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兰被他弄得头晕,只看见他那须发之中雪白的牙齿像狼一样闪烁着。
“来人!”风阳拍了拍手,有侍女走了进来。
“以后莫姑娘就在我的帐中休息,她现在浑身是伤,你要好好伺候她,不得有半点怠慢!”
“是!”侍女答应着。
风阳再次坐到娉兰身边,忽然伸手为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娉兰吓了一跳,他嘴角一扯露出一抹笑容,温柔地说:“好好养伤,等我派人去救风启回来,等他回来如果见到你一切都好好的,一定会很开心的。”
娉兰喘了口气,还好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已将他当作仇人,他还有风彦、那个墨城,都要用自己的鲜血来偿还清月和孤坦的生命。
可是现在她浑身酸痛,连抬一抬手臂都很费力气。
风阳又笑了几声,很开心地离开了,帐内一下子空旷起来,只有那个侍女安静地站在一隅,似乎对刚才的事看也没有看。
“大汗!”墨城早已等候在帐边,看见他出来迎了上去,“她说出大王子的下落没有?”
“不是那小子使的坏,我就放心了,如果是那小子弄的,启儿就要非死不可,现在看是大兮人弄的,如果是他们弄,为的国家利益,把这个丫头送回来,就一定是有目的,想从中要挟我,以达到他们的要求。嘿嘿,咱们不用急,只要静静等待就行了。”风启嘴角再次泛出阴冷的笑容。
“可是那边?”墨城向风彦帐子方向点了点头。
“你多加派人手,动作要比他快就行,还要看好他的一举一动,哼,这个时候只怕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为什么?”墨城不解。
“因为——”风阳得意地压低声音道,“咱们手里现在也有一张王牌呢。天神要帮助咱们,这一切是挡也挡不住的。”随即变了脸道,“你传我命令赛马比赛继续进行,哼!明天,明天我就会让一切见分晓。”腰间佩戴的银环竟在他手中扭曲变形。
“王子!”寒烈冲了进来,“他竟让赛马比赛重新开始,而楚楚公主现在正闹着要回罗郦,你、你也太冲动了!”
“是该来的时候了!”风彦端坐没有动,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缓缓点头道:“那就来吧!让弟兄们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动手,我一定要他知道,我父汗的血不是白流的。”
“今晚?”寒烈大吃一惊,“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哼!”风彦冷笑,“你以为风阳会让我安坐在这里等,他丢失了儿子,眼看着罗郦国公主又对他儿子没有兴趣,加上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娉兰,他竟把她扣在自己手里。娉兰是一个纯得像早晨的露水一样透明的姑娘,从她嘴里他可以套出许多东西来,他现在一定思量着如何动手。”
“别在这里骗我!”寒烈怒道,“我知道,你说来说去,只为了那个姑娘,只是怕她晚上单独同可汗呆在一起!我告诉你,我们几千弟兄等的可是你,大家都把身家性命交到你手中,你难道就这样对待我们?”寒烈涨红了脸,虽然是看着他长大的,可是寒烈一直爱护他,从没有这样同他说过话。
风彦抬起头,眉尖高挑,狭长的凤目眯了起来,缓缓说:“你不相信了?”
他的神情像极了当年的风揽可汗,寒烈的心竟有一丝颤动,莫名地感到寒意。
他站了起来,呆呆注视着帐子的一角一动不动,许久,把一只手放在寒烈的肩上,再次缓缓道:“我多希望,父汗死去后的那几年,我能一直待在你身边,我一直把你当作父亲看的。”
“王子!”寒烈浑身一颤。
“如果是这样,你就该相信我的判断,今晚必须开始了,不然等到明天,比赛千人争羊的活动,咱们就等着明刀明枪地同他们斗,那样吃亏的是咱们自己!”风彦注视着寒烈的眼睛,手心里一片火热将寒烈的肩头灼得炙热,“我怎么可以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不会丢掉你们不管。”
寒烈内心激起一团火,似乎看见老可汗又回来了,这么多年的坚守终于可以有结果了,他眼眶红了起来,无声地点了点头,大步退了出去。
天渐渐黑了,一切暗潮都在涌动着。
娉兰不习惯在一个男子的帐内休息,虽然已很累,她还是站了起来,那个侍女奔了过来,将她扶住问:“姑娘,你伤未好,还是躺着吧,现在天已经黑了,等明天再出去。”
“天黑了?”她迷茫地问,“大王子找回来没有?”
“还没有。”侍女没有表情,手下的力气却一点也不轻,几乎是把娉兰架到床上的。
娉兰明白了,自己这就算是被软禁了。
怎么办?风阳为什么把自己关在他的帐子之中?帐帘一掀,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正是风阳。
他脸色阴沉,在帐内来回走动着,忽然向帐角的侍女烦躁地挥了挥手,侍女匆忙退了出去。
风阳停在娉兰的面前,娉兰早已将帐子上挂着的短刀握在豹皮之下,现在手指紧张地握着,手心里浸出细细的汗珠
“你站起来!”风阳的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为什么?”
她此时竟还敢问为什么?!风阳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扯出来,用力一抛就将她按倒在裘皮之上。
“因为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你这个勾引我儿子的贱女人!”他不由分说扑了过去,“嘶”的一声她肩上的衣衫被撕裂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你!”娉兰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挣扎着按住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猛地抽出短刀向他扎去,他没提防,伸手去挡,手臂上顿时血流如注,吃痛停滞了一下,娉兰乘机跳起来,向帐外跑去。
“你竟敢用刀刺我!”风阳扑过去,将她拦腰抱住,他体型高大,娉兰被他夹在臂间,如一只小兽般挣扎。
很快她再次被压在风阳身下,衣襟一点点地被扯碎。娉兰倔强地同他厮斗,扯着他的头发,扯着他肩头的伤口。
“敢反抗我!”风阳大怒,眼红着挺起上身,一巴掌用力地打到她的脸上,她的半边脸立时肿了起来,血水从嘴角流下。虽然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她还是不放弃最后的抵抗,伸手去挖他的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要命了你!”风阳大怒,抽下腰间的银腰带,将她的双手缠得结结实实。
“大汗!”帐门大开,墨城一脸惊慌地冲了进来,看见这个情景顿时停了下来。
“做什么?”风阳怒吼。
“大汗!”墨城一脸灰败的颜色,“风彦那小子反了。”
“什么?”风阳顿时清醒过来怒道,“营地外围的阿蓝的驻军呢?快让人去传信,这小子,竟先我一步动手了。”他转脸看了看缩在一角挣扎的娉兰狞笑着说,“看来这个丫头当真很重要呀!”
“不行的,我早派人去了,都没有出营地就被射杀了。”墨城的语气带着一种寒心的味道,“鄂老三那个家伙把外围给围了,还不知道阿蓝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什么?”风阳不信任地望着他,猛地用力扯住他的衣襟,“混蛋!你干什么吃的,竟让别人围成这样,还一点也不知道?”“咱们的精壮人马有一部分派出去找大王子,另一部分在抵抗,但许多已倒戈,他们是风揽的旧部。”
风阳陡然地松开手指,猛地回身从帐上抽出一把镶着宝石的弯刀,红着眼道:“那咱们就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