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见了!
凌想蓉花容失色,他居然不见了,他不参加擂台赛了吗?他不是要她等他……
眼见着擂台上又一个人被抬下去,她心焦如焚,彤筠到底是怎样跟他说的?他居然转身离开,连个招呼也不打?
宛如由高空坠落似的,心被重重的摔落,她一脸惨白,全身僵硬。
“蓉蓉,时辰不早了,那个男人不来了吗?”凌一硕关切地问,他从一开始便没瞧见那个男人,也觉得有些怪。
女儿的不安该不会是与他有关吧?
“不来了。”她摇头,再怎么不愿承认,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他不要她了……
一股强烈的失落席卷而来,热流沿着眼眶缓缓落下,到如今她还不明白吗?那心中强烈的想望是他,一切冀望是他,都是他呵……
他却辜负了她的情意!在她明白这一切情源之后?他怎能、怎能……
眼前的一片尽被热泪盈满,再看不清其他。
“咦?!蓉蓉,你看——”凌一硕正为女儿的泪水发愁,却在无意之中瞥见站在女儿身后的延天煜。
“你哭了?为什么?”
许是这短短的几个字,一举迸发了她体内所有洪流,泪落得更凶了。
“你!讨厌、讨厌、讨厌!”凌想蓉激动地捶打他的胸膛。
她以为自己被丢弃了、以为他不要她了。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她变得这般不像自己,哭哭笑笑、又激动又这么地不舍。
延天煜顺势握住她的柔荑,低沉地说道:“怎么了?”
他不过是跟着彤筠来到她的后面,因为人太多了,他和彤筠走散了,刚才才找到彤筠,两人一起上台。
哪知,一上来便见到了她的泪水。
“讨厌。你、你……”她说不出半句话。
“小姐是说延公子怎么这么晚才来!”彤筠接口道。
她服侍小姐已有不算短的日子,小姐那点简单的心思她哪会不懂?所以她才会去请延公子上台来,谁知小姐还是嘴里不肯服输。
“彤筠!”
“好了,别抬杠了。喂,小子,你到底要不要下场?不下场我要宣布结束!”凌一硕回过头来,看女儿这副样子,有些事已心知肚明了。
“我当然要下场。伯父,您可是说到做到?”他方才听见了霍师爷的比武招亲规则。
言明只要是打赢擂台,不论身份、财势,皆是他的女婿。
“当然!”
得到凌一硕的承诺,他走向场中央,朝瘦弱男子下了战帖。
“蓉蓉,他到底是什么人呐?”
凌一硕很好奇,看他器宇不凡、风度翩翩的模样,不像是该操心身份、财势之人,为何还要他再度保证呢?
“他……”凌想蓉顿住,她要怎么说,才不会吓到爹爹啊!
“算了,只要他赢得了,即使是乞丐,爹也没话说。”凌一硕说完,眼睛又瞥向擂台的方向去了。凌想蓉和彤筠对看一眼,爹若知道他不是乞丐,而是能够让人变成乞丐的抢匪,会不会后悔他方才所说的?
“好啊!”
“加油啊!”
阵阵吵闹声打断她们的忧思。只见延天煜眸光锐利,盯看着对方的动作,每回突击之间,他都能轻易避过。
突地,瘦弱男子眼见打不过他,使出诈术,背手射出一道白雾,延天煜拉起衫袍掩住口鼻,白雾散去,擂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纷纷倒下,原来那是迷烟。
“蓉蓉,快闭气。”他叫道。
但他的呼喊太慢,擂台中除了他和那人没事之外,其他人,全都倒下了。
“你是谁?”他逼问,不得不怀疑他和命案有关。
“你不需要知道。”
“是吗?”他笑道,凌空一个跃起,使出指气点向他肩头的穴道,那人登时动弹不得。
“你是我大哥派来的人吧?”他开门见山的说。
那人似乎有些讶异,但很快地隐去,“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我不想伤人,你走吧。”他解开他的穴道,不怕他再回头对付自己。
“你……算我欠你一命。告辞!”那瘦弱男子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延天煜叹了口气,这一团乱该如何收拾呢?
但不管是大哥那一关,抑或是眼前这一关,都将是他迟早必须面对的。
第九章
月亮高挂在天空中央,静静的看着大地。
由远而近的虫鸣像是在奏乐般,为今晚的良宵奏起悦耳动听的喜乐。
稍早的那场闹剧到方才众人醒过来之后才算结束,不过,这并不表示比武招亲仪式落得不完满,反正增添了茶余饭后更多八卦题材——此即“英雄救美人”。
此际,凌府大红灯笼闪耀、红色彩带高挂着,红色喜字贴在各厅各堂的门板上,用以彰显喜气。不消说,看热闹的人儿不曾走,反而留下来继续看好戏,他们手里拿着碗和筷,边吃边看着。
凌一硕端坐在上位,左侧是彤筠和凌想蓉,右侧是延天煜,他们才刚由昏睡中醒来,便见到一屋子生龙活虎的百姓等着吃喜宴。凌一硕再怎么不情愿,见了此状还是得先安排他们坐下吃饭,以免失了面子。
等安排完毕之后,他才朝着延天煜追问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延天煜自然是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我懂了。”凌一硕点头,原来他这个女婿这么有本事,连迷药都不怕。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爹——你管人家做什么?今天的闹剧还没闹够是不?”凌想蓉不依,她可不希望他认定他们是在逼婚。
“别吵,爹自有打算。”凌一硕不理睬她,继续问道:“你姓什么、家住哪里啊?都要和我女儿洞房了,我可不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
“在下……”
“不、不能说。”凌想蓉急得一身汗,她可不能让他说出来。
“彤筠,带小姐下去梳妆打扮,一会儿便举行婚礼。”这蓉蓉一直打断他的问话,还是带下去好。“是。小姐,走吧!”彤筠乐见其成,见他们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爹,您会后悔的。”凌想蓉的声音消失在后方。
“这妮子,别管她。小子,你还没告诉我哩……”他笑得眯起眼了。
“在下延天煜。”
“原来是延公子啊,啊……那个、延、延、延……”凌一硕一延再延,他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世代为山贼,家住天威山。”
“哇!”
“是山贼啊!”
“快跑……”
端着碗、拿着筷的看戏人潮几个咋呼,一涌而散,说是逃命一点也不为过。最可怜的就是凌一硕了,在贼头跟前,逃也逃不了,连一个干笑也挤不出来。
“凌大人!”
“啊!你别过来!”凌一硕一退再退,正巧退到后面的墙,来路被堵、去路被阻。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他索性脖子一歪、两眼翻白朝上,硬是强装晕过去……
“凌大人!”他的心一凛,这山下的人真把他们天威寨看成老虎了,而他——不正是老虎下山嘛!
“蓉蓉!”
他一入她的绣阁便急着喊人。
只见她一身大红衣裳、头佩金步摇,小巧细致的脸蛋上扑着水粉和胭脂,本就清丽动人的她,因此时的装扮更显魅惑风华。
他有片刻的愕然。
“怎么了?我爹怎会放你进来?”不知情的她出声打断他的遐思。
“你爹昏倒了。”面色一正,他亦苦恼着。
“什么?!”凌想蓉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我爹不是只问你的身家而已吗?你有必要暗算他吗?他只是一个老人家啊!一下这么重的毒手,这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托付啊!
“我暗算他?我什么都没做!”
睨了她一眼,这妮子以为他会对她爹动手吗?尽避是敌对,他也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