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经常自以为是的滔滔不绝,季节雨有一巴掌打过去的冲动。不过,在努力克制下,她放弃自己的暴力思想。更重要的一点,她并不想和经常一样,拥有低能的辩护行为能力。她更不想让这场混乱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逃离他”是眼前她所想得到的办法。
念头一闪,她毫不迟疑地拔腿就跑,一直到她的车子呼啸在境蜒的山路,她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等她回到家中,奔进卧房,将自己扔在床上,望着手臂上五道清清楚楚的手指红印时,才发现两行清泪已占满脸庞。经常的凶神恶煞模样仍然盘据脑中,而欧羽裳,却一直被她抛得远远、远远的,不曾出现过。
经过一夜的心灵沉淀,季节雨把昨天那桩令人模不着头绪的突发状况,在脑子里做了一次冷静而彻底的回想,仍然还是无法理出一条可循的道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昨天的表现实在太差,超乎寻常的水准,这实在使她懊恼,越想,面子越控不住。
经常像一条疯狗似的,毫不讲理的到处狂吠,而她,却仿佛失去任何防卫能力,被他还得招架不住,只得快速逃窜。
进入庄严,虽然不是很光明正大的方式,离开它,至少不该由着经常闹得不清不楚吧!
主意既已打定,是事就这样去找经常讨个公道呢?
不妥!万一经常还是没有恢复“正常”,那么,公理设要回来不打紧,搞不好还得被他咬着不放,这样,岂不是便宜了看热闹的人?
也许,先问问庄永鸣,说不定他知道经常“发病”的原因在哪里?
想起庄永鸣,季节雨不禁产生一种久违的思念。在这么多个忙碌的日子里,竟然把他忽略了,奇怪的是,他竟也无声无息和无影无踪!
这绝不是他的个性。难道,他还在为“放鸽子”的事而耿耿于怀?
仔细一想,他确实是从那件事情之后,便连人带电话,一并消失。不过,小气更不是他的个性!
找不到庄永鸣会无故“消失”的理由,季节雨开始慌了,赶紧拨电话找人。
很幸运的,接电话的不是答录机,而是庄永鸣本人。
“喂!”虽然是一声睡梦中的声音,更没有属于在永鸣的开朗,不过,是他的声音没错。
“嗨!季节雨来了,赶快撑把伞吧!”
“原来是你!”庄永鸣的苗青虚月兑得让人听不出这句话的喜怒哀乐。
“不会是吵着你而不高兴吧?”
“怎么会呢了”仍是无精打彩的回答。
“我看——我真的选话时间了,对把!”
“哦,不!”他的声音急了些。“我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只是,我真的累得提不起半点力气来。”
“没关系!”虽然她表示谅解,温心里面却一点儿也不满意他的说法。“只是问候一下,没其他事。再见!”
币上电话,季节雨的心情坏到了谷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歹怎么每个人都走样得离谱?这下子,不用等到毕业典礼之后,便留不住她罗!
正当她仍陷在百忍不解的当儿,门铃被一只缺乏耐性的手,逼得叫着又急又刺耳的声啊。
会是谁?她不记得认识的人里头,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啊卿参,这肯定是一个不太懂得礼貌的陌生人。
大步跨过院子,季节雨打算开门的同时,就把那个人骂得狗血淋头。谁教他在这个时候骚扰心情不好的人呢!
可是,她想骂人的话,在见到门外的人时却卡在喉咙,叫不出来。
那人竟然是没多久前在电话那头,储懒得教人心生不悦的庄永鸣。
他岂止慵懒而已,更正确的说法,他是很颓废的!
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一圈明显的黑影;被胡碴占领空间的下巴,是久未除草的证据。
他,和原来的庄永鸣有太大的距离!
季节雨想教训人的冲动,早就被不忍所淹没。
“快进来!”她趋前给他一个扶持。
一向好事的新闻媒体并没有任何有关在家的消息报导,所以,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事故发生才对。可是,庄永鸣的模样,却又教人推翻“无事”的推断。
“发生什么事?”
“我必须亲自向你解释,我没有不高兴。”他已经坐在沙发上,获得临时的解放。
“这不重要!我问的是,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想知道?这可就说来话长罗!”他看着季节雨的紧张,疲累的身心,不禁也稍微振奋了些。
这一趟算是来对了,否则怎能知道她是在乎自己的呢?想到这,庄永鸣不觉得精神又抖擞了些。
“那就看你是要长话短说呢?还是什么都不说。”这时候,教一个只剩下呼吸运作的人再做体力透支的事,实在是不够人道,更何况他还是拖着老命来负荆请罪!
“我已经一个月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夜好眼。如果你肯施舍一晚,学会感激得痛哭流涕的!”说罢,他真的就横卧沙发。
“喂!你有没有毛病?专程跑到我家睡觉?”
“拜托啦!我只剩下一口气,不过在来你家的路上已经用完了,再也没有力气爬回自己的床上。”庄永鸣苦哈哈的声音一停,不规则的呼声就已经啊起。
这种情况让季节雨看到了,真是啼笑皆非。
那张长沙发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难民收容所。它似乎专会吸引一些累得不成人形的人来投靠。
当庄永鸣终于翻了第一次身,他察觉有人偷窥。猛睁双眼,果然一双毫无忌惮的眼睛,被他逮个正着。
“原来你有这个嗜好。”伸个懒腰,他还没有起身的打算。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他想再好好回味。
“是啊!免费收留你一晚,我多少也得回收一些,免得亏太多!”她仍然没有改变姿势,更没有收回眼神。
“美女春睡才会令人看不厌,不是吗?”
“少臭美了,你!”
“有什么心得报告吗?也不晓得被偷看多久,赶快检查有没有少块肉!”这会儿,他倒愿意起身了,而且居然真的在自己的身上东模模又西模模。
“真会少块肉的话,你身上的肉早就掉光啦!”
“什么?”
“我看了你一整晚,眼睛都快要月兑窗了!”
“哎呀!我没想到来你家睡觉还有守卫?真好,我干脆天天来好了。”
“睡饱就话多啦?”季节雨送给他一对卫生眼。“你睡得真死,好几次让人忍不住用手去探探你的鼻子,到底还有没有气。”
“没想到久没见面,你变得这么关心我?”
“喂,不要离题太远。”季节雨制止他的想人非非。
“心情不好睡不着,又没有那么多心事可以想一夜,所以……”“哦?你会心情不好?太不寻常!”他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对了,你怎么没上班?经常不喜欢人家翘班的!”
“就是因为他才不用上班!”一提起这个不讲理的家伙,昨天的火气不觉又升上来。
“不懂也!”
“算了!现在我也没兴谈这个,省得又自己找气受。”
“怎么能算了呢?我记得你从来不生气的,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这教季节雨从何说起?莫名其妙得教人理不出个头绪。
“经常的本领这么大,可以把你把惹得如此愤怒?”
“是他招惹我的话,就会什么事都没。不幸的是,我招惹地!最可笑的问题是,我却不知道如何招惹他的,虽然他已经把罪状列了一张清单。”
“等等,到底是谁招惹谁?说清楚些,我都被搞迷糊了。”
季节雨一看庄永鸣的反应,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