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的,”张俐华模着下巴,疑惑的看着凌沄离去的背影下评论,“他今天真的怪怪的,一定有问题。”
槿枫头大的看着眼前的泡面,外面的透明胶套用剪刀剪开了,没问题,问题是……
要怎么撕开它上头的纸膜呢?
敛着眉想了会儿,最后她决定将它踝在脚底下,用左手开。好,虽然差点踩得太用力把它给踩扁了,但终究还是让她成功打开,接下来就是调味包,这个问题比较小,一把剪刀就能派上用场。
终于研究出怎么用一只手开泡面的槿枫开心的端着它,往门旁的小空间跃近,等她将开水注入碗内后,却又突然想到一个大大的问题。
她要端着它跳回小桌子吗?
会不会等到她抵达定点时,碗里的开水就全让她跳光了,然后被铺在地上的地毯给吸干?正当她努力思考着如何成功运送货物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这个时候会是谁?”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她不禁好奇的臆测,“现在才十一点,若蔷不可能有办法过来,难道是……”
她转过身跳近门口,将门拉开;没想到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是她怎么猜也不可能会猜到的人。
“嗨!”凌沄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就搁在门铃上方约三公分处,大有再接再厉的意图。
“是你?你怎么会来?”槿枫向后侧了侧身子,让他进门。
凌沄没理会她,像是鼻子闻到什么异味似的在打且里着,最后他的视线定于放在流理台上的泡面,“你的午餐是一碗防腐剂?”
“如果你说它是防腐剂的话,那它应该就是了。”槿枫回答得也很幽默。
不过显然有人感觉不出任何幽默之处。
只见凌沄眉一皱,转向流理台,拿起那碗俗称泡面、他认为是防腐剂的东西,直接就往旁边的垃圾桶丢去。
“喂!”槿枫瞠眼看着他的动作,来不及跳过去制止,“那是我的早餐兼午餐,你把它倒掉,我还得要重泡一次耶,你知道泡这碗面我要花多少工夫啊!”
“你不用再泡面。”凌沄耸肩笑娣着她,很满意自己的行为。
“不用再泡?该不会你有带什么大餐过来吧?”槿枫打量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又拉开门探头往外看去,“没有东西啊,难道你带的是空气大餐吗?”
“如果你想当神仙的话,的确可以当我带来的是空气大餐。”自古以来,所有称得上仙人名号的,确实都拿空气当大餐,用吸的就饱!
“谢啦,小姐我还是偏好当个人,要成仙,阁下自个儿来就好。”槿枫咧嘴回笑,不过笑意并未到达她眼底。
也许他是好意,她也的确感受得到他的好意,但他此刻的行为却严重影响到她的权益,要吃什么、不吃什么,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他老兄是凭哪一点认为他能控管她的行为的?
如果她没记错,她似乎并没有给他这个权利吧?
凌沄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由其清亮的眼底正闪着火花的模样,看得出她似乎感到些许不满,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管制她吃什么的权利,可是某种莫名的冲动却让他找不到理由不去管她。
或许该说是,那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就像他今天开始上班后没过多久,就不停的想到她单独在家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完全无法控制心思走向,明明教自己必须注意眼前的正事,可没隔几秒,思绪就会无端的缠上相同的问题。
而他尽避想不通其原因所在,但有个重点却是他一直以来所遵循的,那就是直觉。
直觉叫他来,所以他来了;直觉叫他必须管,所以他管了,根简单,也用不着什么特殊理由来说服自己,毕竟人若不能依照自己的心意行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啦,许多时候也会有妥协的必要,但在可以不妥协的情况下,他又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意,不去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呢?
“我?”凌沄根可惜的摊开手,“可是我也偏好当个人耶,我对成为一尊木头或石像的兴趣向来不大,不过如果五十年后,有人喜欢当我是木头、石像的话,那我倒是不会反对。”
“那时如果你能反对,才叫厉害吧?活月兑月兑从土堆里跳出来吓人。”算了,倒都倒了,就当她和这碗泡面无缘吧!
“嘿,到时你要不要陪我一起跳?”
“免了,说不定到时我就是那个把你当木头、石家奉善的人,所以由你跳就行了,不过记得跳出来后要向我说声谢谢。”
“哈哈哈……”
大笑声由小小的室内传开,震荡着槿枫的耳膜,让她不由得也扯起唇角微笑,适才的不愉快感觉迅速消去。
“我真是喜欢你的反应,快又直接,”凌沄很欣玮似地盯着地笑,嘴边仍挂着大大的笑意,“完全不会忸怩作态,真棒,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依你不请自来的行为看来,我这个朋友,你不是早就交了?”既然他说她直接,那就直接个够,“说吧,你来此有何贵干啊?”
说完,槿枫“咚咚”的跳回小桌前,扶着墙面坐在小垫子上头。既然泡面让他倒掉了,她也省了思考如何运送的问题,而且和他站在门口谈话也不是明智之举,她几乎都用单脚站立,现在都快酸死了。
凌沄状似跟着她走,其实是暗暗的注意她有没有摔倒的可能,直到她安然的坐下后,他才随着落坐,“没事。”
“没事?”槿枫狐疑的看着他。
“真的没事。”纯粹只是因为想来,所以就来了。
槿枫盯着他看了三秒,确定他说的是实话后,免不了好奇起来,“既然你没事,怎么会突然过来?”
“也没什么啊,就觉得想来看看,所以你家的门铃就响了。”
“看看?看我有没有发生意外啊?”她毫不在意的说,“还是看我死了没?”
“你在胡说什么,你只是很不小心弄断一只手、拐伤一条腿,离死还远得很呢!”
“听起来你好像很惋惜我的手断得不够多、脚拐得太少?”她打趣道。
凌沄装模作样的用单手支着下巴撑在桌上,“哎呀,居然被你听出来了,下次我会注意一点的,至少不能被你识破。”
“呵……”槿枫轻笑出声,“你肯定没去演员训练班报名上课过。”
“唉,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至少我大学时期还是学校话剧社的主角呢!”这他可要抗议,想当初他可也是学校响叮当的白马王子。
“哇!”鼓“桌”声轻轻传出,“真是看不出来,你们演出的剧情该不会是榕树下吧?”
凌沄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厉害,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我就是演那棵树。”
“很简单啊,你刚刚不是说五十年后你想成为一尊木头吗?”很好猜的。槿枫努力装出一脸正经,可肚底的肠子快笑到打结了。
“说得也对,那你应该也猜得出来,我另一次演出戏码就叫石头记。”凌沄很配合的端出严肃表情。
两个人对话完,相视半晌,笑声立即争先恐后的由日中大力吐出,的莫笑了两、三分钟,笑意才缓缓停住。
凌沄按住笑到痛的肚子,喘了几下定住笑意,“现在快都十二点了,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槿枫的动作和他相同,皆搁在自个儿的肚皮上头。“你有什么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