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就是枪击要犯?”
那女子冷冷一笑,仰头干尽杯里的酒,一抹残液顺着她打量寒秋水的眼光滑落衣襟。
可能是大哥的女人吧?拿XO来干杯,乍看之下似乎很气派够豪爽,其实土毙了!她以为那是啤酒吗?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不过从她脸上流露出的落寞和沧桑倒是教人同情。
寒秋水过去夺下她手中的酒瓶,“虽然人总是会死,但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啊。”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旋即抢回酒瓶,一双犀利的眸光喷火似的盯着寒秋水的胸前。
“妳又不是耗子,我也不是猫,劝妳别喝酒是略尽身为医护人员的职责,跟慈悲什么关系?嘿?妳干嘛老盯着我的胸口?它又没妳的壮观。”
“那个火形别针妳是从哪里偷来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
寒秋水扬起秀眉,不经意的在她的裤腰间瞥见一枚与她的形状一模一样的黄色别针。
“妳是烈长虹的--”
“女人。”她就是兰萱,似女神般妖艳,但狠毒如魔头,她仰面逼视寒秋水,“我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所以他把黄色象征尊贵的别针给了我,却只给妳一枚毫无价值的白色别针。”
寒秋水哪清楚每种颜色各代表什么样的意义,她说是这样就这样吧。
不过究竟谁才是烈长虹最心爱的女人倒是值得研究研究。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喜欢女孩子穿太暴露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寒秋水侧眼瞄向兰萱,嗯!她的跑出三分之一,隐隐可见,单凭这一项就不及格。
寒秋水淡淡浅笑,“因为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只属于我自己。白色也满好看的,纯洁无瑕!烈长虹很懂选礼物的艺术。啊!对了,扯了半天,咱们还没谈到正题呢,我来是为妳看病的,妳哪里有毛病啊?”
最后一句很有反讽的意味,果然把兰萱激怒了。
“我没病,我是特地来会会妳的。”
“没病吧嘛老往医院跑?”寒秋水故作不解,“会我?那也不必费那么大周章,住进这么豪华的病房,诚心跟白花花的钞票过不去嘛。妳只要带着健保卡到柜台挂门诊,一个小时以后,就可以见到如花似玉、秀美可人的心脏科医师--我。”
寒秋水说得眉飞色舞,气得兰萱直冒乌烟。
她实在太美了,不仅美而且特殊,这才是致命的关键。
相较于以往烈长虹所交往的女子,动不动大哭大闹,随便三两句话就暴跳如雷,醋劲横生,恃宠而骄。她确实与众不同。
寒秋水有别于常人的自信,乐观,不时挂在眉梢如沐春风的笑靥,那才是真正吸引烈长虹的主要原因,毕竟有哪个男人喜欢跟个一天到晚愁眉苦睑,老爱使性子的女人长相厮守?
兰萱咬牙生恨,恨透了自己,因为她居然也欣赏她,这么短的时间?跟个情敌?
她恍惚地望着寒秋水,“妳生气啊!妳为什么不生气?烈长虹糟蹋过我又来蹂躏妳,妳应该感到一肚子怒火才对。”
“妳说得太严重了吧?”寒秋水当然生气,气烈长虹到处拈花惹草。虽然兰萱的话不尽可信,但是总有几分真实,如果烈长虹不去招惹她,她有必要远渡重洋来找自己兴师问罪吗?
寒秋水一听她的口音,以及三句话夹两句闽南语就知道她是从国外回来的,而且是自小生长在外地的华裔。
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美国,因为烈长虹也来自美国,唉!想到这里就不能往下想了,因为再深入探究,就会发现,自己果然是横刀夺爱,不太人道。
“一点也不严重,我认识他十年了。”寒秋水就怕她挑明她认识烈长虹远在自己之前,但她还是说了。“他交过的女朋友用三.六吨的卡车都载不完,他最常说的名言是『吃腻了西餐换台菜』,以及『喝牛女乃何必去买一条母牛』,所以他处处留情,花名远播。我告诉妳这些,是怕妳吃亏上当,后悔莫及,妳--妳没让他怎么样吧?”
