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太残忍,要分开我和孩子,我能怎么办?”她的泪又忍不住落下来,想到几乎在瞬间失去他和孩子,那种恐惧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有。
“我只是要留下你,才会想到以孩子要挟你。”他的眼中浮现出悔意,若失去她,他后半生也会如玉石恒股在痛苦中煎熬。
“我不能留下是因为对你没有信心,怕你会像我爹,一旦拥有便不再珍惜,更怕落到我娘的下场。”
“你为了玉家安危,可以隐忍真性情,装出温柔,甚至献出贞操;为了孩子也可以威胁我,决绝的在我面前自尽。玉盏儿,你又为我对你的爱做了什么?”他没有给她想要的承诺,可她又曾给过他什么爱的回馈?
“之前的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在确信你可以为了爱我,放弃其他女人和所有的一切前,我不会放任自己的心去爱你。玉家人从不做无利可图的生意。”她坦言自己之前的心境。
龙昊轻捏她的鼻头,“工于心计的市侩商人也是玉盏儿的一面对不对?想必掌控本朝两成经济命脉的玉府当家也是你。”他早查出玉盏儿偷偷模模在做什么。
她甜笑点头,“所以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江南经济会乱上好一阵子,我的四位姐夫会为了争抢玉家名下生意使出各种手段,连带扰乱未朝经济,到那时,你会手忙脚乱、不得安宁。”
“不,你猜错了。那时的我不会为政事忧心,失去你,我便不会有理智,你说的对,你可以完全毁了我,让我忘记身为君主的职责。”他收拢手臂,让她的脸颊贴在他胸前。
“对不起,昊。”她生平第一次道歉,充满悔意。
“盏儿……”他怜惜地呼唤她的名字,捧起她沾满泪水的小脸细细吻著,似乎要印证他的爱。“盏儿,我现在明白告诉你,我不是你爹,你也不会步你娘后尘,我们的孩子会健康成长,你也要学会以正常的心态来爱我。对了,我们回宫后,我便下旨让后宫所有嫔妃回乡嫁人。”
她拭干泪,主动覆上他的唇回应他的承诺,直吻到自己无力的抚胸喘息,才羞涩地在他耳边低诉:“昊,我爱你,今生不再逃了。”
龙昊闻言狂喜,她终于肯付出她的爱,并承诺他永不再离开。“我的姑娘,我早为你发狂了。”
玉盏儿执起他的大手罩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肮上,让他感受小生命的存在。
压抑住狂喜的情绪,他握住她的手,沙哑地问:“告诉我,是什么使你不再那么坚决要离开?”
“一年前,我揭穿你身分后,你的习惯语就出现了,开始以朕来称自己,那时我就知道要平等的和你相处根本是奢望,你也只是一个视女人为玩物的自大男人,所以我知道我必须逃。可当我几乎坠马死去时,你又以‘我’称呼自己,我想自己在你心中并非毫无重量,加上芮叔说你愿为我放弃后宫,我才想,也许我可以赌一次,因为我并非毫无胜算。”
“如此细腻敏感的心思,这样深沉的城府智慧,你绝对有本事逼疯我,但我是如此深刻的爱你,姑娘。”他吻著她的发,甘心受她折磨。
“我会回报今生给你,还不够吗?”她仰起头甜笑,让他知道她不是个狠心的女人,只是对男人太失望了。
星儿繁华,月儿沉寂,在这样如梦如幻的夜空下,一对恋人如泣如诉,相拥说著一生的缠绵和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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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玉盏儿怀有身孕,龙昊决定改走比较平稳的水路回京,可玉盏儿还是饱受害喜之苦,虽然吃了不少补药,胎儿日渐长大,可她自己却清瘦如昔。
回京时己近新年,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宫中梅林花儿怒放,再次欣赏梅花的寒香冷蕊,玉盏儿几乎垂泪,怀了孩子让她变得忧郁、多愁,常常感性的伤春悲秋。
御书房内的龙昊却为了解散后宫一事而烦恼。
“皇上,对解散后宫佳丽的事要三思啊。”一道苍老的声音质问,老者的身形也到了书案前,逾越了臣子该有的距离,只差没击案责问皇帝。
龙昊虽没有表情,却让人感觉到他的冷峻,好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随时会发作。他以平淡的语调回答姒文忠的话:“朕的家事你也要过问吗?国舅。”
“这是灵妃的主意吧!您已陪她回乡省亲,现在又要为她破坏宫中规炬,您对她已是唯命是从了。”姒文忠把君臣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用教训的口吻责备他。
“不对她唯命是从,难道对你唯命是从才好吗?”龙昊轻呷一口茶,不愠不火的对答,话中之意要姒文忠收敛一点,好自为之。
“那个女人早晚有一天会让你置社稷于不顾,把祖宗的江山献给她,皇上不要忘了夏商是怎么亡的。”姒文忠把他比作昏君。
“先皇对母后的专宠也是祸国之源吗?那国舅又是何以有如今的位高权重?”龙昊已给足了亲舅面子,他的后宫之事毋需别人多言。
姒文忠气得面色发紫,手抖个不停。
“灵妃诞下皇子后,朕打算封她为后。国舅应早日回府学好对皇后的礼仪才是上策。退下吧!”
姒文忠气得脸色更加难看,未行礼告退便转身要走,口中嗫嚅地道:“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选你。”声音极微,几不可闻。
可从小习武的龙昊耳力极好,“国舅,你说什么?”
姒文忠身子一怔,佯装未听见,快步走出御书房。
望著他消失的身影,龙昊相信他已忘记多年前的教训。当时他已十四岁,本该亲政,姒文忠却独揽大权,只是因尚无把握才犹豫不敢篡位,让他得以及时化解政变、顺利亲政。而他也念在姒文忠曾在他幼年登基时辅政有功,又是自己亲舅,故未多加追究,只是架空他的实权。
事过境迁,姒文忠似乎已忘记了当年的教训,且刚才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他朗声对著屏风说:“还不出来,站那么久不累吗?”
随著他的话音一落,一张绝美的小脸从屏风后探出来,大月复便便地走向他,从背后拿出一束梅花插入书案上的花瓶里。
“香吗?”她吐气如兰,人比花娇。
“以后不要自己去摘了,还是留著体力迎接我们的孩子吧!”
“我没有自己去,有银罗陪我,现在她在外面陪那朗呢;何况小小运动一下对孩子也好啊!”她不喜欢被关在屋子里闷闷地等他。
“你这么瘦,怎么生?”他露出担忧的神色。娇小的她只到他肩头,像个大女圭女圭,江南之行又使她消瘦了许多,如今单薄的身子却要挺著日渐浑圆的肚子,教他怎么能不担心?自己的母亲便是因生产而去世的。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给别人教养的,我更不许你再有别的女人。”玉盏儿以臂圈住龙昊的颈,要他别再担心。
“霸道!”他的评语。
“不要这种霸道?那我讨别的男人欢心去。”
“不许胡闹。”他亲昵地轻吻她的玉颈。
玉盏儿被弄得好痒,咯咯轻笑,突然又停下动作,一脸沮丧地问:“我怀孕的样子很丑是吗?圆圆的肚子、瘦瘦的身子,行动又不敏捷,很怪是不是?”
“你比过去还美,不许再胡思乱想,只要把自己养壮一些就好了。”他抱起她,不怀好意地邪笑,“现在我们去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