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致远哥哥,你取笑人家!”司为小脸羞得更红了。
“还不说实话?嗯?”他逼近她,非要个答案不可。
“人家……人家不知道啦!你别再问了。”司为噘起小嘴,竟跟他耍起赖来。
“为为……”
“致远哥哥,你别再问了好不好?就算我喜欢他,那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欢我?”垮下睑,她说得无限委屈,看得楼致远心疼极了。
“傻丫头,爱就去追呀!凭那姑娘的长相,你还怕比输了她吗?”不是他恶毒,他可是实话实说呀!罢刚他在打量那男人的同时,连带也将他身前的姑娘评了一番,那姑娘美则美矣,比起他的为为,那可就差了一大截。
呃……差一大截会不会太伤人家姑娘的心?那改一截好了。
楼致远这番话说得司为精神大振,她朝他点点头,丢下—句:“我去找他。”就匆匆驾马跑了,活力十足,举止率真,楼致远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由于不知道那名男子脾气如何,担心司为受到欺侮,他也纵马向前,远远跟在司为后头。
司为来到季遐跟前,勒马定住,此时季这与盈袖已双双下马,她便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凌人的气势油然而生。
季遐见到她,立即使是皱起了眉,他这厌恶的表情看在司为眼里,教她如何不恼?但又不好对他发作,所以便迁怒到一旁无辜的盈袖。“我有话要同他说,你走开!别碍着我。”
季遐见到她本已不怎么高兴,现下她斥喝盈袖,他怒火更盛,冷着脸道:“该走的人是姑娘才对吧?是你拦着我们,我们哪里碍着你了?”
司为俏脸一红,见他如此维护盈袖,心中火越烧越旺。
“我有话要跟你说!”
“很抱歉,我与姑娘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他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然后不再理她,逞自牵起盈袖的手,“回去吧!兴致教人扫了,再美的夕阳也人不了眼。”
“你……”司为从没被人这般彻底忽略过,她又羞又气,右手扬起,一鞭挥在他俩面前,差点没伤了盈袖。“不许走!我话都还没有说完。”
盈袖被马鞭破风的声音吓着了,惊叫一声,往季遐怀中缩去。
季遐此刻怒火全被挑起,他搂着盈袖,朝司为劈头就是一顿痛骂:“你这刁蛮的女人!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打伤了人怎么办?更何况盈袖是个姑娘家,容貌有一点破损那便是一辈子的憾事,你拿什么来赔?动不动就挥鞭伤人,一点教养也没有!”
他这话真是伤人得很了,司为当场楞住,泪水浮上眼眶,不再说一句话,只是瞪着季遐。
季遐哪还理她,他将盈袖扶上马背,自己也正要上去时,就忽然听到:“阁下请慢,阁下不觉得那番话太过伤人了吗?”
季遐看来人是位年轻公子,他剑眉微扬,正要答话,却见司为忽然将马鞭丢到盈袖脸上,转身纵马疾驰,远远跑了开去。
楼致远也被司为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吓了一跳,不及细想,他忙要追上。“为为!为为!”
而盈袖被鞭子打到,吓得花容失色,幸而面颊没什么破损,想是司为力道不大。
心下恼怒,她忿忿地抬起头来,正好瞧见司为朝着一处林里奔去,她脸色微变,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恨恼尽消。
“遐,我们也赶快追上去。”
“怎么?”季遐奇道。
“那林子很危险,听说有盗匪出没,她是任家的大小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全城的人都要跟着倒霉。”任家的善于迁怒早在十一年前她便已领教到,她就是在那年家道衰败,以致被卖人青楼。
季遐听了,心里对司为厌恶更增。“哼!她好大的架子。”口里虽这么说,他仍是拍?拍马臀,要它载盈袖进城。“你先回去,我一人去便成了。”
“嗯。”盈袖顺从地点点头,知道自己跟去只会拖累他。
“你自己要小心。”
“收到——”季遐眨眨眼,企图以轻松的姿态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盈袖果然被他逗笑了,从颈上取下一个青玉佩周到他手中。“老天保佑你平安归来,我等你。”
季遐收下了,顺势在她手背上愉了个香,笑道;“我走啦!”随后迈开脚步,跟在楼致远后头,不再回首。
盈袖望着他雪白的背影逐渐缩小,心脏倏地紧缩,眼泪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这一去,他得好远好远,她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他也永远不会回头。
风流成性的他,可会为了谁而停下他的步伐?
第四章
季遐提气飞奔,一路追寻司为,想若不是她如此任性妄为,此刻他也不会落得要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忙着找人。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一点也不会替别人着想。
心中厌烦顿起,脚步也就渐渐缓了。
正想休息一会儿,忽听不远处的林中传出一声尖叫,似乎就是司为的声音,他心下一惊,连忙又加快脚步,终于在一处空地里发现凌乱的脚即。
四……不,是五个人吧!那么庞大又沉重的脚印,来者各个像熊一样,不好对付。
“为为!为为!”
焦急的呼唤由他左后方响起,他反射性地拔剑戒备,不久就见林中奔出一个驾着黑马的男子,正是刚刚出言责怪他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满头大汗,看到他也不下马,焦急地直问:“为为呢?你有没有看见为为?”他一向以“为为”昵称司为,情急之下竟忘了改口。
这男子正是楼致远,他听到尖叫声由附近传出,差点没吓得他魂飞魄散那是为为的声音啊!他不会听错的。
季遐是头一回听到这个称呼,之前楼致远虽当着他的面喊过一次,不过那时他的心思放在盈袖身上,所以并没听仔细,这会儿便不知道他所指何人。
“你叫谁?”为为?好亲热的样子。
“就是为为……啊!抱歉,一时改不了口。我要找的就是刚刚同你说话的那名姑娘,叫任司为。”
原来是她,她叫任司为?这名字倒是挺适合她的。
季遐冷哼一声,道:“我刚来,没瞧见有人。”
“糟糕!糟糕!别教她碰上了什么麻烦才好。”楼致远频频叫糟,勒马掉头就走,继续四处去寻找司为。
季遐也不去理他,望着地上错乱的脚印,眯起眼看向某一点,哺哺低道:“让她吃点苦头也好,省得以后再这么跋扈,惹人憎厌。”便不急着追赶,只是顺着脚印紧跟其后,一点都不敢大意。
他虽有意惜他人之手让司为受点教训,却也知不可太过分,万一把人弄丢了,根据盈袖的说法,全城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他是不明白司为对任家的重要性,只知道这种嚣张的气焰令他很不高兴。哼!他们任家算什么东西?摆这么大的架子,要不是盈袖请求,他哪管司为是死是活?
尾随其后好一会儿,前方渐渐有些微的交谈声传来,他自知自己与那批匪人越来越近,心想拖了这段时间也该够了,于是便加快脚步追上前去,跃上树梢静观聚集在下方的匪人。
司为呢?他环视四周、忽见一个小小的绿色身影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他双眼危险地一眯,怒火不禁熊熊燃起。
他们出手伤了她?
再躲不下去,他拔剑跃出、二话不说就向五名盗匪急攻而去,就见林里银光舞动,快似流星,铿锵坑前之声不绝、半晌才渐渐平息下来。
结果当然是季遐赢了。开玩笑,正义的一方岂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