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奇呢?和她整日相看两不厌的李奇不是更可怜吗?
青云无言的苦笑,难怪他会回来找她,老虎罩不住,他当然要回头找小猫咪来维持他已经丧失的男性尊严。
青云找了家幽静、格调不差的餐厅。
由于未到用餐时间,人显然不多。
选了个自认为最偏僻的角落,她到柜台拨电话。
然后她交代柜台,有人找步青云的话,就是她。
没多久光景,一个颇具姿色的女人形色匆匆的走进来。
她是位穿着高雅、合身,气派又非凡的新女性,青云想,是她,错不了。
丙然,在侍者的引领下,她走近青云。
“步小姐?”她的声音没有半点客气和礼貌。
“请坐!”
坐下位子,向侍者点了杯白兰地,她开始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青云。
虽然她不愿承认自己的缺点,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名叫步青云的年轻女子,有股纤细、清新的特殊味道,难怪李奇……
“我们就不用客套了!”她掏出皮包中的烟,熟练的为自己点一根。可笑的是,她竟一眼就认定青云不会是喜欢“烟”这玩意儿的人。
“我们也不应该是敌人吧!”青云静静的看着她在云雾中一吸一吐的姿势,有股夺下香烟熄的冲动。
“很难说!”她又缓缓的吐出一团白色烟雾。“李奇你这等模样的人回来,我至少还勉强可以接受,他的眼光还不差,不过,只要我还是他妻子身份的一天,就绝对不允许你们再继续纠缠下去。”也许是公众场合吧,她颇能控制渐趋高亢的情绪。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勉强要扯上的话,也只是曾是恋人。”
“别作戏了!我雇了个征信社,知道他常来找你。
看来郎才女貌要重燃爱苗的机率很大。”她吸尽最后一口烟,将它捺熄。
“显然你必须另找征信社了,原先的人,工作效率可不太好。”少了一层白雾的护体,青云清楚的看见她眼角遮不掉的鱼尾纹,密实的横躺着。
“你……真还要再惺惺作态吗?为了李奇,我在疗养院整整待了半年,接受心理治疗,而你居然在我面前假装清白无辜吗?”
原来如此!李奇所谓的“分开”,果然如李忠妍所料,是陷阱用语,是障眼法。
“我们不熟悉,也不认同对方。所以我也不想多作解释、不过,请你听仔细,我不是垃圾场,更不是二手货搜集中心,我不可能回头接受李奇……”
青云忽然收住声音,因为她发现对方的脸色有急骤的变化。
惨了!一时失言,她忘了她是离过婚的女人,难怪她会觉得刺耳不自在。
“对不起,我指的是爱情而言。”青云难掩尴尬之情。“既然爱情已经违背我,我就不会再为它保留位子,或许别人有这种心胸,但是,抱歉,我做不到!李奇不可能再回到我的生活中。”
“他明明是趁我治疗期间,溜回来与你重温旧梦的!”她才不相信她的李奇会没人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错!他确实找过我几次,但是,被我坚决拒绝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信的话,你可以当面问他。不过,看这情形,或许你根本不想让他知道你找过我,是不是?你可以问征信社,他们是无孔不入的,什么证据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线。所以,请不要污蔑我,更不要贬低我的人格和爱情的价值。”她清澈的眼睛如同孩子般的无邪,让人不得不相信她,接受她的说法。
“真是如此?”有点儿信服的她,仍然不愿显现出来,轻易信任陌生人,再怎么说也是面子挂不住的事。
“言尽于此,信与不信,你看着办!”青云不想再耗下去,你倒宁愿把时间给李忠妍,肯定会有趣多了。“你和李奇之间,我不想了解,不过,我提醒你一件事,当初他选择你是因为你温暖了游子的心,可惜你没有继续保温,懂吗?既然你曾经深深打动过他,相信未来也能,把令他动心的地方留下,其余的全部丢掉。像你这样的女性,不必别人教你如何系住老公的心吧?!”这回,她真的是要走了。
就在青云擦过她的椅背时,她仿如唇语般的说了声,“谢谢!”
虽然是一句几乎听不见的话,不过,青云却非常,清晰的接收到。
有意外、讶异和惊喜,连青云自己也不敢相信第一次武装竟是如此这般的顺利成功。
让李忠妍知道病猫摆平了万兽之王,她不气得捶胸才怪呢!
币号窗口进来写着“陈美枝”的挂号证。
青云抬眼看,果然是心里所想的人,她差点忘了这号人物。
记得平定说过,陈美枝三天两头往诊所跑,怎么青云来这么久,却未见她来过呢?
“哟!好久不见!”一位候诊的病人向陈美枝打招呼。
“是啊!”见有熟人,陈美枝摇摆着大走过去。“没办法,家里事业太多,不帮忙不行,没想到这一趟去大陆打点新工厂,一去就几个月,还真想家呢!”陈美枝刻意扩大的声音,炫耀的意味令人受不了。
“哦!”
这突来的沉默很是唐突,陈美枝笑嘻嘻的想打破这来得不是时候的沉默。
“这几个月有什么事情发生?”她随口问问,并不期望平静的小镇会有啥动静。
“有!”那人忽然压低嗓门。“平医生的弟弟驾飞机失事了。”
“平定?”陈美枝一脸的狐疑,瞧不出她听到这消息的反应是如何。她本来想说声可惜,可是一想到平定总是爱捉弄她,她反而幸灾乐祸。“活该!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谁教他爱欺负人?我告诉你,他有多过分!有一次,我感冒得好严重,连声音都沙哑得没办法说清楚,赐好他在平医生的旁边,就自作主张的开口谈我的病情。”她不知有多恨平定,连说话都咬牙切齿。“你知道吗?他居然说我‘音道’发炎。我吓了好大一跳,心想,怎么可能?感冒和那地方怎么扯上关系?搞了没面子!哼!所以我说平定是该死。”
今天病人奇少,青云可以很清楚的昕到陈美枝的谈话,一听她骂平定该死,青云陡然被激怒。
她冲出来,气急败坏的指着陈美枝的鼻尖骂道:“你这个人心胸狭窄过分!就算平定生前得罪过你,人死了,也该一笔勾消了吧?你却还一味的诅咒他,你……你简直恶毒至极!”青云气得连话都结巴了,不知该怎么骂,才能痛宰这头大母牛。
“大母牛!”青云月兑口骂出,用平定的话来骂陈美枝果然比较痛快。
“什么?你骂我什么?”陈美枝被惊吓的细胞很快便回复过来,她岂容一个小护士在此比手划脚的骂自己?她那双恐怕比青云的腿更粗的手伸向青云,一个老鹰捉小鸡的恐怖镜头就要出现。
没料到双手意外的扑个空,她的手被吊在半空中。仔细一瞧,是平安牢牢的抓住她的手。
“平医生,你这个护士太嚣张了!”陈美枝居然恶人先告状。
平安强忍怒气,轻轻的放开陈美枝的手。
“我都听到了!我代表平定为他所有的恶作剧道歉。”他的声音平静得出奇,内心却澎湃汹涌。他恨不得陈美枝立刻消失于地平线,至少,也该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这……”她没料到平安会有此举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
“不过,人死了,就没什么好计较的!再怎么咒他,他还是只有一条死路,也只是死一次,对吧!”
他真想一拳揍扁她,让她躺个三天三夜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