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知道她想出何招?封允舞为这个情况感到惊讶不已。她原先的斗意已渐趋转淡,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居然会觉得杜维的心和她全无距离?比起过去一起练功时的契合,这一刻,他俩的灵魂更加地贴近彼此……
封允舞此时终于回复了理智,慢慢地体会到方才没注意到的事--她就知道,杜维从没真正离开过她,甚至比起过去,他更加地爱她!每一招,她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善意!她知道,她就知道,杜维籼她一样思念着对方,爱着对方啊!
看来,她知道了!杜维眼神转柔,他的用心,小舞终于接收到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方才的对抗,一转为交心切磋。而这一切的变化,场边除了封冷云及杜家总管外,无人察知。毕竟,他俩的对招比起方才,是更加地势均力敌且惊险异常,彷佛胜负均在一个失神之间就会出现。
他俩每一招都像是在向对方吐尽相思之苦,每一个交手,都是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没有在身边的痛苦,呼吸一致的频率及配合无间的攻守,这两人,像是想这么无止境地和对方共舞下去,直到永远……永远……
天啊!他有多爱她啊!这满是爱意的对打持续越久,杜维的心就越难以自抑!不行,他不能在这里误事啊!
突然,他脸色一凝,反利用了两人默契,在封允舞挥拳的瞬间,顺势自她身侧一个制肘,另一手拙住她的颈项!一个气滞,让封允舞略微力虚,杜维没放过这一刻,马上将她全然压制在地!
为什么?杜维怎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她还以为方才在交手中与之交心,得回了他的爱,却未料及随之而来的,竟是如此情况?
是他骗了她吗?
她不信!话可以乱说,打出的拳却骗不了人……但为何现在情势如此?她找不到任何的解释。
而杜维,似乎也不愿作出说明。
一旁读秒的裁判,对封允舞起不了效力。她是有足够力气挣月兑的,但杜维的行为已是明显的回答,那她,还争什么……
“你真的不跟我走了……”
她细弱的声音入了杜维耳中,有那么一刻,他是迟疑了,但在瞟见那群杜家人后,他的决心,不再动摇。
见他不语,她只是静静落泪。“真的,真的要丢下我了……”这是她最后说得出口的话。
杜维的心痛,可又比封允舞来得少?不,他多想就此抱住她,让她不再难过,但为了取信于杜家长老们,眼前他只有一件事能做。
他身子一沉,加重了他的压制,痛得封允舞闷哼一声,随即,他以手刀劈向她的后颈,力道之重,让她当场昏去。
封冷云此时迅速跃上台去,冷冽的脸色,令保全人员不敢随意接近。
杜维抱起失去意识的封允舞,带着冷笑,将她交给封冷云。“小女孩,很容易骗的。”
他头也不回地离去,高举右手昭示着他的胜利,场边沸沸扬扬、赌票纷飞,又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而这些种种,动不了封冷云一丝眉头。
他抱着自己的小妹冷冷地道:“这话,我记住了。”
他的离去,没有人敢阻挡,方才多位保全人员的失利,早已让封冷云有了自由通行的“权利”。
看来,是赶得及在小舞开学前带她回台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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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醒了。”一直在旁守候的封冷云,此时紧绷的心情总算得以舒缓。
“杜维呢?”
“他都对妳狠下毒手,妳还念着他做什么?”
床上的她,大眼空洞无神地直视天花板。泪,无声息地自眼角滑落,顺着双颊及耳边,沾湿秀发。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回台湾去。”
“杜维呢?”
“小舞,忘了他。”
“杜维呢?”她仍是呆滞地重复着他的名。
“事已至此,为何妳还是不肯死心?”
封允舞缓缓地闭上了眼,是啊,为何她就是无法死心?只因方才他压制住她时,在耳边说出的三个字吗?
不是的,即使他没说出那三个字,她仍是会作如此决定。
“小舞?”她的静默,令他不安。
“三哥,我的性子你应该懂。咱们家人哪一个对感情不是这么死心眼?若是那么容易就看得开,你和两位哥哥之间,就不会为了笑尘姊如此尴尬。”她轻声说着。
“小舞,那件事妳知道了?”尘封的回忆在她的轻描下,一幕幕鲜明起来。
“三哥,该怎么做,才能一直爱着一个不知有没有结果的人,而不会感到难过?”封允舞偏过头,那双原该无所忧虑的大眼里,承载着已不再是少女该有的愁思。
封冷云心疼地抚模小妹的头,那样温柔,将她的泪亦给抚了出。
“这事,妳问错了人。三哥不懂的,我也只是个失败者。”
这两个情场失意的兄妹,此时苦笑以对,再无人开口。
封允舞再度闭上了眼,静静地接受三哥的轻抚;封冷云亦同样把他不为人知的柔情,悉数给了这个伤心的小妹。
懊如何才能忘怀情伤?这事,他俩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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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细雨飘荡,却阻不了前来观礼的络绎车潮。
看着外头车灯闪耀恍如星子,这般热闹景象,也暖不了杜家继承人的心。
雨,像是他心爱姑娘的泪花,细细地似看不清,却又绵密地落下,令他不得不正视。
杜维的思绪停留在他出手伤了她的那一夜,才不过半个月,他竟发现思念已成了他全部的活力。
惟有思念她时,杜维才撑得起自己面对回到杜家的一切:也惟有在思念她时,才不会忘记演这出戏的最终目的。
“大哥,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杜家大小姐亲自为杜维打点一切,连今晚登位龙头老大的仪式,也全由她办。
杜维转过身来,看向他最为厌恶的女人,但脸上却挂着信赖对方的笑容。
他缓步走近她,而她亦伸出纤手,为自己的大哥做最后的仪容整理,然后,杜维轻吻她的脸颊以表谢意时,细声地说--
“这样,任谁都会以为妳我真是感情极佳的兄妹。”
“大哥,你果然是个出色的电影明早。”她的唇,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动作。
“妳也不差啊,这十几天来的表现,可让所有支持我的人都对妳放下戒心了。”
“这事不急的,那些人,得一个一个慢慢地各个击破,我们可不能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
杜家大小姐绽放出柔美的笑容,雅致迷人,眼底顺服的神情,便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取得长老们信任的最佳演技。
杜维轻抬起下臂,对方甚有默契地将她的手搭了上去。
兄妹俩有如璧人般走向继承大典的会场,这是他俩头一次携手合作,也将是惟一的一次。
是的,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后的一场戏,虽然不知要演多久,但他知道,只要尽全力演完这一次,他将得到最为甜美的报酬。
“走吧,接下来,将是我们兄妹俩的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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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高中校园,到达另一阶段的大学生涯,原先是多么令封允舞期待,但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却令那一颗年轻的心,彷佛老了许多岁。
如今,她女圭女圭脸的外貌,早已不符少女气质,一股柔愁质性在神眼流转间、在无意叹息里,泪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