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二十年前?
狱宁儿脑海里灵光一闪,二十年前……不正是战乱的时候,那跟媚娘又有什么关系?
东想西想的,狱宁儿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烦躁地捶捶铺在炕上柔软的被子,心里头不由得埋怨着宇文怀燕。
什么嘛,开了个头却不结尾,丢个二十年前的谜题给她,她又能知道什么?
冬花在她身后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有些担心,“姑娘?”
“没事。”狱宁儿摆摆手,突然间又想起另一件事!坏了,她忘记问宇文怀燕四季阁的事了!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算了,明天再问吧。
“姑娘,要歇了吗?”冬花将她已经拭干的长发用个简单的玉簪子盘起来。
“嗯。”这几天早睡早起习惯了,现在她也开始昏昏欲睡。
在冬花的服侍下,她懒洋洋地上了床,没一会儿就睡熟了,冬花细心地留了一盏小灯在房间里,四下检查了一下,放心地掀开帘子去外头的炕上值夜。
今夜正逢初一,天上只有那么一弯小月牙,而星光则被满天的乌云给遮掩,就在此时,一个黑色身影无声无息地翻进了别院的后门。
闪过几个巡逻的侍卫,黑影脚步轻巧快速地来到狱宁儿的院子,轻轻地贴上房门,透过精细雅致的窗栏缝隙打量着房里,接着自怀里掏出一把小刀,轻巧地插入门缝中挑开门闩,进门的同时就点了睡在门外炕上的丫鬟穴道。
黑影转过身将门板掩上,快速地窜向房里,一眼就看见了那睡在精致八角床上的狱宁儿。
黑影快速地来到她身边,看着床上的人,脸上覆盖着一层黑巾,只露出一双显得锐利冰冷的双眼,好一会儿之后才将手缓缓地伸向床上的人。
“若我是你,我会立刻离去。”低沉的嗓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
黑影一震,迅速地回过头,眼眸微微睁大,讶异地看着那个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出现在房里的白色身影。
宇文怀燕仅着一身黑色里衣,一向温润漾着笑意的双眸此时正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亮晃晃的长剑。
黑衣人瞳眸一缩,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反手往床上探去,然而还未碰到床上的人,长剑已倏地划破了沉寂的夜,只见银光一闪,寒气森森的剑刃已直逼他的心口。
黑衣人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退开床边,一转身,一把短匕已贴上手,双眸锐利地看着对方。
宇文怀燕已经取代了他的位置,站在床前看着他,“现在离开,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眼底闪过杀气扑向他。
随后轰的一声巨响,吓醒了原本在睡梦中的狱宁儿。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旋即错愕地睁大眼睛,看着已经一片狼藉的房间,还有那两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房里的黑衣人跟宇文怀燕。
现在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才睡了一下下,整个房间就毁了大半。
“你们在干什么?”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有人偷闯入她的闺房,另一人跳出来阻止。
“宁儿,出去!”宇文怀燕说话的同时长剑挥出,银花闪烁,又跟眼前的人对上。
“哇!”狱宁儿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拎着鞋子就要往外冲,人家在搏命,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不跑留着要干嘛。
在她要跑出房门的那一刻,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人终于出声了——
“宁儿!”
狱宁儿跟宇文怀燕同时一顿,狱宁儿惊讶地回头看着那个黑衣人。
“墨夜?”那眼神、那身形,越看越像!
宇文怀燕退到她身边,护着她不让她走近那人。
黑衣人看了他们两人的互动,缓慢地伸手拉下覆在脸上的黑巾,一张深邃如刀刻般好看的脸庞露了出来。
“宁儿。”来人轻唤着她的名。
宇文怀燕看这样子也明白两人是认识的,缓慢地放下长剑,挥手让被方才剧烈声响引来的一堆侍卫退下。
“墨夜,你终于来了。”狱宁儿叹了口气,对宇文怀燕丢了个眼神后,慢吞吞地走到黑衣人身边。
“有些话,是不是该交代清楚?”墨夜打量着她,然后目光缓缓地转向宇文怀燕。
宇文怀燕不躲不闪,“那是自然。”
第7章(1)
房间里,气氛有些僵凝,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出声,好一会儿之后,狱宁儿才懒洋洋地打个呵欠。
“你们两位大爷还要坐多久?夜深了,本姑娘还想要睡觉。”她真的没兴趣陪他们两个男人在这儿干瞪眼。
墨夜冷冷地看她,“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要不是为了她,他怎么会在这多事之秋离开驰州。
狱宁儿转头睨着另一位大爷,挑挑眉,“不关我的事,是他惹的。驰州状况如何?”
黑夜看一眼那个披着白氅坐在一旁不语的男子,目光又转回她身上,“你在权州的消息传出来后,四季阁的理书房让人闯了几次,有人在查咱们的底。”
理书房被闯?那是她放书本的地方,一些有关四季阁记事文书也放在哪儿。狱宁儿眉头微拧,转头看着宇文怀燕,话却是对着墨夜说。
“墨夜,你连夜赶回驰州,带着嬷嬷和澄儿、魔儿先避一避,把姐妹们都分散开来。”这件事不想卷也卷入了。
墨夜抬眸看她,“魔儿失踪了。”他本以为魔儿也被人掳来,听她这么说,就知道狱魔儿不在这里,也没回到四季阁,那就是失踪了。
“你把我妹带到哪去了?”狱宁儿大眼一转,瞅着那个闷不吭声的男人,偷偷把魔儿给藏起来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带走她。”宇文怀燕回视她。
狱宁儿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脸色变了,大眼里流露着焦急,“墨夜,马上回去带着澄儿走!魔儿的消息就交给你了!”
魔儿该不会被欧阳理带走了?不!不可能!欧阳理的武功不是魔儿的对手,要不上一次怎么这么简单就被魔儿给整到,那魔儿到底跑哪去了?
“你呢?”黑夜剑眉紧蹙,表情有些不满。他才刚潜进天权城,就听到她被下毒的消息,这个地方留不得!
“她必须留在这。”宇文怀燕替狱宁儿回了话。这种情况下,让她离开才是真正的危险。
“你护不了她。”黑夜讥讽似的勾起嘴角。
宇文怀燕脸上温润的笑意不变,眼底却闪过一抹凌厉,随即垂下眼皮遮去光芒,淡淡地笑说:“没有第二次。”
冷冷一笑,墨夜不多说,伸手举向狱宁儿。
狱宁儿犹豫一下,心里很担心魔儿的安危,但是……
还来不及细想,一把锋冷的长剑就划过空中,带来一抹刺眼的银光!
锵的一声,一把长剑笔直地刺进黑夜右手前一寸的墙壁!剑身轻颤,可见抛出长剑之人使了多大的内劲,才让长剑至今依旧嗡嗡响着。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两个对视的男人身上都散发出杀气。
“墨夜,你先回去,他会护我周全的。”狱宁儿想也不想地拦在黑夜身前,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想保护宇文怀燕。
她没发现自个儿的动作,但是宇文怀燕跟墨夜同时都察觉了,墨夜将眉头拧得更紧,脸色冰寒,而宇文怀燕则是笑了,眼眸微弯,唇角带着愉悦的笑。
在狱宁儿的印象中,宇文怀燕就是一个俊朗的温润男子,虽说身为城主自然会武功,但她从小苞墨夜一起长大,所以她十分了解墨夜的能耐,她直觉认为墨夜的武功比宇文怀燕还要厉害。
“墨夜,你先回去,澄儿比较重要,这里的事,我自个会处理。”狱宁儿使了个不容抗拒的眼神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