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若不知道该苦笑还是该仰天长啸,她无力的吁了口气。
阿May什么都好,就是思考逻辑怪了一点,这一点在平常的话是很有趣啦,不过现在,她只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想太多。”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法改变阿May的怪逻辑,凯若只有苦笑带过。
阿May捧著杯子,耸耸肩。
她知道凯若不相信她的话,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也仅是因为她强烈的第六感;而她的第六感,通常都很灵验。
阿May神秘的笑了笑,心想:反正灵不灵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还要继续在客厅里生气吗?”捧起杯子,阿May打算继续刚刚做到一半的工作。
“没啊。”生气很伤身,也很累人,她施凯若又不是自虐狂,没事干嘛生闷气?
包何况,她在这里气她的,那个惹她生气的人根本不痛不痒,想想,真是太不划算了;所以说,她要去找一个发泄的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怒气统统消耗掉。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赶工啊?不要忘了,后天我们有一批货要交,虽然来得及,不过早点做完早点安心。”
“好啊。”凯若现在巴不得能赶快忘记刚刚的不愉快,而专心工作的确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况且,还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你先进去,我去倒杯咖啡。”
她撑起身子站起来,慢慢晃到厨房去,阿May则是早她一步先钻进工作室里了。
才刚从橱子里拿出杯子,客厅墙上那具连接到一楼管理室的通话机突然响了起来。
凯若匆匆放下手中的杯子,跑过去拿起话筒。
“喂?”
“施小姐在吗?”有著很重台湾国语的腔调从话筒里传来。
“我是。”
“楼下有你的访客喔。”
“是喔,那我马上下去。”
访客?谁呀?
如果是她的朋友,大多不会从管理员那通知她,而是直接打电话要她下楼接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凯若皱著眉头,拿起遥控器,打开客厅那台大电视,然后转到有一楼监视器画面的那个频道。
“是他!”一个不可能出现在她家楼下的人,居然现身萤光幕上。“干嘛?想来报仇啊?”
忿忿的关掉电视,凯若火大的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像辆喷气火车头,气冲冲的抓起钥匙下楼“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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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凯若环著双臂,站著三七步,口气很冲的问。
汪日析看著眼前这个夹带著火气冲下楼来的人儿,眼睛倏然一亮。
也许是怒气使然,凯若的双颊看起来红通通的,眼睛更是闪闪发亮,充满了生命力,生气勃勃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汪日析觉得自己脸部的温度有开始上升的倾向,他知道是凯若这副模样让他失常,而自己应该要赶快移开目光才不会失态,不过想归想,做起来,好难。
汪日析知道,自己栽了。
而且是栽在这个像槟榔西施的女人手上。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才不过见了几次面,他居然就对这个小女子倾心了?
“喂!”凯若伸出一只手在汪日析面前晃了几下。
这人是怎么搞的?来这里发呆的吗?她都叫了他好几次了,怎么他还是净张著眼睛直瞪著她看?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见汪日析仍是维持发呆状态,凯若忍不住吼开了。
“咳……”被人家抓到自己发呆的蠢样,汪日析不自在的咳了几声以掩饰尴尬。
“没什么。”他转头看向另一边,想藉机找个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的脑袋瓜里不再一直转著她的眼、她的表情……
“汪先生!”凯若不想像个泼妇般拉高嗓门尖叫,可是她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有把她逼到歇斯底里的本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抱歉。”
“嗄?”
汪日析一开口,就让凯若傻眼。
“你在……说什么?”她不敢置信,迟疑的再问了一次。
“对不起。”汪日析不以为意的再说了一次。
原来,道歉还满容易说出口的嘛。
看著眼前吃惊的小脸,汪日析突然觉得心情很愉悦。
“你……你说……”凯若被汪日析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吓得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我在跟你道歉。”汪日析定定的注视著她,沉稳的说。
“喔……”凯若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好虚应的发出一个无意义音节。
“你不原谅我?”汪日析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体内也有恶作剧的因子,凯若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他有了逗人的心情。
“不……”这个……要原谅他吗?这样会不会太好讲话了?毕竟他上次说的话真的很过分,那……不原谅他吗?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一点?
凯若内心出现了小小的挣扎。
若是以往,在她还没有被搞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这种不符她思考逻辑的挣扎根本不可能出现,只是现在,她是真的晕头了,才会净绕著该不该原谅他这个蠢问题上打转。
“不然这样好了,我请你吃顿饭当作是赔礼,可以吗?”趁凯若还在犹豫,汪日析抓住机会提出邀约。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做无谓的挣扎了,扭捏不是他的行事态度,紧抓不放才符合他的脾性。
问题是,接下来呢?
他有把握这次的邀约凯若会答应,但是下一次呢?他要找什么借口?
对于谈恋爱,汪日析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他没谈过恋爱,不管是单恋或是暗恋都没有,女孩子对他来说,只是同住在地球上的一种生物而已,所以他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曾花心思在与异性的相处上。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很不幸地,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而更不幸的是,他完全不懂追女孩子的技巧,看样子,自己真的得去找个军师了。
“就晚上吧,好不好?”趁著凯若兀自陷在混乱中走不出来,汪日析趁机订下了时间。
“……好。”凯若的个性是吃软不吃硬,在理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情况下,汪日析又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问著,这让她实在无法开口拒绝。
“你吃法国菜吗?”汪日析搜寻著脑海中所有的餐厅名字。
“吃。”
“介意吃素吗?”
“不介意。”
“那我知道有一家素食的法国餐厅不错,就在科博馆前面,晚上我开车过来接你好吗?”
“好。”
“那晚上七点我过来接你可以吗?”
“可以。”
汪日析所有的问话里早就给了答案,让凯若只有点头或摇头的选择。
于是,就这样,他们约好了今晚七点见;同时,汪日析还让凯若点头同意明天继续回事务所上班。
明快的解决掉所有的事情后,汪日析先告辞离去,留下仍是一头雾水的凯若在一楼的大厅里苦思。
怎么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汪日析的邀约?而且,她刚刚不是还在想要不要原谅他吗?怎么一下子话题就变成要跟他出去吃饭了?
“真怪……”抓抓头发,凯若一脸纳闷的转身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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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
就靠这两个字,汪日析把“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的好友,在太阳公公还高挂天空的时候,硬是给拖了出来。
待汪日析公事处理告一段落之后,两人相约到了美术馆附近的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