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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中有个遍植奇花异草的宜香园,园中建有一座雕工精细的亭子,周围植满绿竹,看起来别有风味。每当气候爽朗,公孙种兴之所至,总会邀请所有妻妾或宾客一同在这儿用餐。
而今天的座上客,除了公孙种及妻妾、孩子们,和段钰天及随行的人之外,还有被公孙种视为未来夫婿的方引才。
由于公孙柔和方引才订亲一事,已在府中传得沸沸汤汤,因此,就算隔着纱帘,但只要方引才举杯,若有似无地朝着女眷这桌点头示意时,不免会引起众女阵阵讪笑,听在耳中、看在眼里,都让公孙柔心中很不好受。
如果可以,她很想立即起身冲到方引才面前,喝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偏偏娘就坐在身边,所以就算百般难受、愤怒,她都不能轻举妄动。
无奈下,她只好忿忿地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柔儿,你喝太多了,就算这是不容易醉的百花酿,喝多了,也还是会醉的。”贾氏怎么会不知道她这唯一女儿的心思,何况,方才月娘已把她差点将方引才所送的首饰丢弃一事告诉她。她叹口气,悄悄要人把剩下的百花酿都撒了去,免得又落人公孙柔肚中。
“柔儿,不是娘要说你,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了。你仔细想想,如果方公子真是这样不堪的人,你爹会将你许配给他吗?”看女儿已流露出醉态,贾氏心中不舍又无奈。
“那是爹不知道啦!”听见娘这么劝她,她心里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柔儿——”贾氏还想再开口,却让仰头喝下最后一大口酒的公孙柔给抢走了话尾。
“不行,娘,我一定要去和爹爹说,顺便骂骂那姓方的臭小子才行,谁让他老是贼头贼眼地朝我看,讨厌极了!”她已经无法忍耐下去了,加上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大了,索性豁了出去,打算直接去找方引才理论。
贾氏忙抓住她的衣袖,“柔儿,你喝醉了,还是让小青扶你回房休息吧。”
“我不要,柔儿才没有醉呢!”公孙柔下意识想拂开贾氏的手,却因为醉酒而浑身乏力,她瘫软地趴在桌上,双眼迷蒙,几要合上。
贾氏忙示意小青扶她回房,边拍她的手说:“乖,想睡就先回房去睡,房里的床铺不是舒服多了吗?待会儿娘再过去看你。”
鲍孙柔已让酒气醺迷了神志,就算心有不甘,在小青的搀扶下,也无力再抗拒。
然而,走着、走着,才刚踏进绿竹林中的幽静小道,公孙柔便不胜酒力,几乎无法再往前跨步。
先前的一段路,已让小青搀得满头大汗了,现下更是撑不住鲍孙柔整个人压下来的重量。
“我先到那块石头上坐一会儿好了。”看到小青狼狈的模样,公孙柔竟憨憨地笑了。因为酒气,她粉女敕的脸上透着如朝霞般的晕红,眼儿也水汪汪的,满是醉意。
“好,小姐……”小青几乎是用尽了吃女乃的力气,才能从齿缝中挤出这短短几个字。
鲍孙柔迳自笑得开心极了,好不容易坐到石上,却又滑了下来,跌坐在地。
“小姐。”小青吓”跳,好不容易才又将她搀扶到石头上,她却又一骨碌跌了下来。
小青见状,简直是一筹莫展,见公孙柔虽跌倒在地,却仍笑得乐不可支,像个孩子般,让人想气也气不起来。
“小姐,你可不可以正经些!”
鲍孙柔噘着嘴,眼中含笑,很无辜地点了点头,可是半晌,却又憨笑着。
“没关系嘛!要不然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坐在这儿休息好了。”
小青还没回答,一个手摇纸扇,容貌俊美,长得甚至比女子更美丽的男人已走来,而且随着他一步步接近,还随风飘来阵阵薰香。
“啊!方公子……您好。”认出来人正是公孙柔的未来夫婿方引才,小青不禁羞怯地低下头。
“你好啊!”他笑意盈盈地,双眼不断在小青身上打量着。“想不到丈人府中,就算是婢女,也有如此的风姿。你叫什么名呢?是柔儿的随身婢女吗?”
他一点也不避嫌地接近小青,态度异常亲昵,惹得小青心慌不已,不知该如何应付。
突然,他被人狠狠推开。
“你在做什么?”公孙柔双手擦腰,想瞪他,可是因酒气作祟,双眼不听使唤地直往下垂,看来半点气势也无,倒显得娇憨可人。
“喔,是我娘子来了呵。怎么样?娘子喜不喜欢我精心为你挑选的胭脂和首饰?那可是我耗费许多心血才得来的呢!”方引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摇着扇,笑得很是得意。
鲍孙柔虽然有些醉意,可却听得很清楚,想斥骂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劲,身子再度软下,若不是小青及时扶住,只怕她又要瘫跌在地。
再度坐上石头,公孙柔似乎再也撑不住,头轻轻垂下。
“小姐,坐好喔。”
“嗯……”她懒懒地看小青一眼,然后点头。
方引才心念转动,突然说:“你先回去好了,娘子在这儿,我会照料她的。”
“这怎么可以?!”小青惊愕。
“她可是我亲爱的娘子,难道我会欺负她吗?何况,她的确需要喝些茶醒神,你就先回去拿,我陪娘子在这儿等。”
小青犹豫着。
方引才有些不耐。“难道你忍心让娘子在这儿遭受蚊虫侵咬?还不快回去沏壶茶过来!”
语末,他竟是再也不客气,惊得小青只好点头答应,一方面也想,他毕竟是小姐未来的夫婿,应会妥善照料小姐才是。
“那么奴婢就先告辞了。”
方引才挥了挥扇子,示意她快些离去,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脸上立刻浮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走上前,他俯低头,以扇托起公孙柔的脸。“呵呵呵,想不到娘子喝醉的模样也是这般娇憨可人。”
鲍孙柔懒懒地睁开眼,一见是他,秀眉扬起,抬手一挥,却因使不上力而被方引才牢牢攫住。
见她瞪着双眼,他笑得更得意了,示威似的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唇前。
“你……你想做什么?!”公孙柔很想反抗,奈何浑身无力,感觉他呼出的气息阵阵喷在她肌肤上时,她恶心得只想吐。
包过分的是,他竟伸出舌舌忝着她的手背!
“你——”因为过于惊骇,公孙柔的酒意顿时消了大半,却仍无法使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做出如此无耻的举动。
“好香啊!”他合起眼,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你无耻——”阵阵恶心感上涌,她突然哇地一声,毫无预警地张口吐了方引才一身。
方引才脸色大变,怒叫:“瞧瞧你做了什么好事!”
他身上立时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他又叫又跳的,可是满身的秽物却怎么也甩不掉。
“贱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挥扇就想怒打公孙柔,不料却被人硬生生挡下。
“段兄——”转头一看是段钰天,方引才大惊。
方才在用膳席间,即便他心里极讨厌段钰天,仍强挤出敷衍的笑,刻意显示出世家公子的风范,可段钰天始终冷着一张脸,甚至还几度对他投来轻蔑的眼神。
哼,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啊?不过是个化外之民,凭什么和他这个出身良好的公子相比?
不过,眼下他还是虚假的说:“段兄怎么来了?你看看,我这个未来的娘子真是惹人笑话了,竟吐得我满身都是。”他表情转得极快,眼中净是虚伪的笑,半点也没有为方才对公孙柔的轻薄靶到丝毫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