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都随你,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依你。”西夏王李秉常抹去脸上的泪,拍拍他的肩,“一路辛苦了。”
“我明白目前西夏的处境危急,蒙古对西夏虎视眈眈,我这趟回来就是为了帮您的。”小渔生前曾提过希望他能回来辅佐西夏王,现在他既然回来了,当然要完成她的愿望。
“那太好了!只是……你为何突然改变念头了?”西夏王一直以为是齐素派去的人将他请回来的,也意味这次段玥来见他不过是单纯的父子会面,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此事说来话长,若是您愿意相信我,希望您能给我一定的权力。”段玥提出最基本的要求。
“那是当然,你是我儿呀!西夏国的王子殿下,你的话谁敢不从?”西夏王可是巴望他好久呢!
他底下虽然还有几个儿子,偏偏都不成才,尽避段玥是他未曾见过面的儿子,可是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他在大理是名难能可贵的将才,有子如此他怎不欣慰,也更想见他一面了。
“那就好,对付蒙古我有经验,知道该用什么战略,只不过他们兵力强大,要打倒并不容易,但要将他们暂时驱逐并不成问题。”他一边说,脑海里也有了计划。
“好,我会给你精锐的部属供你差遣,也会备好军队,随时可以出兵。”西夏王给予承诺。
“谢陛下。”段玥拱手道谢,“对了,这次随我来的还有两位得力属下,也请您给予两人必要的职位。”
“这我懂。”西夏王笑望着他,“如果你不累的话,我们俩到后头喝两杯,如何?”
段玥抬头,仔细看着眼前这位已年过半百的父亲,心中无不感慨,他眼眶微红地点点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走吧!”西夏王上前拉住他的手往后面走去。
在段玥的带领下,西夏对蒙古军发动第一次袭击,将蒙古军队的粮仓炸毁,这功劳不仅奠定了他在西夏的地位,也使得蒙古军阵脚大乱。
大理国王听闻这消息,得知他在西夏建立大功,不禁深深后悔,他既然视段玥为儿子,而段玥不过是想保个女人,他又何必太过计较,还对他心生怀疑,故意唱反调?怪就得怪刘继派人送来的那封信束写得太暧昧,让他中了计。
当然,身在西夏的段玥心底也不好过,未留只字片语就离开从小生长的大理国是他不对,但是小渔惨死的一幕至今仍深深烙在他心底,要他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是决计不可能的。
“鲁钰,蒙古对西夏的威胁已暂时解除,接下来我想去趟草憨山。”他早就想去看看小渔的师父齐素。
“属下陪您一块儿去。”
“不,我要一个人去。”他想独自一人去小渔生长的地方走走。
“也好,公子就当去散散心吧!”
“我只是想代替小渔去问候他老人家。”她说过齐素是养育她长大的师父,待她如亲生女儿。
“是,属下明白。”
“那我出发了,不会耽误太多天,有事就让江锋来找我。”段玥交代过后便离开西夏王宫。
约莫一天的脚程,他问路来到草愍山,循着小路爬至山顶,眼前出现一幢特殊的木屋。
他驻足在木屋前,想起小渔曾提起这木屋已有百年历史,却仍屹立不摇,可见有多坚固。
看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在园子里为花儿浇水,他上前问道:“请问齐素师父在吗?”
女子闻声回头,就在她乍见段玥的瞬间,两人同时震住!
回到山上的小渔并不知道段玥已来到西夏,更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草憨山!
而一直以为她已被火刑烧死的段玥,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虽然清瘦了些,但他确定她是活生生的人!
“你……你没死?”段玥嗓音痦咽。
“公子……”她掩下双眸,不知该说什么。
段玥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激动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她难过的泌出泪来。
“所以,意思就是你欺骗了我?”他蹙紧双眉。
“不……我只是……只是……”这事若要说清楚就得将师父拖下水,她怎能这么做?
“怎么不解释了?”他逸出冷笑,“因为无话可说了?”
原来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戏弄他,而他却愚蠢的为她伤心难过,还可笑的立了个“爱妻”的墓碑!
小渔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静默不语。
“那就是承认欺骗我了?”段玥嗓音沉冷得都快要冻伤她的心,“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犹记得她被送往刑部的路上突然被人劫走,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才知道劫走她的人就是师父。
当下她急着想返回寻璇院,可是师父不允,硬是将她带回西夏。
这期间她吃不下、睡不着,完全不知道他的近况,内心的煎熬绝不亚于他,这些苦也绝非言语能形容的。
“不是这样的。”齐素走了过来,“小渔她一直都在欺骗你,其实她知道一切,是我命她这么做的。”
“师父!”小渔错愕的望着他,不懂师父为何要说谎?
段玥眯起眸,“你就是齐素?”
“没错,小老儿正是。”齐素走到他面前,“王子殿下,欢迎你回来,我们西夏百姓恭候你多时了。”
“也就是说我中了你们的诡计,而她……”他冷利的目光射向小渔,“只是在演一出戏而已。”
“殿下,随便你怎么想。”齐素拱起手,“如果你真要怪罪,就怪罪我吧!我身为她的师父,她不能不听从我的命令。”
“呵!”段玥看着小渔那张苍白的脸孔,嘲讽的问:“这么说你表现出来的情爱全都是假的?”
他的话掏空了她的心,不知还能说什么。
小渔不希望被他误解,可现在又不能够解释,这种煎熬快要逼疯她了!
见她不语,他狂笑出声,“哈……够狠、够毒、够阴险!”冷睨他们师徒一眼后,便踩着沉痛的脚步离开草愍山。
小渔想追过去,齐素制止她,“别去。”
“师父,您为何要说谎,为何不为我说句话,我根本不清楚这整件事,您为何要让他误会我?”她真的好想去死。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西夏国的王子殿下,将来有可能坐上王位,到时候无论王妃、嫔妃都得依西夏律令从贵族或长老的千金之中来挑选,你还在奢望什么?”齐素残忍的点醒她。
“我……我不求名分,只求能待在他身边伺候他。”这问题她早就想过,但她就是离不开他呀!
“那也得他以后的妃子们准你跟在他身边,你别傻了!”齐素再三劝道。
“尽避如此,您也不能在他面前说谎,让他怪我、气我、恨我。”这对她而言是多么难忍的事啊!
“我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他怪你、气你、恨你,然后对你断念。如今,他就算知道被骗,也已经覆水难收,必然得继续留在西夏为大王效力。”齐素表情严峻地说道。
小渔错愕的看着齐素,现在的师父看来竟是这么陌生,和过去那位慈蔼的老人家有着天壤之别!
齐素看出她眼底的疑惑,缓和脸上的线条走向她,“怪师父吗?”
“我……”她垂脸不语。
“师父是为你好,师父也是过来人啊!师父年轻时有个论及婚嫁的红粉知己,可她不幸被一个王爷看中,逼她嫁他为妾。嫁进门后她受尽王爷妻妾的欺负,最终承受不住的自缢身亡……师父不希望你步入她的后尘。”也因此,他极力阻止她和段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