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云断在一旁开口,“你真的怀孕了吗?为何奴婢不知呢?”
淙摇头。
“您并没有怀孕?”云断惊呼,随即又明白过来,“您是为了救南宫菂才那样说的。可是,那样总会被识破的呀。”
“到时再说吧。”淙淡淡地说。
此时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淙起身迎向身着锦袍玉带的琮,向他微弯腰行礼。琼忙扶住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外了。对我还用如此吗?我记得以前你连见父皇都下用行礼的。”
淙苦笑,将眼光调向窗外,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琮叹了日气,走到她面前,“告诉我,你爱南宫的吗?”
淙一颤,转过头,看了他许久,才缓缓地摇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没有顾虑了。”琮平静地说。
淙疑惑地看着他,“什么顾虑?”
琼淡淡地说:“刚才我已派人封了南宫府。”
“什么?”淙大惊,“你不是答应我不杀他吗?”
“我没有杀他。我只是没收了他的家产。”
“你……”淙吸了口气,向他伸手,“拿来。”
“什么?”
“赦免的圣旨。”
琮静静地凝视着她焦急的神态,没开口。
“快。”淙大声催促。
琮深深地望着她,“你确定你现在所要做的?你不后悔?”
“宗政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宗政淙为自己作的决定后悔过?!”她大吼。
琮倏地一笑,“小时候是没见过,但是现在可说不定”
“你有完没完?”
“其实你要救他很简单。”
“怎么说?”
“凭你天赐公主的名号,你要做的事谁敢阻止,你要救的人,谁敢动?”淙拍拍她的肩,“你是不是太久没做公主,而忘了你的特权了?”
淙一愣。
“淙,我做这么多,只想告诉你。回到皇宫,你依然是从前的那个天赐公主,一点都没变。你依然是我们皇室最宝贝的女儿。你依然可以像你小时候一样,想骂人就骂、想打人就打,想要什么人就得到什么人。”说着,他递给她一块金牌,“这是免死金牌。有了这个,你、你的孩了丈夫一辈子都不会因罪而死。而身为天赐公主,你其实只要。句话,就可以让任何人自由。”
琮顿了一下,又说:“淙,我好怀念小时候的日子,好怀念小时候的你。其实当初你根本就不用逃,没有人会把你怎么样。而你现在变得如此……如此拘谨有礼,根本就不像金壁皇朝的公主。也许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蝇。但你要知道,就算我是一条毒蛇,那你手上也应会有捕蛇之器,你大可放心地在这条毒蛇面前行走、玩耍,甚至你可以捕杀它,让它受制于你。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十四年前的天赐公主。”
良久,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冲出房门。
琮在她背后微笑,“淙,我一定要让你恢复本来面目。”
第七章天壤之别
南宫府
北庭无奈地望着南宫菂,自昨日公主走后,他就一直拿着画像那么坐着,眼一眨也不眨,人一动也不动,不吃不喝。弄得整个人憔悴不堪,双眼布满血丝。
劝也劝不动,北庭只能无奈地叹气。
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圣旨到。”
南宫菂还是没动。
北庭上前推了推他,“南宫,快接旨。也许是公主召你去呢。”
鲍主?一听到“公主”两字,南宫前终于站了起来——
传旨公公已到了大厅中,“圣旨到。南宫菂跪听接旨。”
南宫菂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回:刁民南宫菂,无知蛮横,竟敢以上犯下,关押皇朝天赐公主,伤公主护卫,经公主求情,虽死罪可免,然活罪难逃,姑念南宫菂与皇室渊源,故从轻过落,只封南宫菂家的产业,收回御赐匾额,没收南宫家一切田产店铺宅院钱庄。即日起,天下再没有南宫世家一族。旨到之时,罪民南宫的接旨。钦此。”
“怎么会这样?”北庭惊呼。
南宫菂垂首无语,这是报应吗?
“罪民南宫菂接旨。”太监催道。
“别接。”北庭叫道,“不能接。”
“南宫的,你想抗旨吗?”公公斥道。
南宫菂抬头,伸出手,’‘罪民南宫的接旨讲主隆恩。”
“你疯了;’”北庭大叫,“这一接,南宫世家就完了。”
不接又如何呢?南宫菂环顾四周,几自年的基业就这样毁在这里
“南宫菂,交出账本与仓库钥匙。”’公公说。
“南宫的,你等着,我向皇上求情。”北庭说前就往外跑。
南宫拉住他,“别去。没用的。”
“南宫……”
南宫菂平静一笑,“其实没有这些繁琐的事务,我倒乐得轻松呢。”没想到,他现在倒学会了笪奴的淡然,苦笑一声,对传旨太监公公说:“公公请随我来。”
“等一等。”一声娇喝远远传来,众人均望向门口,只见一个金黄的身影骑着一匹骏马飞奔而来。是淙,南宫菂的心一痛。
淙香汗淋漓,一下马就跑进厅来,身后跟着梦残与云断。
她走到正中央,高举令牌,“皇上有旨,不知者无罪。南宫菂本不知晓笪奴即为公主,故可免去一切罪状。恢复南宫世家本来面目。”
“遵旨。”传旨太监恭敬地答道。
“公主,您真是救星啊。”北庭笑着走上前,又悄悄轻推了下南宫菂,低声耳语:“还不快谢谢人家。”
南宫菂望着她,她好狼狈,虽是满身华服,但衣裳不整,云鬓微乱。记忆中的她,总是平淡中带着文静带着优雅,何尝见她如此。想来,从驿馆一路奔来,必是累坏了她吧。看她不顾形象不怕劳累地来为他解围,他可不可以偷偷幻想一下,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淙的眼光停在他的手上,那是……她的画像,他一直带着?
南宫菂见她的眼光停留在画上,自嘲地笑了笑,悄悄地把手移到身后。北庭看两人眼中只有彼此,挥挥手,与众人一齐悄悄退开。
“你……”两人同时开口。
两人都顿了下。
“你其实不该来的。”南宫菂停了一下,先开口说。
为什么?淙没应声。他不屑她的人情吗”
“你应该让皇上没收了我的家产,然后让我做一个乞丐。”南宫菂接着说,眼中闪烁着柔柔的光芒。
淙睁大眼睛。乞丐?他那么喜欢做乞丐?
南宫菂把画像放在桌上铺开,静静凝视着,“我到处乞讨,讨到京城去。”
淙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到了京城,我就守在公主府门前。”南宫菂的眼仍停在画上。
淙身子一抖,更加专注地凝视着他。
“每天见你出来,赏我点东西吃。那么,我也就满足了。”南宫菂的视线终于回到淙身上,“因为,那样我至少每天还能见你一次,至少还能吃到你赏给我的东西。即使——那是你小小的一点施舍,但于我——已经足够了。”足够了啊,他所求的并不多。
淙心里一震,他说这些是表示他是爱她的吗?淙猛地回过身,不想让已经溢出眼眶的泪让他看到。
南宫菂看着她的背影,苦笑一声。她连与自己面对都不愿意吗?他怎么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她心里有他?徒增难堪而已。
唉,暗叹口气,他把目光调回到手上的画像。还是他的笪奴可爱,虽然她脸上除了淡淡的笑,很少会有其他的表情,但是她会陪在他的身边,即使不言语,也是好的呀。至少她的身份是他的妾,至少她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