也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老板!”
两抹黑影忽然冲进病房,他们是循声而来的。
病房里无端发出巨响,肯定有问题!他们想过各种可能,却没想到会见到眼前的这一幕——
两分钟前推着药车进入病房的护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将手中的针筒朝老板狠狠的射去,还从倾倒的药车底下掏出了一把手枪。
枪口迅速的瞄准了床上的黑展凛,他们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当机立断的自腰间掏出专属于自己的暗器。
咻!
砰!
不到一秒的时间,病房内又传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响。在黑展凛冷然的注视下,那把瞄准他身上的手枪瞬间飞了出去。
银白色的枪身在空中划出好几圈银光,而持枪瞄准他的护士则是在发出一记闷哼后,迅速昏厥在地。
两人快速向前,一个负责取出手枪内的子弹,一个负责捆绑杀手,动作俐落快速,不到半分钟就把现场清理完毕。
“老板,您没事吧?”两人问得心惊胆颤,因为负责守门的他们,竟然没识破杀手的真实身分,还把人放了进来,这可是大大的失职啊!
黑展凛没有多看那名护士一眼,他坐在床畔,冰冷的表情让人读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没事。”
“人该怎么处置?”两人可没因为那句没事就安心,他们全身肌肉紧绷,平常严肃的脸庞布满苍白,彷佛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交给警察。”
“是!”收到指示后,两人迅速将昏厥在地的人给扛了起来。
“顺便帮我办出院。”他另外交代。
“是。”
有一就有二,既然有杀手混到医院里来,那就代表这个地方已不再安全。
两人扛着女杀手,快步的走出病房,而此时,始终没有动作的黑展凛,才伸出手指,轻轻抬高那埋在胸前的脸蛋。
“还好吗?”
白茉葵没有反应,娇美的脸蛋一片苍白,显然是受到不小的惊吓。
“还好吗?”他耐心的又问了一次,这一次,水漾的美眸总算才有波动。
不知何时,她早被他密实的拥在怀里。
他的双臂,结实又健硕,分别环绕在她的胸口以及细腰上,将她紧紧的包围着、保护着,彷佛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相较于她的纤细,他壮硕得就像是一棵大树,尤其是他的胸膛,整整比她大了两倍多,坚硬得就像是攻不破的铜墙铁壁。
他看起来是这么的雄伟,安全感十足,彷佛可以为她挡下所有的伤害和危险。
“我没事。”话是这么说,但颤抖的嗓音却透露出恐惧的讯息,向来冰冷的黑眸里,瞬间闪过一丝暗光。
“有没有受伤?”他问,粗糙的指月复轻轻的来回轻拂那冰冷的脸颊,藉由摩擦和本身的体温,将温度传导到冰冷的小脸上。
“没有。”小头摇了摇头,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乱哄哄的,就像是被十只奔跑的大象给踩过似的。
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经历了某种不得了的事。
极速飞逝的景象、凶猛无比的针头,以及那一声此一声还恐怖的声音……
水眸不安的往一旁瞟去,直觉的想探看那高壮的身躯后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料某张大掌更快,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下巴,令她当场动“头”不得。
“别看。”
“为什么?”她下解,挣扎着就是想看,却怎样也挣不月兑那执握的力量。
“因为没什么好看的。”人都被抬走了,还有什么好看。
“什么叫做没什么好看的?”水眸忽然瞠大。“难道……难道她死了!”不会吧?!
“她没死。”黑展凛淡道。
“你骗人!我明明看见那个人像沙包一样飞了出去,她一定是摔到地上的时候,撞破头盖骨或是摔断颈椎了!”
罢冷的剑眉微挑,为了她丰富的想象力。
“我没骗你,我只是把她踹晕了『而已』。”
“原来是你!”水眸瞠得更大,总算明白那团黑影是什么东西了。“既然你没骗我,那为什么不让我看?”
小头挣扎的又往左偏,想绕过那宽阔的胸膛探看情况,不过某人显然是不打算让她称心如意,身体微微一斜,立刻挡住了所有的视野。
“吼,你干么一直挡着我啦?”她很快就失去耐心,想也不想的,她伸出右手就想扳开那“碍眼”的身躯,不料掌心却模到一片温热的濡湿。
小脸不禁一愣,本能的将手心翻过来看,却赫然发现整个掌心沾满了腥红。
“你受伤了!”樱唇发出惊呼。
“伤口裂开而已,没事。”他彷佛事不关己地淡答,看都不看伤口一眼,但目光却始终不离眼前盛满担忧的脸蛋。
他相信,希望他早死不超生的人肯定不少,搞不好这医院里就有上百位,然而她却露出了担忧的表情,还解开他的病服,细心的帮他检视伤口。
明明受伤的是他,可她看起来却比他还痛苦,彷佛受伤的不是他,而是她。
一种被人关怀的温暖,瞬间盈满了他心胸,冷薄的唇办不禁微微扬起。
“这哪叫做而已,你需要急救!”她瞪了他一眼,接着抽开了身子,朝床尾的方向跳了下去。
她得马上请林主任过来,也得通知外科,他伤口裂得太严重,肯定需要重新缝合,还有麻醉科——
“啊!”小嘴又发出惊呼。
瞪着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白茉葵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正常人伤口裂开了,不是都该躺在床上哀哀叫吗?
他怎么反而成了超人,不但神出鬼没的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还很有兴致的玩起老鹰猎小鸡的游戏,一把抱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