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东西呈现的惨状和排列方法,就可以看出昨晚的战况有多惨烈,而且战场一定不只一个,因为贵妃椅、地板、化妆台上,都有些纵欲过后的痕迹,艳红色的地毯上更是躺了很多因欲身亡的东西。
思绪慢慢回到了脑子里,昨夜--
“性无能?!我?性无能?!”
萧政豪那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很轻柔、很轻柔的,淡淡的像吃了极地的寒冰,又像是带了赤道的热度,又冷又热地出现在被“朋友”灌得烂醉,连路都没法子走好的她的耳里。
然后……钟戈彤的脸立时红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全身酸痛到连下床都没办法了。
倒是丈夫能如常的去上班,才真是教人觉得不可思议呢!
“这些是?”眼前一个个的袋子里装了质料很高级的服饰,堆了钟戈彤半个床铺,那是萧政豪的杰作。
“送妳的,看看喜不喜欢?”
在办公室中,回想起钟戈彤昨晚那副穿了一身性感的衣服,坐在一堆男女之间,让一堆男人用眼神吃尽豆腐的模样,着实困扰了他好一阵子。
他向来很少在工作时间想到女人的事。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他终于决定,用了一个钟头的工作时间,要秘书拿来一堆女性服饰的目录,挑了一堆适合她的“高雅”衣服。
“都要给我?”钟戈彤不解的看着这些衣服、饰件。
不是说她不喜欢,只是萧政豪拿回来的这些衣服,和衣柜中那些一直强迫自己去习惯的衣服实在很不同;像现在手中这套套装,这是白色丝绸衬衫,再加上一件带了腰身的浅米色外套和一条同色质地柔软的宽松长裤。
她再挑挑其它的,似乎也都差不多,她不太了解,他怎么突然要自己做这么大的转变?
像是突然要从很外放的自己,变成一个很保守的自己似的?!
可是,她脸又红了起来,手上拿着两件看来应该叫“睡衣”的东西,它们根本就是透明的,要穿那种东西,她可能需要不小的勇气。
“这是我帮妳办的附卡,以后去买东西时直接刚卡就可以。”萧政豪拿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正瞪着衣服,陷入沉思中的她,又提醒道:“不过要记着,以后别再买以前那种太小件的衣服了,知道吗?”
钟戈彤接过他手中的金卡,低喃着说了声,“谢谢。”
前几天,她在家里听到的大声耳语都是说自己有多么的被讨厌,自己的丈夫有多么的不疼爱自己,可是,他这样像是不疼爱自己吗?
她怎么会有一种很被疼爱的感觉?
是不是自己的头部受伤后,感觉变得和别人不太一样?
“今天都在做些什么?”帮那个感动不已的女人收好衣服,萧政豪将她搂到自己怀中。
“在小庭园看书。”她细声的说,他宽壮的胸膛让人觉得好安心、好舒服,钟戈彤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偎在他怀中的感觉。
“小庭园?”家里有小庭园吗?
“就是外面种花的平台啊!”真奇怪,他怎么好像不知道这房中的小花园?
离开温暖的怀抱,跑向窗边,钟戈彤拉开那大大的落地窗帘,点亮窗外的灯光。
倏地,一个清雅的花园出现在窗外!
在十多盏高低错落的中国式灯笼造型夜灯的照耀下,那园子透露出一种神秘、幽静的气质。
萧政豪深邃的黑眸中闪现了一丝的错愕,他打开大大的落地窗,盯着窗外的景致好一会儿。
“我好喜欢待在这里,在这边看书、泡茶都很舒服,我想,我们以前是不是很喜欢待……”钟戈彤原本很开心的在说话,转身却看到他深沉的眸中没有高兴,反而存在了不悦。
萧政豪沉默地走到园中那个淡绿色的小凉亭前,拿起有着绿色裂纹的小茶壶,“很漂亮的茶具。”语气中带了些干涩。
心中有股很不舒畅的气息存在,那像是一种遗憾。
这茶具都是一对对成套的,显然是有人曾经陪着她一起使用它们,他知道那人是谁。以前,他从没在意过那人对自己“妻子”的陪伴。
很少回忆过去的萧政豪发现,自己竟然在回忆以前和“妻子”的生活。那是除了性,什么也没有的生活,他们的生活交集竟然贫乏到他连她房中藏了一方清雅的天地都从没发现过!
他不懂,为什么突然有一股浓浓的、难受的情绪直压上心头?
午间阳光照拂下,蓝灰色的宽阔房间里,传扬着一声很清澈悦耳,却带着浓厚疑惑的女子声音。
“您是说,要我……和政豪离婚?”钟戈彤秀丽的眸子中,有着全然的震惊,她无法相信方才传入耳中的言语。
早上被叫到书房来,她的心情就一直感到忐忑不安,没想到果然是不好的事。
“没错,你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这些够妳生活了。”神色傲然地丢出一张长方形的纸,萧劲扬冷酷的命令她。
严肃威严的脸上,那双很精明的眸子盯视住眼前这个高挑完美、足以挑逗男人最邪恶欲念的身躯。萧劲扬眸中很快蒙上一层属于的色彩,那张很有长者风范的脸,顿时现出了本相--一个色老头的模样。
没有因为年纪而改变的壮硕身躯,缓缓从巨大豪华的黑色真皮制椅上站起,锐利的眼中流露出藏不住的满满色欲。
“也许,妳习惯了过好生活……那,我还可以给妳一栋别墅,只要妳乖乖待在那里,当然我也会常去。”言下之意,不说自明。
斑傲的老人走出宽大黑色亮面的办公桌,情不自禁的走向吸引他目光的钟戈彤。
阳光洒照在他的身上,钟戈彤剎那间却有了一种错觉,像是她面对的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个在阳光下有着黑色毛皮的魔物。
霎时她的心中悸动了一下,那是--恐惧!
“政豪没有说过我们不应该在一起。”显得匆促的口吻带了些倔强似的执拗的说。
看见眼前男人的样子,让钟戈彤急忙的说话,与其说她想说出这样的话,还不如说她要叫醒眼前这个老而弥色的老头子。
萧劲扬怔愣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从痴迷转而呆滞,再变为老羞成怒,在那种情不自禁的情怀中清醒,教他一时间觉得老脸挂不住。
“还需要他说吗?”萧劲扬怒声大叫,钟戈彤被他吓得退了几步。
“妳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轻视的阴冷目光盯住前方显得无助的她,萧劲扬觉得优越感又扬了上来,有点报复般的将眼光轻轻在她身上放肆的游动。
“妳只不过是一个在路边,几乎不穿衣服引诱男人的不要脸的女人!妳以为像妳这样的女人,有资格住进这样的家吗?”他缓缓的对她说,随着复仇快感而来的是,过去的记忆又重回萧劲扬的脑海。
这女人是第二次拒绝自己了!
上一次,当他提出这相同的提议时,这女人的反应是用力吐了一口口水在自己的脸上,想到那时的羞辱,萧劲扬看着钟戈彤的眼中,出现了让人胆战心惊的凶冷眸光。
他一把撕掉手中的支票。“既然妳不喜欢我的提议,那妳可以回去了。”他不逼她,因为,他要她爬着回到自己身边。
钟戈彤觉得有股冷颤从自己心底出现,从萧劲扬不带善意的眼光中退到门口。
她觉得很冷,不是冷气,也不是天气,而是从她心中所出现的寒气迫得她直打颤,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她到底是个被怎样对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