蕨顺著她的目光望过去,一个年约四十,打扮得雍容华贵,丰腴美艳的女人正好也转过脸,一双冷冽锐利的寒并如刀锋般射在他脸”。
“就是她?”他低声问。
“嗯。我本来想散会后告诉你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本人。”
看清了她的面貌,尤其是那东方人少见的白哲和挺翘的鼻梁,蕨再也没有怀疑,她定是童彤的母亲。
她也在盯看著蕨,目光贬也不眨地,薇薇偷观蕨一眼,被那份森冷冻得不由自主地起了寒意。
蕨倒是镇定如常,而且风度十足地朝叶复生点头致意,叶怔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点头回澧,然后便别开了视线。
“好有魄力的女人!”薇轻轻喘了口气。“我本以为她的成功多半是仗著靠山,但现在,我不再怀疑了。”
“嗯,说的是。”蕨同意。
事实上对于叶复生,他从来不曾小看过。
“幸好童彤只是面貌和她相似。”薇突然说。
经她一提,蕨想起了什么,他开始东张西望,目光在四周梭巡……“蕨,你在找什么?”
“童彤……”
“你怕她看到?”薇嘲弄的谙气说,“还是想告诉她?”
他一怔,停止我寻,苦笑著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蕨,我们去找她,让她和她母亲见面。现在就去。”她说得认真。
蕨站著不动。
“蕨!”看到他意料之中的反应,她眼里一抹痛苦,“即使你藏起她,也不一定能得到她呀。”他无动于衷的表情,更令她气恼,埋在心中的话终于月兑口而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和荻也……她根本在玩弄你们兄弟!”
“薇,别这么说。”
她不理会,尽情发泄著,“我突然有点害怕,她会不会是故意的,她根本没和父母失去连络过,这一切一开始便是个骗局,在她天真纯洁的外表下,其实住著恶魔……”
“别说了,童彤不是这种人!”蕨愤怒的语气震住了她。
她怔怔地望著他,仿佛他突然变成了陌生人。
“对不起,我一时……”他想解释,但她的话令他心情混乱,只能逃避似地提议:“我们走吧。”
薇无言地随他离开,各自想著心事的两人当然没注意到叶复生的目光紧咬著他们队去的身影。
“叶董。”有个男人走到她身旁恭敬地喊著。
“怎么样?映城。”叶复生看向这个旗下新收编的爱将。
男人就是朱映城,本来只是她旗下一个小记者,但他的冲劲、积极和聪明引起她的注意,尤其知道他有著和她相似的遭遇,同仇敌忾之下,她一举将他提拔为身边的亲情。
他讷讷地有些讪然,“拍到他们合照了,可是……”
“嗯?”
“又被龙荻给收去了。”
叶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不要紧,继续监视吧,总会有收获的。”
“是。”
“对了,你说龙家兄弟最近和一个女孩走得很近,龙荻还为她写歌出唱片,就是刚才那首歌的主唱是吧?”
“是的。”
“她叫什么名字?”
“童彤。”
“童——彤?”她瞳孔收缩了一下,显得非常吃惊。
“是的,叶董,你认识她?”
她恢复镇定。
“……不,不认识。”她挥挥手,“没事了,你去吧。”
打发走了朱映诚,叶复生独自默默沉思著。是巧会吧,那女孩也叫童彤?
童彤,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个血亲。
她这辈子除了嫁错丈夫外,另一大败笔就是生了这个女儿。她没见过生性如此顽劣的孩子,简直像魔鬼投胎似的。她精力交疲、爱心用尽下只好将她送到英国去,没想到仅存的一线希望也随这一去而断送。这女儿在叔婶家更变本加厉,在那边搞帮派、当女大保,在被送回台湾前,她抢先一步离家,如今算来也五年了,一个人在外流浪,谁知她如今是生是死呢?
那个童彤,听未映城说她看来才十七、八岁,天使般的少女,绝不会是同一个人的,尤其遢和龙家兄弟厮混在一起。而且就算是又如何?她所有的感情早已麻木,一切都不重要!她只要看著龙家倒下,这是她活著的最大目的。
目前她已踏出了第一步——成功的一步,松动了海世的根基、动摇了军心,接下来她要一步步凭实力和它竞争,龙家兄弟忙著争风吃醋最好,这样就无心正事,光靠龙老头一个人遥控,而没有他的儿子配合的话,海世迟早会败的。
眼看高楼起,眼看高楼塌。龙老头,等著尝尝这种滋味吧!
***
“荻,你走那么快干嘛?”
出了义卖会大楼,荻仍拉著她走,一脸的不悦。
“还在生那个记者的气吗?”
“他?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荻从鼻子哼了一声,日是心非。
饼了一会,他反倒对童彤的沉默好奇了起来。“怎不说话了?”
“我是在想那个记者说的话。”童彤抿著唇。
朱映城说他的家毁在龙父手里,而蕨是他的帮凶。荻听了之后嗤之以鼻,但重彤知道他其实有几分相信的。
“怎么?你相信他的话?相信你的王子是造成他家破人亡的帮凶?”
看吧,嘴巴说不信,反应却这么强烈,童彤不禁在心底窃笑,他总是装作一副凡事不关己的淡漠样子,事实上他还是在乎的。
“我不想相信,但是那个人的神情语气不像在说话。”她试探地观著他。
“这些记者,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以后你也有机会碰到。”他洒然一笑,状极不屑,掩饰得不著痕迹。
这时哔哔叩突响,荻回了电话。
“酒吧有点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便到了酒吧。
“荻。”小石早等在门边,脸色苍白且夹杂著愤怒。
酒吧里面灯光仍在闪烁,维瓦弟的四季正流窜著轻快的春天气息,只是里面一片静谧,除了酒保和小石外,只有寥寥几位客人低声交诋著。气氛诡异。
“怎么回事?”
“刚才有一些便衣说他们据报道里有贩卖毒品的行为,特地来临检,结果搞得客人都跑了。”
“查到什么了吗?”
“当然没有,他们东翻西找把客人都吓跑了不说,还警告我们注意自己的行为,而且他们随时会派便衣来打探情况。”
“根本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们天天来查,久而久之没有也变成有了,我们的生意怎么做?”酒保也过来。
“最近有什么可疑的生面孔?”
“嗯……喔,有,有几个总是一票的来、一票的走,也不和别人交际,老是自己一国,怪里怪气的,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这个圈子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门路进来的。”
“阿生你呢?注意到什么吗?”荻转问酒保。
“我也觉得那票人有问题。像黑社会的。”
“哦?怎么说?”
“他们个个脸色阴沉,身上都有股肃杀之气,我以前混过一阵子,所以感觉得出来。”他顿了一下,“不过更奇怪的是,有一次我在吧台无意间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单独交谈,他老是语带调侃地喊那个男人朱大记者,我特别看了一眼那个记者。感觉上那个记者有点无奈,暗示他不要再提起他的身分。”
“又是记者!肯定有问题!阿生,你怎没说?”小石埋怨起来。
“我知道你对所有的记者感冒,怕说了你沉不住气又要闹事,把其他客人也吓跑了。”
“还有呢?”荻示意小石别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