兰萱知道,烈长虹虽然风流但不下流,但凡他看上的绝非庸俗之辈,而且一旦成为他的枕边人,至少可以得到他半年以上的疼惜呵护,虽仅仅半年(没有一个人超过半年以上),也已经令兰萱渴望得猛吞口水了。
问得这么露骨怎么回答?何况,怎么样都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
“我的私事不劳妳费心。”寒秋水表面平和,内心已澎湃汹涌,“倒是妳,妳到底想怎么样?”
兰萱用力的将酒瓶放在茶几上,“妳不相信我对不对?”
“我跟妳非亲非故,有理由相信妳吗?”
“相信我妳才有活路。”
吧脆相信上帝好了,相信上帝还能得永生呢!
“信与不信有什么差别呢?”
“相信我就离开烈长虹,避免自己再遭毒手。”瞧她说得多壮烈!俨然一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指点迷津的活菩萨。
“妳呢?妳月兑离苦海了吗?”寒秋水记得她说过,她是烈长虹最心爱的女人,同理可证,她应该也是最伤心、最离不开烈长虹的人。
“我,我打算跟他周旋到底,希望他不再危害其它的女孩。”
多伟大啊!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寒秋水为她的勇气肃然起敬,也暗自好笑。
这个女人把别人都当白痴,她认为心脏科医师是靠玩填字游戏得来的吗?寒秋水冷然一笑。
“既然妳没病,那我走喽!”
“慢着!”兰萱急急挡住她的去路,“妳决定要离开烈长虹了吗?”
“也许。”寒秋水不想跟她浪费时间,还有好多病患等着她呢?
“那妳把别针送给我吧。”说着便要动手去摘。
寒秋水机灵地转向一旁,“这东西又不是妳的,凭什么给妳。”
“这……我帮妳还他,免得妳还要跟他碰头,增加危险。”她真是锲而不舍,可惜演技太差。
“我生性喜好冒险,越危险的地方我越想去。”她故意激她。
“不行!”她又冲上来,“我不能让妳那么做。”
“我偏要!”她左闪右躲,避到沙发后。
“妳再不给我,我要用抢的喽?”她气得微偾暗现,说不出的媚惑。
苞别人抢男人已经很没气质了,抢枚别针就更没格调了。
寒秋水本来想拔下来,大方的送给她。但是她要得太凶、太急,引起她揶揄、戏谑的劣根性,打算好好逗逗她。
“来呀!有本事就过来抢吧!”她把别针拎在手上,胡乱挥舞,不相信一只死东西,就能决定两人是否只做露水鸳鸯或白首偕老。
“拿过来!”兰萱大吼。
“妳过来拿。”寒秋水将别针拋上拋下,把玩起来。
兰萱咧嘴龇牙,手握拳头。突然从马靴抽出一柄短枪,指着寒秋水。
“拿过来!”
哎!玩真的耶!
为了一枚别针她竟然真枪实弹卯起来。那是一把玩具枪吧?寒秋水只有在警匪片里看过这个东西,她分不清真货假货,但理智告诉她:为了一枚值不了多少钱的东西,以身涉险太不划算。
莫非里头镶有藏宝图?
她拿着别针前后仔细察看,还夸张的凑到日光灯管下审视半天,只能确定一点--是纯白金的没错。
“才几千块钱的东西,妳也那么紧张。”寒秋水浑不以为意,“喏,要就给妳吧。”
“慢着!”秦牧野踢开房门闯了进来,对着兰萱怒斥,“妳这是干什么?立刻给我出去!”
兰萱犹豫地怔在原地,在她眼里只认定烈长虹一个主子,除了他,她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