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宝贝徒儿挑中的对象。
他的好舒芹,人一定要好好的啊,这样才能跟这男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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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黑影窜入银莲山庄。
单焰尘随着冷殆战,来到位于山庄内极隐密的一处石室前。
一路上,两人遭遇不少陷阱,但皆被一一攻破,单焰尘以高强的武力致胜,冷殆战则以纯熟的解毒技术,助单焰尘避过各个喂了毒的阴狠机关。彼此的合作无间,让两人不约而同给予对方极高的评价。
但当石室的门打开时,打头阵的单焰尘,却被里头的景象给骇住了——
被悬于密室半空中的舒芹,手腕、脚踝、颈项等所有主要脉部,都被割上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就这样不断滴落搁于地上的木碗中,每一碗,几乎都快满出……
由于被绳索紧紧捆绑,舒芹的四肢末端皆呈现乌黑,而身体其他部分,处处都是怵目惊心的深紫瘀血,连从衣物破碎处露出的肌肤,都是冒出血的抓痕,而与这些乌黑、青紫、深红迥异的,是她宛若白纸、毫无血色的脸……
“芹儿?!”单焰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杀的他有多希望,吊在那上头的不是舒芹,是自己也好,就不要是舒芹!
“尘……尘老大?”失血过多的孱弱,让她连睁开眼都好吃力,但——她好像听到尘老大的声音了……
是梦吗?被绑来的这几天,她的确常在梦里见到他,但梦里好安静,她真的好想念尘老大低沉的嗓音,听了便安心,让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折磨,仿佛也不再疼痛了……
是老天爷疼她,所以让她听听尘老大的声音?
来到银莲山庄后,出乎意料的,尹莲筝爽快地交出绣作,且在她眼前,将绣作绑在训练过的鸽子上,送到她指定的地点去。
前来的最大目的达成了,她也答应了尹莲筝的要求,交出自己的血,供他研究解毒之用。
为了怕她毒发忍不住疼痛挣月兑,尹莲筝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吊起来放血,还刻意控制力道,只会让她感受痛苦,却不会让她死去。
她好痛,痛得只能往梦里躲,可梦里还是痛,什么都没有……
她微微抬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好像呀,那个人真的好像尘老大,这个梦好好,可以听到声音,还看得到人。
“是梦也没关系,尘老大……我好想你……”忽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直落,她努力挤出声音唤着,哪怕这只是一场梦。
因为真正的尘老大,应该在赶去乔家院的途中。她答应过他的,会把绣作送到那儿,这是最后一幅绣作,尘老大终于可以了结多年来的心愿……
只要他能快乐,她的牺牲,也不算什么了。
第9章(2)
“芹儿,这不是梦!你等着,我马上放你下来!”单焰尘立刻提气,一掌便往绑住舒芹的粗绳上扫去。
她快死了!从她涣散的目光意识到这点的单焰尘,一颗心仿佛撕裂般地痛苦。是他害了她,若不是她要帮他找回绣作,也不会遇上危险。
“慢着,绳上有毒!”见绑着舒芹的绳索上染着奇异的黑光,冷殆战立刻阻止单焰尘。仔细瞧了眼前的陷阱后,他忍不住大骂出口。
“狠!真狠!尹莲筝,为了绑我徒儿,你真是狠招用绝!”
“怎么了?这绳子能解吗?”战师父刚不是说时间紧迫,哪还有空闲耗在这绳子上?
“解开需要一些时间,除非有人肉做引——”
唰!话语未毕,冷殆战耳边便传来以刀划物的声音。
“手臂的,行吗?”左手上臂削去了一块血肉,可单焰尘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任由伤口鲜血淋漓。
“行!”冷殆战接过他的臂膀肉,立刻以最快的动作解毒,好救他的宝贝徒儿。
“尘老大……”见他伤着自己,舒芹心疼得落泪。
“芹儿,没事,我马上救你下来……”皮肉上的疼,哪能与他此时宛如千刀万剐的心相比?只要想到她承受的痛,他——即便要他交出性命相换,他也愿意!
尽避只有一时,但单焰尘依然觉得等待解毒的时刻,仿佛一世之久。他怎能让芹儿多受一点苦……
好不容易绳索上的毒终于解开,随意包扎过手臂的单焰尘立刻上前,欲把绳索解下——
冷不防一记银镖射来,单焰尘眼角发现暗器上一样带有诡谲的黑光,立刻闪身,霎时顿住了救人的动作。
尹莲筝从石室里的暗处走出,挡在舒芹和单焰尘中间,眼里藏不住见到单焰尘的讶然。“身手果然不错,难怪能打败那几个守门的。不过,你不要这个了吗?”
尹莲筝一手捏有几枚毒镖,另一手拿着正是绣作——“雪莲冷画屏”。
“为什么绣作还在你那儿?!”见到绣作,奄奄一息的舒芹立刻挣扎了起来。“我来的第一天,明明亲眼见你把绣作绑在信鸽身上,让它送去乔家院的!你骗我?!”
“骗你又怎样?傻就是傻,我难道不会调包,替自己留一手?不唬唬你,怎能让你乖乖把那解百毒的血交给我呢?”妖艳的眼眸满是寒人利光,尹莲筝狠狠瞪了单焰尘几眼。“倒是你,怎么躲过石室外机关的?难道你也会解毒?”
“有我在呢!”冷殆战从单焰尘身后闪出,脸上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激动。“尹莲筝,你竟然拿我的徒儿试毒?!”他目光掠过舒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每次徒儿拿自己的血制药,服下毒药时,身上就会出现这种因毒发之痛而自残的伤痕。
见伤痕的数量与遍布范围,尹莲筝到底拿了多少剧毒让徒儿吃下?而且那冷血大魔头没帮她处理伤口就算了,竟然还将她绑起来放血?
“不然呢?这不就是药人活在世上的功用?”比起冷殆战的气愤,尹莲筝寒冷却理所当然得很。
“丧心病狂!小子,去救我徒儿!”把解绳的任务交给单焰尘,冷殆战疾步向前,迅速闪过尹莲筝射来的毒镖,逼近那张绝丽也绝情的面容——
“站住!”尹莲筝抓紧了手中的绣作,喝住冷殆战凌厉的攻击。“再靠近,我就毁了这绣作!”
“哼,不就是一块布!小子,救人!”丝毫不把尹莲筝的威胁放在眼里的冷殆战,身手凌厉地朝尹莲筝攻去——
“尘……尘老大别救我……”眼见绣作可能毁损,舒芹忙喊:“战师父快住手,那不只是布,是尘老大视为家人的珍宝呀!”
“芹儿?”
“徒儿?”
尽避微弱,可心爱徒儿的声音还是传到师父耳里,冷殆战停下攻势,和单焰尘同样错愕地望着舒芹。
“以前的我只是救人,尘老大,这次我要救你的心……等到绣作全部回归,也等于你的家人都回到你身边了,我想……这样你就不会孤独,可以放心去找六年前救你的那个姑娘。你不是跟我说过,绣作真的对你很重要?这是我最后能帮你完成的事,所以——”
唰唰!
舒芹话语未毕,几道掌风劈过,绑住她的绳索立刻应声而断,单焰尘飞身上前,稳稳接住她坠落的娇弱身躯。
“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懂吗?芹儿?”单焰尘激动地红了眼眶。见她性命垂危,却还是把他,甚至是他家人的绣作,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他心疼得要死了。
舒芹一被救下,冷殆战马上挨近,探看徒儿的状况。
“还有气,能救,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