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笑了出来,她就是这样,让他很轻松,让他不必费心,真好。
“我还是去换一下衣服吧,第一次见你的家人,太随意了总是不好,是吗?”她征求他的意见。
他觉得,其实不必太在意穿着,。可是见她这样的用心,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被人这样重视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
“可你下午不工作了吗?”
“当然工作,给我你的电话,晚上我们在联系吧。”
“好。我去接你。”
“那么现在你送我回家换衣服,然后再送我上班。没有意见吧?……等等,我把咖啡喝掉。”她仰头喝掉那加了很多的女乃后已经成了黄褐色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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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中的子归看着窗外,这里是城巾北部的一座地势不高的山坡地,不知道为什么有钱人总喜欢把自己的家安置在有坡的地方,据说美国也是,是有钱人特殊的癖好吧。她虽然在这个城市读完大学,又工作了两年,不过,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无人的公路上,只有路灯孤单地注视着过往的车辆。这里来往的车不多,又是黑夜,所以显得越发的寂静。
“哎,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她突然问。
“怎么,你有点儿紧张吗?”他打趣地问。
“是哦,奴家未曾见过大世面,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相公海涵……不过,我还真是很紧张呢!”她突然把脸凑到他的面前说,“你可一时也不能离开我。”然后又飞快地坐了回去,“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君欢看着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嚷囊的她笑了,他觉得,这或许不是一个坏主意。
由于天黑,子归看不清这庄园到底是什么样的气派,只知道进了大门,又过了三五分钟的车程,他们来到了一处三层楼的别墅前。灯火通明用在这里是不为过的。通明的门前站着一位黑西服,白衬衣,黑领结的六十多岁的老人。
“他是管家陈伯,一位忠心的老人,很值得尊敬。”君欢轻声说着,然后停了车,“你先别下,等我去给你开门。”他边解安全带边说。
“不,别用你们的礼仪要求我,我自己下!”她的语气肯定,这让他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是啊,这才是她——于子归。
看到她自己下了车,老管家也明显地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就平复了,他走上前,“小姐,少爷,晚上好。”
“陈伯好!”子归礼貌地回应着。
在陈伯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厅。她先看见了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老妇人穿着墨绿的旗袍,胸前戴着那块福禄寿如意指翠佩。其实不用看翡翠佩,也知道她是他的女乃女乃。老妇人慈爱地招招手,君欢牵着子归的手走了过去。他借牵手来安慰她不安的心,她借牵手给他面对家人的勇气。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仿佛不再松开。她的手轻轻地回握,仿佛这是俩人的约定,
“女乃女乃,这是子归。”他轻轻地将她推到自己的身前。
“这是女乃女乃。”他向她介绍。
“女乃女乃!”子归上前一步,握住了老人伸出的手。这是一双几乎干枯了的手,手很凉,也没有什么力气。
“好、好。”老人乐了,“坐在我旁边。”老人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子归,这位是我的父亲,这位是芳姨。”
“伯父伯母好。”有钱人家的礼节是不少,不过,她有不会失礼的自信。
“这位是陈婶。”他指着站在女乃女乃轮椅后的一位妇人。
“陈婶好!”
一番介绍过后,就是一些家常的话。话间她发现君欢和他的父亲都不怎么讲话,倒是女乃女乃和芳姨热情得很。
“女乃女乃,这块佩和你的这身衣服很配哦。”
“是吗?”老人乐得合不拢嘴,“是寻欢买的。”
“女乃女乃。”君欢这时才出声,“这块玉佩是子归帮我选的,我哪有那样的眼光呢!还有芳姨的也是。
“是吗?子归送的东西真得我们娘俩的心!
“是啊,子归,谢谢你哦,我也好喜欢。芳姨在旁边轻声地附和。
“呵呵,我妈妈和容姨也都喜欢玉,所以,我对玉从小就很有感情。听说,每块玉。都有它命定的主人,会为他们避邪纳福。而且,带玉可以延年益寿呢!
聊过一阵后,女乃女乃似乎有些疲倦了,便让君欢和芳姨推他回房,想来是有什么话啥时他说吧。
君欢要走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知道,那是在征询她的意见,聊了这一会儿后,她初来时的忐忑不安已经没有了,便朝他露出安心的笑容。
“于小姐……”待众人都退人后,欠寒羽轻声地说。
“伯父叫我子归就行了。”他的轻轻的声音给人一种很平和的感觉。她实在不能想像,他对自己的儿子怎么会那样冷酷。
“你和君欢认识多久了?”这一句君欢,不似如此疏离的父亲叫出的。她心中认定,这中间一定有着一个什么误会,让他们父子越走越远。
“……四个多月!”她可没有说谎,从去年的十二月她第一次见到他,到现在正好是四个月,只是那时他并不认识她罢了。
“哦,那么你了解他吗?”
“了解?伯父,什么是了解呢?我不知道他穿几码的裤子,不知道他每天的工作都是什么,很多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愿意倾听他的谈话,愿意安抚他燥动的情绪,如果可以,我愿意去了解他。”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哦,是这样……听说你们同居了?”
“应该说我们正准备同居,伯父觉得这样不妥吗?我们也在犹豫,毕竟他是一个媒体很关注的人。”
“不,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好了。”这是他所能说的了,他起身,“子归,你在这等他吧,我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我先走了。”
他的态度表明他的立场,他默许了。
“好的,伯父,保重。”
就在他要转上楼的时候,他还转过身说:
“好好地珍惜他吧,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你,他是一个少人关爱的人。但他是一个值得人关爱的人。”然后不待她讲话、他便上楼上去了。
他最后的这一句话,在子归的心中盘绕不去。
在他的车里,她也回味着这句话,也权衡着要不要告诉他。
“怎么了?不适应是吗?很冷淡吧?这就是我的家庭。”他自嘲地说。
“哪有!女乃女乃很慈祥,芳姨很漂亮,她们都很热情的。你的父亲虽然有点儿冷淡,不过很风雅。这就是你的家人给我的印像”她歪着头看着他,“至于你,我反倒说不出什么了我们应该好好地彼此了解一下,”她笑了,她决定不告诉他,在她有把握的时候再说吧,她不愿给了他希望,然后这个希率又破灭了。
“女乃女乃很喜欢你,她说你是一个很真实的人。”
“为什么你和女乃女乃都这么说呢?别人也是真实的人啊!
“不、不一样的。”
“有钱人的烦恼?”
他笑着看她一眼,“是啊,当你看多了带着面具的脸孔的时候,你会知道真实是怎样的宝贵。芳姨说你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哦!你们家对人的评价还真是特别。你说二十七岁的人被说成可爱,会不会让人觉得很……很那个?”
“哪个?”
“就是有点儿装纯洁啊!
“呢,不会吧!你说你二十……”
“不要说,不要说。”她赶紧打断他的话,
“呵呵,你知道就好了。先生贵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