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刘洋呼唤他:“你走不走?”
方宇点了点头,从屋角推出自行车,同他们一起向校外走去,因为刚才的事,方宇和了然都很沉默,两个人都扭着头谁也不向对方看一眼。
刘洋却没有看出来,不停的冲方宇问东问西,当听说何娜同社会的学生有联系的时候,皱了眉说:“看来了然得小心一点,了然,以后放学,我同你一路走,不送你回家,我不回去。”
“不用了。”了然和方宇同时回答,了然看了方宇一眼,方宇低了头说:“晚上回去太晚,你一个学生也不好,还得复习呢,高中的功课这样紧张,晚上我会送了然回去,正了我们也住在一个胡同。”
“这样也好。”刘洋点了点头,微笑的说:“了然,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我还没有看清是谁做的,你就一路跑到她们班里去了,呵呵。”
了然笑道:“我也是热血青年呀!”
“吁!”马路上人很少,刘洋站起来骑,一边尖锐的吹着口哨,夜风将他额头上的头发吹起,肩上的书包一晃一晃的,了然和方宇骑在后面,望着他呵呵的笑。
沿着河堤没有走多远,远远的看见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影,斜倚着自行车,一手插在裤兜里,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显的那卓尔不群,静静的注视着他们,了然心开始狂跳,那是林白。
第4章(1)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快进行期末考试,方宇总算履行诺言,带着了然去了一趟景湖,只不过是同小如、刘洋和林白几个人一同去的,大家热热闹闹的在冰天雪地的景湖玩了一圈。
同行的还有周雪,周雪前后左右一句一个林白,让了然看着心里犯烦,方宇则一脸淡漠的样子,似乎这次去景湖也仅仅是完成一个承诺,虽然和大家打闹在一起,但眼中却殊无一点欢喜。
下午了然就开始头痛,到晚自习快开始的时候头已痛的快裂开一样,小如看出不对,用手一挨她的头吓了一跳,脑门烫手,非要她回家去,了然头晕晕的一步也不想动。
最后刘洋跑到学校医院室拿了些退烧药回来,和林白几个把她扶到方宇的休息室,方宇还没有回去,看见了然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扯开棉被就把她包在其中。
了然已感觉不到痛,感觉整个人如同落入冰窑之中,从头冷到脚,每一个骨头节都冷的打颤,抱紧了棉被还是冷的难以承受。
“了然,还冷吗?”方宇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模糊。
忽然额头上一暖,了然朦胧之中看见方宇将一方热毛巾放在她的头顶,热气从额头上传来,了然渐渐不再发抖,加上药力上来,了然的额头上开始细细的出汗,没有多久就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睡梦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十年之后,看见林白和韩琳如两棵白杨样挺立在不远处向她招手,一会儿便是满天的血光,她一个人站在坟场,听见松涛阵阵,林白变成了墓碑上一张微笑的黑白照片,了然紧张的想大叫,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转头间看见那个老和尚在远远的向前走。
了然向那个和尚追去,口中不停的大叫:“不要走,不要走,把林白还我,把林白还我。”哭叫之中感到手心一片温暖,有人在用力的扯她的衣角,一个声音急切的说着什么,可是她却听不清。
那个声音一遍遍的说,她只好转头去看,那人浸在黑暗之中脸庞不清楚,她哭的说:“你为什么拉着我,你看那个和尚走了,没了他,就没了林白。”不知哭了多久,她连断断续续的听见那个声音焦燥的低唤着她的名字:“了然,了然,我在这里,你做恶梦了。”
了然猛的醒来,方宇的面孔放大在她眼前,她的手一只被他紧紧握着,手心里一片汗渍,看见她醒来,方宇松了口气,将她额头上的汗轻轻抹去。
了然一时不明白自己处在何处,转头四望,还是在方宇那间小屋子里,这才放下心来,总算没有把她带走,她还有时间去救回林白。
抬眼间看见方宇低头注视着她,因为怕开电棒太刺激她的眼睛,方宇只开了个床头的台灯,灯光昏黄,方宇背着光坐着,看不清他眼中的光茫,了然动了动,方宇忙松开手说:“烧的太历害了,你都说胡话了,这会儿估计是退烧了。”
了然心里一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说:“是呀,做了一个好吓人的恶梦,太吓人了。”虚弱的微笑说:“幸好是一个梦。”
方宇端来一杯水说:“来喝杯水吧,出了这么多汗得补点水,你听你的喉咙都哑了。”
了然支撑着起来去端水,手脚发软,人刚起来便又跌回到被子之中,方宇慌忙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弯腰将她扶起来,一只手臂半揽着她,另一只手端水过来送到她的嘴边,了然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摇头不想再喝。
“不行,就喝那么一点怎么可以?”方宇强行将水杯递到她的嘴边,她只好硬着头皮把满杯子的水全部喝完。
方宇伸手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两只手托着了然的头慢慢将她放回到枕头上,他的腰也随机弯了下去,不经意之间,两人的姿势相当的暧昧,目光交错,方宇的呼吸凝重起来,目光也开始迷离。
了然的心怦怦乱跳,两人就那样静静的注视着,还没有等了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已低下头去,嘴唇便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
了然的大脑轰的一声,四肢僵在那里,连呼吸都暂时忘记,只是呆呆的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方宇,看着他匆匆起身,慌乱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然后站起来,打开门冲了出去。
了然就躺在那里,一直呆呆的坐着,看着屋顶的吊扇,它被报纸包着,上面落满了灰尘。刚才还热乎乎的头脑此时却冷却下来,只有嘴唇如同被火烧过一样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了然听见下课铃的声音响起,寂静的校园热闹起来,大约三四分钟,小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咦?哥,你怎么站到外面了?”
“唔!”方宇的回答含胡不清,小如接着又嚷:“你怎么弄的,吸了这么多烟?你不给爸爸承诺言的不再吸烟了吗。”没有等方宇回答,刘洋的声音响起来:“男人吸烟怎么了?小小女生家,管得倒宽。方老师,了然怎么样了?”接着传来一阵拍拍的打击声,想必是小如没有饶他。
“她还在睡,你们进去看看。”方宇的声音听起来极不自然。
刘洋和小如安静了下来,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了然闭上眼睛,听见他们两个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外面太冷,两个人不停的吸着冷气。
“还在睡,怎么办?”小如低声问。
“是呀”刘洋也低声说。
了然微微一笑,张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刘洋一瞪眼说:“好呀,你早就醒来,在这里装睡。”
了然笑着说:“你们两个那样大的声音,就是死人也要被你们吵醒。”
“看样子是不烧了,这会儿子有精神找茬了。”小如说。
“那咱们还要不要管她?”刘洋问。
小如将眼一斜说:“还理她做什么,这种人标准的忘恩负义,把她留在这里好了。”
“好可怜的说,就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黑漆漆的校园里。”刘洋做出一幅可怜样子。
“我听说这一段时间学校外面出了一群专门打打劫女中学生的流氓,你听说过没有?”小如一脸认真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