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夫人让自己注意点,宁儿姑娘若有什么一举一动,就赶往禀报,看来等等得去老夫人那走一趟,把这情形给老夫人说一声。
“都退下吧。”
“是。”丫鬟们得令,纷纷退下,门亦不忘帮忙带上。
宇文怀燕牵起她的手,领她来到桌前坐下,“快吃吧。”
狱宁儿睨他一眼,唇瓣有着止不住的笑,接过他递来的碗筷,吃了几口饭,胃里有些东西了,她才开口,“城主,不知你打算将小女子留在这儿多久时日?”
“有消息传来,欧阳理在五天前已经出发,往权州而来。”
狱宁儿持筷的手停了下,又慢条斯理夹起一筷子的菜放进嘴里,“是吗?”
奇怪,她对欧阳老头来说有这么重要吗?莫非她身上有什么欧阳理想知道的秘密?心头一凛,半垂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
“如今我也算是与城主同坐一艘船上的人了,难道城主还不打算给小女子一个交代?”
“你真想知道?我以为你不想蹚入这浑水。”想起她先前说过的话,宇文怀燕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道。
“你真要说?”她想听,但也不知他是不是说真话。
“呵……何必心急?等过阵子欧阳理到了权州,你就知道了。”他是没打算现在就对她说清楚。
狱宁儿懊恼地咬牙。哼!他总爱吊她胃口,真是急死她了。忍着气,她秀眉轻扬,“先不说这个,老夫人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虽然老妖婆跟老狐狸摆明不合,但老夫人若真想把她这小女子弄死在舌忝权城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5章(2)
“你不用担心,日后我会派两个护卫负责守卫凝星宫。”
狱宁儿两道柳眉紧蹙,派了四个贴身丫鬟监视她不够,还要加两个护卫?再转念一想,算了,事关她的安危,也只能忍耐。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半句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饭后,宇文怀燕亲自送她回到凝星宫。
就在狱宁儿走上阁楼的廊道时,脚步突然顿了下,宇文怀燕原本欲离去的身影也跟着驻足。
“据说,天权为北斗七星之一,城主寝宫是聚星院,那不知这凝星宫又有何意?”她所住的地方,邻隔一个九曲桥池,就是他的院落了。
“聪明如你,怎会不知?”宇文怀燕淡淡一笑。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渐渐由近至远,站在门口的狱宁儿这才缓缓回头,廊道上,犹能看见那抹颀长的背影。
她眯起了眼,微微偏着头笑着,那神情娇媚极了。
一群在门前的丫鬟和护卫,全让她脸上那抹笑勾走了魂,只能傻傻看着她柳歩轻摇,缓缓走近屋内。
***
狱宁儿来到权州的第一天,老夫人就因为她的出现,气病了几天,只能待在房内休养,也因为她破坏了城主的婚事,整座天权城都在传着她的大名。
听到这消息,狱宁儿只是挑挑眉,没往心里头放,追根究底,真正把老夫人气病的是她的爱孙,但她也知道要避开这些纷纷扰扰,于是躲在凝星宫内,不出门自然就遇不到那些大家闺秀,别人也没办法找她麻烦。
这几天,她没再去找过宇文怀燕,总觉得他这个人太难捉模,心思太深。她柔荑轻抚脸颊,红唇先是弯起后,又不悦地撇下,俏鼻轻哼。
“姑娘,可要传膳了?”冬花瞧天色差不多了,上前询问。
狱宁儿点个头,模模自己的肚子。来到这里,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睡,再这么下去,不胖也难。
膳食一下子就摆满桌,狱宁儿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色,拿起象牙筷朝自己爱吃的炒荀子出手,东西好吃,但是一个人吃却有点寂寞,不知为什么,今天心里就是有些烦闷,她只吃了几口,竟挥挥手就让人撤下。
“姑娘,您今日怎么吃这么少?身子不舒服吗?需要奴婢请大夫来吗?”冬花伺候她,也知道姑娘一向胃口很好,像今天这样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没事。”狱宁儿摇摇头,起身走向桌案,抚着置于其上的古筝,看着今日天气好,想到外面走走,看心情会不会好一些。
用不着她说出口,一旁的夏花跟秋花瞅着她的动作,两人抢先一步上前把古筝抬起,狱宁儿见状淡淡一笑,转身就往庭园走去。
出了楼阁,她的心情就好一些了,看着那搭在九曲桥上的凉亭,“我们到凉亭里坐坐。”
吹吹冷风,应该能让她脑子清醒点,也不会一天到晚想着那色胚。
“是。”
穿过回廊,往九曲桥走去的路上有一大片盛开的月季花,沿着池塘种满了一大片,狱宁儿看了心底欢喜,忍不住走到花圃旁,伸手模了模娇女敕的花瓣。
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捂着胸,突然间觉得眼前的景物晃动了下,柳眉轻蹙,忍不住摇了摇头。
“姑娘?”春花在一旁察觉狱宁儿的脸色不对。
“我没事……”话才刚说完,她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股恶心感伴随痛楚窜出胸口,一弯腰,压抑不了胃里的翻腾,全部吐了出来。
“姑娘!”四花吓了一跳,古筝丢在一旁,全冲了上去。
狱宁儿半趴在地上干呕着,短短时间内,脸色变得惨白,还渗着冷汗,四花吓得跟着脸都白了。
“大夫!快传大夫啊!”冬花对着一旁的护卫大喊,两名护卫之一急急忙忙地赶去请大夫。
狱宁儿的情况没有好转,一会儿之后居然开始抽搐,春花看得眼泪直掉,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主子一直吐,想碰她也碰不得。
狱宁儿觉得自己就像快死了,肚子月复痛如绞,又一直忍不住想呕吐,冷汗涔涔,衣服瞬间已经湿透。她好痛,好痛……
不知道痛了多久,她觉得意识开始模糊,又冷又痛,恍惚中,仿佛有双有力的臂膀抱起她,她能听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在她耳畔安慰着,接下来就掉进了一片黑暗中。
当狱宁儿的护卫前去禀报内务总管时,宇文怀燕正好在偏厅,跟刚回内城的宇文怀康商讨事务,一听狱宁儿出事了,立即扔下宇文怀康就冲过来。
他抱起还在地上发抖抽搐的人儿,速往凝星宫而去,大夫接到通报,亦火速赶至。
“快来看看她怎么了。”宇文怀燕抱着狱宁儿大步走进寝房,怀中偏冷的身子,让他心底也染上一丝寒意。
大夫一听,顾不得朝城主施礼,城主把人安置在床上后,他立时上前诊脉,翻看眼皮、舌苔和脸色之后,他小声地靠到城主耳边说话。
宇文怀燕的脸色变了变,“你确定?”
大夫退开一步,恭敬地低着头,“老臣确定。”
“那现在?”他看着床上的人儿,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一脸怒气在胸腔里绕着,眼神有着杀气。
“姑娘定会月复痛,老臣先以银针止疼,再佐以汤药,待病况好转后,好生歇息就没事了。”
大夫放开随身药箱后,取出银针在火上烧烤,同时对一同跟来的弟子说着药方子;那弟子一开始还沉心写着,只不过写了几帖药后,脸色也变了,冷汗跟着落下,目露忧光地看着老大夫。
老大夫装作没看见弟子异样的眼神,说完了药方就专心施针,弟子只好拿着药方子去取药、煎药。
寝房里顿时一阵沉默,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药端上来了,问题是狱宁儿紧咬牙关,春花她们四个怎么灌也灌不进去,一碗药汤洒了半碗。
眼看药水又从狱宁儿唇角流出,宇文怀燕胸口的怒火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