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三天,他不但亲不到田园的小嘴,更别提抱抱她还是牵牵她的小手了;而现在,他终於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的味道。
而且,好吧,他承认,男人就是,这几天没办法将她拥在怀中,他的身体已经渴望她渴望到疼痛了。
“咳!”一个咳嗽声杀风景的打断了两个热情如火的年轻人,田园用力将孟德推开,尴尬的看向楼梯口。
楼梯口,除了田馨,还有另一个年轻男子带著笑意站在那。
“你说园园带回来的是室友?我怎么觉得比较像男朋友?”他打趣的对正在他身后探个脑袋出来看戏的田馨说。
“难怪我刚刚就觉得园园怪怪的。”田馨对男子皱了皱小鼻子,“厚!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都不说,还骗我说是室友。”转了个方向,田馨对女儿抗议。
这个坏小孩,居然对爸爸说谎。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咧!”田园红著脸辩驳。
“不是男朋友?”男子带著田馨爬上最后一阶,边走边糗田园,“那刚刚跟人家法式热吻的是谁?”
“你管我!”田园先赏了一个肘子给在她身后装可怜的孟德,然后再对男子扮了个鬼脸。“臭阿川,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可怜你了,小子。”阿川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在孟德肩膀上安慰的拍了拍。
“没关系,我习惯了。”孟德一脸凄楚的跟著阿川演大戏。
“哈哈哈!小子,我喜欢你!”能跟他一起疯的人不多,尤其是在知道田馨本是男儿身之后,还能用平常心对待的人,更是不多。
“神经病!”田园受不了的看著这两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不过,这个阿川真是厉害,能把平常正经八百的孟德弄得跟他一样疯。
“好啦,该办正事啦。”阿川一掌拍在田园的肩膀上,“走吧,园仔,跟我去买菜。”
“不要叫我国仔啦!,田园抗议,阿川总是喜欢用这种很“ㄙㄨㄥ”的叫法来糗她。“干嘛出去买菜?家里不是还有很多吃的?”刚开冰箱的时候,明明就还有很多菜说。
“我honey说,因为你带朋友回来,所以今天晚上吃火锅。不过呢,火锅的材料不够,阁下就劳动一下你的萝卜腿,跟我一起去吧。”阿川忙著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大购物袋,嘴巴也没闲著,忙著损田园。
“去你的!”平常形象佳、气质也佳的美女,一回来就会被阿川给逼得破功。“怎么,你老了啊?一点点东西都搬不动,还要劳驾本小姐出动。看不出来,你这么外强中乾溜!”
话虽这么说,可是田园还是乖乖的移动双腿,准备跟阿川一起出门去。
“哼,我乾不乾,我才honey知道就好。”阿川搂过田馨,大大的亲了她一记,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不可一世的骄傲。
“真是的!”田馨红著睑推开阿川,“有客人在这耶。”
“唉呀,孟德是自己人啦,不用对他太客气。”阿川豪爽的说。
“谁跟你是自己人啊?”田园不爽的瞪了阿川一眼。“喂!拖拖拉拉的,你到底还要不要去啊?”
“唷!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该去看脑科啦?这么年轻就有失忆症。”阿川大步走向楼梯口,边走边给田园龇牙咧嘴的一笑,“刚刚不知道谁跟人家吻得难分难舍厚?看样子都快成一家了,为什么不算自己人啊?”
“臭阿川!你不要乱说话!”田园追著先一步开溜的阿川下楼去,两人打打闹闹的一路吵出门。
“唉,真是的。”田馨啼笑皆非的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目送两个大小孩离开,她看著两人相处的样子,忍不住笑著摇头。“这两个人到底长大了没啊?好了,你过来帮我吧。”看到两人平安出发后,她转头对孟德说。
看田馨脸上的表情,孟德知道田馨有话要跟他说。他点点头,然后跟在田馨身后,跟她一块进入厨房。
第八章
“我们家田园的妈死得早,大概在她刚过完八岁生日就走了。”田馨进了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堆青菜,要孟德负责洗,她则负责摘菜叶。工作分配好之后,她开始娓娓道来,关於她跟田园之间的过去。
“她死得很突然,是车祸意外过世。”想起前妻,田馨叹了一口气,“我跟田园她妈是青梅竹马,从小靶情又好,所以适婚年龄一到,双方家人就顺理成章的催我们进礼堂,而我们也没有异议的听话结婚去。”
而且两人的个性也互补,他如果是“静”的话,秀雅就是“动”,从小到大,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也因此,他们两人那时候也觉得,就算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
孟德专注的听著,手下却也没停。
“田园她妈妈的个性跟我完全相反,她的个性像男孩子,从小到大,在我的记忆中,我没保护过她,都是她在保护我。”前妻秀雅像个过动儿,再加上又有旺盛的正义感,从小到大,惹过的祸事不知凡几,“婚后也是。我们家跟一般人家就不大一样,我们是男主内,女主外。”秀雅有能力,又有野心,人际关系也好,跟她这个不擅与人交际的人相比,秀雅的确是比较适合外出工作,而他,则是找了一份在家也能做的工作。
“从婚后开始,我的女性自觉就开始慢慢觉醒,我也愈来愈痛苦自己受限於男性的躯壳内。还好,田园的妈妈在这一点上很挺我,她不介意我愈来愈女性化的穿著,也不介意我愈来愈女性化的举动。”他跟秀雅之间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亲密好友的关系,而且,他非常确定,秀雅是这世界上最保护他、也最了解他的人。
甚至秀雅曾说过,如果田风有勇气的话,她百分百赞成田风去动手术,只是那时候田园还很小,所以他们的计画是准备等田园到了懂事的年纪,田风就要去完成心愿。
“她一直帮我跟双方家人隐瞒,直到田园她妈妈突然过世。我发现,我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外表,所以,我拿了我所有的积蓄,在田园她妈妈头七过后的那一天,毅然决然出国去动手术。”
田馨的记忆,回到那一天雾蒙蒙的清晨,她记得自己叫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田园,跟她说,爸爸要出远门一趟,叫她不用担心,因为“他”一定会来接她。
他想起女儿那时候,睁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大哭大闹,只是乖巧的点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去。
现在想想,女儿的早熟,似乎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你可以想像,我回来的时候,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尤其,我的老家又是在比较保守的南部。”田馨苦笑,“两家人先后跟我断绝关系不说,我差点连田园都带不走。”田馨悄悄举起手,拭掉眼角溢出的泪水。
“你知道我最后是怎么见到田园的吗?”田馨看向孟德。
孟德摇了摇头。
“我的家人,为了怕我溜进去,连家里大门的锁都给换成新的。我在自己家门口,不得其门而入,但是,我还是奢望他们能让我见田园一面,所以每天都去家门口守到深夜。”田馨不懂,就算自己父母不能谅解自己的行为,不想见到“她”也就罢了,可是,连让她见女儿一面都不能通融一下吗?那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啊?
“那天半夜,我还在自家门口徘徊,本来,我已经等得心灰意冷,正想打消主意的时候,田园在围墙那头小小的叫声,让我欣喜的停住脚步;接著,我先是接到了她丢过来的小旅行箱,然后,她整个人爬过墙来跳进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