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签在女生衣服的正面就对了!大部份都说要签在背后,对于这种要求要签在前面的,他有点不习惯,不过他还是拿着笔问:“签哪边?”
漂亮的女孩很率真地指着自己的右胸上方,“签这里。”
均劭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要丢下笔逃走,眼前的女孩子对他散发了很强烈的好感,他也确实承认这个女孩子很漂亮,可是他目前对谁都没有兴趣,再说他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大庭广众之在女孩子的右胸上方签名,他还要不要混啊?
“不好吧!不然我签在妳背上好不好?一样可以签肩膀下方。”即使自己觉得百般不妥,很想要强硬的拒绝,但他还是很客气地对女孩暗示这样不好。
女孩也很直接,明亮的大眼睛对着他放电:“我很喜欢你,你要签哪里就签哪里。”
“那我签在妳衣服的袖子就好了。”说完均劭马上帮女孩签名,直接在她的衣袖上留下自己龙飞凤舞的签名。开玩笑,男运动员字丑算是正常;,不过不管字再怎么丑,签名一定要练,像他就把签名练得-很“艺术”--就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懂的意思。
女孩大概也知道他没那个意思,签完名之后就忿忿地走人,临走之一则还留下一句:“我等一下就去堵蔡睿乔,他应该会喜欢我这一型的。”
不!他喜欢他这一型的。均劭差一点就直接把心里的想法月兑口而出,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他只能摇头苦笑?毕竟球迷百百种,总是有各种不同的类型,他也只能认了,如果不理会球迷还会被说太跩,他承受不起这样的标签。
“你在看她吗?”睿乔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十站在他身后冷冷地问。
均劭心里暗自庆幸睿乔在他身后,刚刚那个女球迷绝对不会找到他,他没有感受到睿乔口气中的不高兴,只是转身对着他说:“她说你一定会喜欢她那一型的,还好你在这里,被她找到你应该会被烦到受不了。”
“我不会让她们有任何机会。”他对球迷自始至终都是那一张扑克脸,从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当然也不会有人说他跩或什么的,可是均劭跟他不一样,他是笑脸迎人的类型,对谁都一样微笑,反而因此让更多女球迷对他存有遐想。
“也是,你那么酷谁敢靠近?算了,不要再想了,赶快去练球。”均劭说完就拉着睿乔往练习场走,没发现睿乔的脸色始终没好过。
不安的情绪是从一点一点的累积开始,睿乔知道他对球迷们好,可是看在他眼里总是特别难以忍受,而均劭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只能把这样的情绪压下来、放在自己的心底,独自承受这样患得患失的情绪。
每次下雨前后,草地上都会有一种气味,站在球场上会被那种味道包围,尤其是在投手丘上闻得更清楚,有点像是草的味道,记得好几次冒雨练球,他身上的汗水混着湿透的球衣,还有草混着雨水的味道,让他难以忘怀。
睿乔躺在床上发呆,靠着均劭的枕头闻味道,感觉脑海里有一种熟悉的激荡。有些味道像是毒药,一碰就难以摆月兑记忆的枷锁,不管隔了多久,只要一闻到熟悉的味道,记忆的宝盒就会再度开启。
在均劭的身边,在他的床上他的被子他的枕头他的衣服他的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香气,那是一种烙印在脑子里面的独特气味,他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这种味道他会记得一辈子。
罢洗完澡的均劭从浴室里面走出来,看见他在床上发呆,也跟着躺到他旁边的位置。
有些味道一旦在记忆里面生根,就一辈子都忘不掉,像是小时候被灌药水的味道、吃牛女乃糖那种甜甜的香味,还有过年时厨房里面年菜混着线香的味道……他在均劭的颈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一种清爽的香气,他说是什么海洋味道的洗发乳,被他洗起来却变成一种温柔的香味,他倒觉得有点像是泪水的味道。
他的味道,温柔得让人想流泪。
均劭问他:“帮我掏耳朵?”
睿乔坐起身,让均劭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拿起床头的掏耳器帮他掏耳朵。
静谧的空间里,无言的温柔在空气中流转,均劭的侧脸贴在睿乔的腿上轻轻说:“报纸讲成那样,你都不想澄清吗?”
睿乔专注地清理着均劭的耳窝,淡然回应:“我不想解释那么多,没有就是没有,我自己问心无愧为什么还要去解释?硬要澄清什么,只会让人家觉得我愈描愈黑。”
“可是有些话你一定要自己说清楚,不然别人根本不知道。”
“我没有做错事,那些都是别人讲的,我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一起上媒体?我讨厌那些眼睛跟镜头,我的舞台只有球场,其它的我根本不想管。”
“你真的毫不在意那些人说的吗?不要骗我。”
睿乔停下手边的动作,把掏耳器往床头上一丢,双手抱胸看着自己腿上的均劭:“我不想在意他们说什么,可是他们已经影响到我的生活跟心情。”
均劭从他腿上爬起来,坐在床上跟他面对面:“你在意报纸上的胡言乱语,既然这样你就澄清,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要什么都不说,然后自以为所有人都会了解你!”
很多次,均劭都被睿乔的态度惹毛,他总是觉得清者自清,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可是他不说,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只会让事情更严重。这一次,广森鹰抓准了他不会主动澄清的态度,在媒体上放话,让球队还有许多支持他们的球迷不安,他还是不想出面。
“你想要我出面澄清就讲清楚,我会去做。”
“我希望是你自己知道问题在哪里,而不是我叫你去你才去!”
两人的态度都很强硬,眼对着眼,谁都不认为自己有错,睿乔咬着牙不肯低头,他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不知道均劭到底不满些什么。他要他澄清,他就会去做;他要怎样,他就愿意配合啊!为什么他被媒体错误报导受气了以后,均劭也认为他有不对的地方?
均劭深深吸了一口气,别过头去不想看睿乔满是委屈的眼神十丢下一句:“你不知道我气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可是你也没有告诉我。”
“我气你什么事都不说,自己受委屈了也不反抗,可是……”均劭顿了一下,回头看着他:“我更害怕你什么都不说,这是不是代表如果哪一天我们被家人、被外界发现了关系,你还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气你这样的个性,总是把事情往自己肚子里吞,你自以为是的想法别人根本不懂,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你没说过,我怎么能肯定?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根本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我所看见的、相处在一起的蔡睿乔,陌生得让我害怕。”
睿乔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这样,他不说,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沉默;他不想解释太多,因为他的解释往往对事情没有帮助,久了他也不想多说,他已经忘记了该怎样为自己辩解,就像现在,他不会对均劭说他爱他爱到怕自己多说了什么会让他生气,所以什么都不敢说,可是沉默的自己还是惹他生气了。
睿乔抿着唇,别过头去不让均劭看见他发红的眼眶,哑声说着:“我知道我被动,可是你也从来没有对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