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国烈这时竟然伸出手,捏了捏小宝宝的胖脸颊,语气状似不满实则亲密,“老天,他好胖喔!”
这个动作惹来大小女人的不满,母爱瞬间泛滥。
“阿烈,不要欺负弟弟啦!”
“爸爸!欺负……弟弟……”
严国烈嘟着嘴,“好啦、好啦!妳们两个现在都站在他那边,都没人喜欢我了啦!”
一听,汪语茉不禁一笑,小诗也跟着笑。
“你是小孩子啊?”
“对啊!我是小孩子,小诗,爸爸也做妳的弟弟好不好?这样妳就可以照顾爸爸了。”
小诗听不懂,但笑得很开心,爸爸就是爸爸,怎么会变成弟弟?
汪语茉则是挑眉,“你可别乱说喔!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儿子!你少破坏我的行情。”
这时,婴儿床内的宝宝突然有了一丝骚动,看来是好眠被打断了;小诗赶紧从爸爸怀里跳下来,跑到床边,学着妈妈的动作拍抚弟弟,安抚他让他再度进入梦乡。
严国烈看着这个画面,心里柔得要滴出水来,走到床边,坐卧在床上的汪语茉则靠进他怀里,一同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与幸福。
但就在这个时候,安宁被打破了!
半开启的窗户本来是想让这间位于十楼的专属病房内可以空气流动,可是却成为带来噪音的来源。
“对不起!请问严总经理的儿子是不是在这里出生……”
“是不是汪语茉帮他生的……”
“请问……”
砰一声,严国烈用力将窗户关上,房内再度恢复宁静,宁静到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这些混帐,简直像蚊子一样赶也赶不走,这里不是十楼吗?怎么还会听得到?”
汪语茉沉默不语,事实上,她早就听见了这些声音,也一直都知道有人守在下面。
丙然如她想的,没有人会放过她,她如果要跟他在一起,就得面临这些。
最苦的是他,看电视说,最近严氏企业也是问题重重,一切的一切都是针对他们而来。
看来要不拖累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不要乱想,一切都会没事的。”
汪语茉难掩心中突然涌起的悲切,感觉到自己的无助,自己不知如何是好,既不想离开他,又不想拖累他,泪水跟着掉落,怎么擦都擦不干。
严国烈低吼一声,走向她将她拥进怀里,“语茉,不要哭!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保证。”
“真的吗?”
严国烈不敢回话了,事实上,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知道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是他下定了决心,宁可硬冲到底,落个头破血流,也好过让她再次离开他,那种痛楚,他此生不想再尝。
“至少我绝对不会放开妳,反倒是妳……”抱着她,语气故作轻松,装得云淡风轻样,“我们认识到现在,都是妳要离开我,不是在警察局骗我说不爱我,第二次更狠,干脆骗我妳……”
他不想再提,但是她却心痛到不行,泪水又是直落,抹也抹不尽。
终于她向他开了口,“阿烈,我们去找你爷爷好不好?”
“找他做什么?”
“我想……他应该知道我们该怎么办。”
“少来!他只会要我们分开,我告诉妳,他可以算是前科累累,在这方面,我是绝不相信他的。”
“可是他至少比较有经验啊……”
“谁说的?他比较有拆散有情人的经验。语茉,不用去找他,他给不了什么主意的,我们自己想办法,等到锋头过去后,大家就会忘记了。”
“会吗?可是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吗?”
一句话,问得让严国烈再也反驳不了,想起公司里种种状况,想起楼下那等了好几天的媒体记者,想起这个全世界,好像都要拆散他们似的。
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么变态,专以见到别人的痛苦为乐?
最恐怖的是,最近连小诗也被挖出来报导,包括孩子住饼的孤儿院,还有院内的人,统统都被媒体盯上,他们好害怕,以后小诗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阿烈,我们去吧!”
“但如果他又要妳离开我怎么办?”
汪语茉想了一想,“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反正我怎么样都离不开你……”
命运不断安排他们分开,再相遇,她已经认命了,或许这辈子真的难以离开他。
所以她愿意跟他到天涯海角,甚至想过,如果大家真的都不能祝福他们,那她就不嫁给他,就让她永远停留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等待他偶尔来找她。
“语茉……”
汪语茉擦干眼泪,看着他,“至少也该带着孩子去看他啊!他毕竟是孩子的曾祖父。”
这句话再度说得让他无法反驳,严国烈点头了,很沉重的点了这个头。心里,竟然也期望起自己的爷爷能给自己一条明路。
人生有很多路,是好是坏,都要走过才知道。但最重要的是,不能后悔!而他走上与她的这条路,永远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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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山上的严家,似乎也在为这件事情伤脑筋,面对这样一个女人,已经笃定成为严国烈的另一半,不只是严父、严母不知如何是好,连严志雄也感到无比烦恼。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家人接不接受的问题,而是整个世界都无法接受他们,而他们无力冲破外界的眼光。
活在严家的光环下,也连带必须背起这样的重担,外界审视的眼光总是比较锐利,更会以极高的标准来看待。
不过这一股低沉的气氛,也因为最近传来汪语茉生了一个儿子的消息,而让气氛略显振奋。
毕竟是新生命,纵使依旧烦忧重重,也是一股新希望。
那天晚上,严父、严母正在书房与严志雄交谈,谈的正是这对儿女的事情。
“爸爸,您已经接受他们了吗?”
严志雄看了儿子一眼,“我接不接受他们,现在还重要吗?”
这话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而是确切的点出事实。他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重要的是外界怎么看待。
虽说他们可以不在乎外界看法,继续照着自己的步调走,但是又有多少人可以不在乎这样严厉的看待,什么也不顾活得自由自在?
严母一心向着儿子,“爸!我们不用在乎外界怎么看,国烈喜欢,那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严志雄叹了一口气,“问题是,他们可以自己撑多久?如果以后每天都要面对这些纠缠,他们的感情会不会就这么消磨光了?既然如此,那何不一开始就分开?”
严父与严母也叹息,“我想他们是分不开了……都经过这么多年,走过这么多难关,我想……他们也只有彼此了。”严父这样说着。
严志雄突然瞪着他,“你从小就是让他太自由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严父笑了笑,“爸!您同样的方法用在不同人身上,自然会有不同的效果,您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听话的儿子,可以照着您的安排,走人生这条路。”
“你会有遗憾吗?”
严父沉默许久,“或许有吧!”
严志雄也沉默了,三人安静许久。
这时,一名仆人开了门,进来通报。“老太爷、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严父、严母迅速站起身,只有严志雄还端坐着,却可从他手中的拐杖轻颤动,发现他的情绪反应。
“爸爸!您不去看看吗?”
“对啊!说不定他带您的曾孙子回来了。”
“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
看着父亲竟然有点耍起孩子脾气,严父、严母相视一笑,离开了老人家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