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桌子应声而断,裂成两半摔在地上。
“楚大哥,现下该怎么办?”祝英骀闭了闭眼,忍不住追问着,他知道楚大哥很心烦,但是姐姐下落不明,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他们赶回祝蓉所住的别院时,已经慢了一步,小喜像是发疯似的在别院里找人,整个别院的下人跟暗卫也全部动员,上上下下全找遍了,就是没有看到祝蓉的身影。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离开她,她也不会不见!”小喜自责地抬手捶墙,紧咬的下唇都已经冒出血丝来。
“不是你的错,任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他带走我姐姐。”谁会想到,那位来拜访的访客,居然会是胡车儿!
没错,就是胡车儿!一直在他们面前扮演好人的胡车儿,居然趁他们抓塔喇的时候,带着祝蓉,而他会知道祝蓉所住的正确别院,是因为楚老爷曾不小心漏了口风。
“那个塔喇没有办法帮上任何忙吗?”小喜问着。
“我已经找杭州一个名医帮他看过,他说塔喇已经被蛊毒控制有十余年之久,蛊毒深入骨,已无法可解,而且他神智根本就不清楚,能帮上什么忙?”祝英骀摇摇头。
“大少爷!”一名护卫急忙自门外冲进来。
“有消息了吗?”楚和祺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护卫的肩膀。蓉儿!她落入那么恐怖的人手中,万一出了事、万一出了事!他要怎么办?
“大少爷,探子们问出来了,半天前,曾有一辆马车出了城,出城时,马车的布帘曾经扬起,有一名守城的士兵说他见到车上躺在一个姑娘,很像我们形容的祝小姐。”
半天前?跟祝蓉不见的时间差不多,“出了城是往哪个方向而去?”
“那位士兵并没有多留意……”护卫为难地低下头,别院里的护卫们,居然没有发现祝小姐从哪里被带走,全自责不已。
祝英骀想了想,最后一咬牙,决定将脑中的想法付诸行动。“你去将塔喇带来。”
护卫颔首,转身快速离去。
“楚大哥,蛊毒的解法通常都只有两种,一种是找出下蛊之人杀了他,解蛊毒,另一种是找出蛊毒的破解方法,不过,我知道还有一种。”只不过,这方法太过残忍,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姐姐命在旦夕,也没办法顾虑塔喇了。
“杀了他,是吗?”楚和祺看着他,祝英骀的表情这么怪异,他多少猜得出。
祝英骀点头又摇头,“不是杀了他,但跟杀了他是一样的。”
“你讲快点行不行!”小喜着急大叫,已经火烧眉毛了,还在那边吞吞吐吐!
“取一根银针插向他头顶的百会穴,能将蛊毒暂时压下,但也只有一点点时间,压制一久蛊毒就会开始发作,他一样会死。”这方法跟亲手杀了他是一样的。
楚和祺一顿,为了救人而杀人?这方法,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但是,现在唯有让塔喇清醒,才有办法找出祝蓉到底被带到哪,祝蓉被带走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正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护卫已经带着神志不清的塔喇进来了。
祝英骀看着楚和祺,小喜也看着楚和祺,三个人都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最后,楚和祺深吸口气,转身从一旁的绣篮里拿出一根针。
不再犹豫,快速地将银针对准塔喇头顶的穴道扎进去。
松开手,聚精会神地盯着塔喇,渐渐地,塔喇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后有丝清明一闪而逝,空洞的眼神有了焦距,眨了眨眼,眼神变得清亮有力。
仿佛从睡了很久很久的梦境苏醒般,塔喇怔然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同时察觉到他被人压制着,目光扫向眼前三个人,一个俊雅的公子,长的跟楚墨天十分神似,一个小泵娘,还有……雨仙如!
“仙如!”喊出了口之后,才发现不对劲,那人穿着男装,而且容貌似乎也不太一样,身形足足高了他记忆中的雨仙如许多,不对!那人不是雨仙如!那为什么跟雨仙如长得那么像?
“雨仙如是我娘,我叫祝英骀。”祝英骀怜悯地看着他,这个人,果然从以前就被控制住了。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要去参加祝大哥跟仙如的喜宴,然后……”塔喇眼神一闪,他努力的回想起尘封已久的往事,那一切,对他而言就像昨日的记忆一样,历历在目。
“我想起来了!我正要出门的时候,胡车儿进来了,他对我说,仙如要被抢走了,难道我不会不甘心?我告诉他,我已经放弃了,决定真心祝福他们,然后……胡车儿像发疯了一样,攻击我,然后……他对我抛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就晕倒了!”
祝英骀叹口气,缓缓地将后续的事情,对他说明白,同时也将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讲,还有现在胡车儿带走祝蓉等等。
第9章(2)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见过你,在一个很幽静的深山里,我见过你!然后你就跑了!”隐隐约约中,他似乎有这一段记忆,只是非常模糊不清。
“原来,胡车儿控制了我这么久的岁月,我……”摊开双手,塔喇这才注意到,他双手的皮肤,居然已经变了这么多,他有将近二十年的岁月,都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胡车儿……他认为的挚友,居然会这样对待他。
“胡车儿的母亲,是一个苗女,没想到他会拿蛊毒来对付我,当年,是他控制我带走了仙如,也是他……害死了仙如,仙如!”忍不住红了眼,掩着面,落下伤心的泪。
“塔喇,祝蓉被胡车儿带走了,拜托你,帮帮我们,告诉我们,胡车儿最有可能带她到哪里去了!”楚和祺握住他的手,深切地盼望他能用那片段的记忆,帮助他们找到祝蓉的下落。
“塔叔叔,求你了!”祝英骀跪倒在他的身前。
“你们不是照正常解蛊毒的方法来救我,对吧?”塔喇轻轻地笑了,没有找到胡车儿,那是如何让他清醒?他能想象得到,摊开手又握紧,他仅剩下一点点的时间了。
楚和祺没有回答他,只是哀伤地看着他。
“你忘了吗?当年你被带去的地方。”塔喇定定的看着祝英骀,眸中透露着相思,那张与他深爱之人相似的脸,居然因他带来这么多痛苦。
祝英骀抬起头,讶异地睁圆了眼,“这、这有可能吗?他会带着我姐姐再去旧地?”
他不是没想过,但他以为,像胡车儿这样精心策划这一切的人,怎么可能会再将人带去相同的地方。
“泰山,是当初我们跟你娘相遇的地方,快去吧。”
身体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痛楚,塔喇双膝一软,倒在地上喘息着。
“塔叔叔!”祝英骀伸手要扶他。
“快去!”塔喇一笑,挥开了他的手,蛊毒开始不听话的四处窜逃了,他欠仙如的,就用他的命来还吧!
“谢谢。”楚和祺对他说道,不再犹豫,拉起还跪在地上的祝英骀,大步离去。
“啊!啊啊——”凄厉的叫声自塔喇嘴里不停逸出,全身就像有千百万只虫在啮咬一样,痛彻心扉。
“让我帮你解月兑吧。”小喜看着他,缓缓地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这种事,还是交给她这种早已罪恶深重的人,沾染了鲜血的双手,不在乎再添上一笔血债。
塔喇狰狞地看着她,喘着气,汗如雨下,看着那把锋利的长刃,笑了,缓缓地闭上双眼。
小喜在心底暗暗叹息,手中的长剑嗡嗡作响,长剑高举,疾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