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梦宜叹一口气,“人家为什么要陪我回来?”
苗莉莉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好了,妳不用在莉姨面前打马虎眼了,我是过来人,岂会看不出江少爷对妳的一番情意?”
她不禁心一痛,人家都已经消失了,还谈什么情意,她在江一森眼里,只不过是个供他发善心的可怜虫罢了!
苗莉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和关心,“小宜,这件事妳可得听莉姨的。首富的儿子耶!妳抓牢他可就一辈子不用愁了,好好伺候着,别大意了。”
苗莉莉叫得如此亲密,令丁梦宜鸡皮疙瘩直起,不过她不会傻得开口反驳。
偏偏她还不罢休,“小宜,捉牢男人还得花点心思,江少爷不肯陪妳回家就证明还没有完全把妳当自己人。对了,你们到底那个没有?”
丁梦宜一愣,什么那个?
苗莉莉诡异的一笑,“就是男人最爱做的那件事啊!难道你们还没有……”她撇撇嘴,“对付男人光纯情是没有用的,关键时刻还是得聪明点,妳这个人就是不够机伶。这机会妳可要抓紧点,别让到手的鸭子都飞了。听莉姨的不会错,只要你们有了那层关系,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番露骨的话几乎令丁梦宜作呕,她趁莉姨不注意时,塞了点钱给父亲,然后起身离开。
丁然送她出门口时,关切地问:“小宜,妳莉姨说的是不是真的,妳在和江少爷交往吗?”
“爸,没有的事。”丁梦宜摇头。心痛的感觉让她险些落泪,连江一森的去向她都毫不知晓,这算哪门子交往?怪的是,她居然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他真的不理她了吗?难道自己那天的态度伤了他的心?她还记得他狂怒而失望的表情。
“小宜,我们这种家庭条件的孩子要本分些,别高攀人家。”老实的丁然眼里充满了焦虑,“别听妳莉姨的,那种富家子弟哪里靠得住?”
丁梦宜不由得烦躁不安起来,“爸,你说到哪里去了?人家可不可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丁然担心地拍拍女儿的手,“我只是怕妳被人骗了。”
骗?江一森从来没给过她任何承诺,甚至连甜言蜜语都没说过,谈什么骗呢?人家是个有钱公子,怎么舍得把精力放在她这样的灰姑娘身上呢?
风尘仆仆、一脸疲累的江一森一下飞机,心中想的不是回公司,而是马上去见丁梦宜。
他失踪的一个星期,人在美国。江氏集团在美国的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的资金管理出了问题,董事会主席江一鹤紧急授权儿子赶往美国处理此事。
因为情况急迫,所以江一森走得十分匆忙,来不及与丁梦宜告别。更何况,她那天的态度让他相信,他的离去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说不定她会觉得清静许多呢!
不过这番短短的美国之行,倒让他认清丁梦宜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尽避在美国事务很多,他根本没有什么闲暇时间,但在他的心里,一刻都没有忘记丁梦宜。
江一森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丁梦宜,因为出国前他安排的那个人事调动,让他很快地在企划部找到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没想到一走进企划部办公室所看到的画面,就让江一森怒火中烧。
她居然和一个年轻男同事有说有笑,那男人大概也是企划部的职员,长得还不赖。
他表情一僵,原本的兴奋一下子就消失无踪。
丁梦宜突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莫名地狂跳起来。
是他吗?真的是他来了吗?
和丁梦宜说话的同事小文马上就认出眼前的男人是大老板,那冷得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让他吓得落荒而逃。
“妳很忙啊?丁小姐。”江一森走上前,故作轻松的道。
丁梦宜听出他语气的嘲讽之意,“当然了,不忙哪里有饭吃,谁让我只是个小职员呢,更何况我这小职员的工作还是江少爷您恩赐的呢!”
他的身体一僵,脸色变得很难看,这就是自己一下飞机就赶来见她的结果吗?
“为什么说话总是夹枪带棒,我们以前的关系好像不是这样的。”江一森有些落寞地闷着声说。
丁梦宜看在眼里有些不忍,可想到他这一星期来的疏离以及心中的失落,她的态度就变得冷硬起来。
“我们有什么关系?老板和小职员的关系罢了!”
江一森用黑幽幽的眼眸盯着她,“妳说什么?仅是如此而已吗?”
虽然丁梦宜的心里直想否认,但嘴上却很强硬。“还用问?”
他像被针刺到一般,深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是我表错情,不该来这里的。”他转身即走。
丁梦宜心里直想追上去,却端坐着不动,双脚彷佛有千斤重。
何必再去招惹他,让他误会好了,他们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江一森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她,不死心地问:“妳就不想知道我这些天去了哪里吗?”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丁梦宜心中的气顿时又冒了上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管你去哪里!”她失控得嚷着。
江一森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妳这样和男人划清界线是为了表示清高吗?那为何刚才妳又和别的男人笑得花枝乱颤的。”盛怒之下的江一森有点口不择言。
丁梦宜受到莫大的侮辱,“我喜欢就好,难不成你还要干涉我的个人自由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大少爷就了不起吗?”她一连串的反击。
最后,江一森终于怒极离去。
以丁梦宜的个性,她完全可以离开游乐园,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是生活的压力,还是另有原因?她自己也厘不清。
企划部的工作比在公演组轻松得多,空闲时间也相对的较多,她很想找些事情来做,好打发时间。
案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常常喊身体不舒服,丁梦宜很想常回家探望父亲,可是却又不想面对莉姨。
虽然苗莉莉现在对她已不是从前那种态度,但是那副阿谀奉承的势利样让她看了更不舒服。难堪的是,令苗莉莉有此改变的江一森早已消失在她的视线外。
不知内情的苗莉莉每次见到丁梦宜回家都会问起江一森,接过她拿回家的钱时更会旁敲侧击。猜测江一森会另外给她钱,要她别装清高,家里处处都要用钱,又说父亲还等钱去医院治疗。
她偶尔会回应说他跟她真的没任何关系,她以后会更努力工作,多攒点钱让父亲治病。
苗莉莉却总是将她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自动删除,一径说着钓一个金龟婿比拼死拼活工作来得轻松、来得有价值;而且江一森如果对她无意,那天怎么可能那么维护她?尤其是他当时看着她的那种眼神……
江一森看她时是什么眼神?丁梦宜没仔细看过,不过她知道跟莉姨怎么解释也说不清,因为她想钱想疯了。
丁梦宜不想多废话,所以连家都尽量少回去,只是她还是常会打电话给父亲,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有家不能回,晚上的空闲时间又多,最后她决定找间夜校来读。
她是个求上进的女孩,希望多读些书、多学一项技能,万一将来游乐园的工作没有了,也可以另谋出路。
台湾有很多日资企业,学好日文应该会用得上。在大学时她选修过日文,已有一定的基础,所以她决定去报中级日文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