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年已届而立的他,真的很想能跟她一起走进礼堂,迎娶这个他生命中真正想要娶的女人。
这种日子,他们到底还要过多久?
“下个月就是小臻二十六岁生日……”
“已经过了八年了?”宋敏荷苦笑。
这种日子,竟然也拖了八年,苦了小臻,若是她,她根本无法忍受,早已离开。
只有小臻,始终留在齐峰身边,无怨无尤。
算了!真的够了!懊是她结束这一场闹剧的时候了。“齐峰,我想够了!结束这一切吧!”
“妳……”她的一句话,振作了他。
“以前我认为,攀上顶峰才能保住我跟孩子的安全,但现在想想,所有的不安全都来自于此,何不放手呢?”
她想通了,宣布退出宋氏才能换来永久的平安。争什么?争了八年,她什么也没争到,还赔掉了另一个女人的青春岁月。
“敏荷……谢谢妳……”
“不!我才应该谢谢你……还有小臻。”
段齐峰的心立刻活了过来,情绪兴奋,“我希望能在小臻二十六岁生日那一天向她求婚……”
“你还真急啊!”宋敏荷笑他,“我要去跟小臻说这个消息!”
把该还给她的,统统还给她。
“不要!”段齐峰眨眨眼,“再瞒她一段时间!”
“为什么?”宋敏荷一皱眉。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这个女人等他等太久了,让他把一切安排好,她什么都不用担心烦恼,只要乖乖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就好。
经过八年的昏天暗地,他们终于有机会迎接生命中真正的幸福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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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流理台前的裴宁臻,将水龙头开到最大,自来水直泄,声量惊人,如此,才能掩饰她哭泣的声音。
她……愈来愈贪心了。
十八岁那一年,她只求爱情,能跟着他,不管怎样都好;但时间过去了,她长大了,想法也不同了。
每次她经过台北市著名的婚纱街,看着那一件件洁白的婚纱,想起自己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为段齐峰披上,便会偷偷的哭泣。
八年来,她不是没想过要离开他。
大四毕业那一年暑假,段齐峰已经退伍回来,正式出任段氏企业的总经理,段家为他举办接风会,邀集上流社会出席,宋家的人也来了。
陪在段齐峰身边,当然不可能是她,而是学姊。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傻,无处可去的她,偷偷一个人搭着火车回到台南老家,看见父母,想起自己的感情,再也无法控制的悲从中来。
她……只是想要谈一段单纯的感情,难道错了吗?
当时的她,真的想过从此不再回去了。就当作她与段齐峰没有缘分,一切到此结束。
可是……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她的手机接到一通来电,是他……
“小臻。”
“……”死咬住牙,不想让对方听见哭声,可是那难以抑制的抽鼻声,却泄漏了她的一切。
“我在妳家门口。”
“你不是去参加……”
“……对不起。”
他的一句对不起,让她无言可对,只能不停哭泣。
“小臻,我一直希望陪在我身边的人,是妳。”
“可是……我好累了……”
“我知道,小臻,还记得吗?选择权在妳。我在火车站等妳,等到天亮之前,如果妳愿意,就来找我;如果不愿意,我就离开。可是我发誓,等我……我会再来找妳,我爱妳……”说完就挂断电话。
手里握着手机,全身不停颤抖,她该怎么选择?
事实上,她没有犹豫,她内心放不下的爱已经给了答案。
她去找他,在寒冷的夜里,投入他怀抱中,并且告诉自己:就此沉沦吧!
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试图离开过他,女人的心,脆弱却坚强、傻气却执着,爱了,就是爱了,再苦都会一直撑下去。
只要他还爱她,还愿意把心中唯一的爱给她。
可是,撑过八年的她,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内心的奢求愈来愈多,她与每一个女人一样,都希望独占,成为最爱的唯一。
“在想什么?”段齐峰语气兴奋,从后头抱住了她。
“没事……”赶紧擦掉眼泪。
段齐峰注意到她的落泪,心疼不已的将她转过身,先轻轻的擦去她的泪水,再紧紧将她抱进怀里。“小臻,这八年来,真的苦了妳了。”
“……”他怀里的温暖,让她舒服得不想说话,让她想逃避一切。
“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一切,把该给妳的,统统给妳。”怜惜不已的用脸颊摩挲着她的额头。
虽然说很多事情无法从头来过,但是现在真要他衡量个高下,他会说,他宁可不帮助宋敏荷,也不愿意伤害小臻,因为小臻已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未来也是如此。
“我好像愈来愈贪心了……”
“傻瓜,妳不是贪心,这些都是妳应得的。”若论他的心,他只愿承认他真正的妻子,只有她一人。
吻了吻她的双眼,“小臻,妳知道吗?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我不应该帮敏荷,我们现在也不会变成这种状况。”
她轻轻摇头,“学姊这么可怜,我们怎么可能不帮助她呢?”
只是后来很多事情,他们都无法控制,任由事情一再月兑轨演出,他们都成为命运的棋子,只能无奈以对。
“小臻,我们出去度个假好不好?”段齐峰兴奋的提议。
交往八年,他们竟然未曾一同出游过,为了不把她卷入这团混乱中,他将她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得,也因此两人几乎没有一同出门游玩过。
裴宁臻凝视着他,“可以吗?”她没有感受到自己语气中的渴望。
“当然!”
“可是,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裴宁臻抓着段齐峰的衣服,紧张的问:“如果被发现了,会不会害到学姊?”
“管她!”既然他都要跟宋敏荷离婚了,曝光也无所谓。
敏荷自己都看开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八年来的一切本来就是为了她与小威,若非临阵月兑手不义,他早想放弃了。
他真的体会到,要帮人也要有个限度,否则吃苦的是自己。
“可是……”
“小姐,我在讨好妳耶!妳怎么还一直可是可是的?”
“我担心嘛!”
“不用担心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点点她的鼻子,“笑一笑!”
“我……笑不出来。”
“那这样呢?”抓起她的两只手,分别挡住他的脸孔的上半部与下半部,只露出那一双眼睛。
看见这个熟悉的动作,想起学生时代的彼此,裴宁臻终于笑了出来。“讨厌!你又糗我。”
“终于笑了。”放下手,疼惜不已的将她抱进怀里,“小臻,我好怀念那个有着天真笑容的妳,让她回来好不好?”
眼眶里又涌起泪水,让她回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当年纯真的裴宁臻到哪里去了。
或许在成长过程里,在感情世界里,她嫌她太碍事,排挤她,扔下了她,远远扔下了她。
也许这是成长的代价,是爱情的代价,没有人不会怀念单纯天真的自己,但在怀念的同时,却也承认了自己不再单纯,不再天真。
还能不能把她找回来呢?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把她找回来,还愿不愿意把她找回来,毕竟十八岁那年的天真与单纯,让她在感情路上受了伤,现在的她,懦弱又害怕。
真的,不能要求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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