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姐夫?”看着窗外的身影,苏子文问。
“是别人的姐夫。”苏子心低下头,无奈地笑言。
“他结婚了?”
她没有回答,仅是看向苏子文语重心长的说:“子文,你要好好珍惜他,缘分得来不易。”
“我知道。”苏子文点头,把视线落在屋外的裴颀轩身上。
“你的速度的确够快。”伸手拿过管家呈上来的红酒,裴颀轩看着易任风,笑得有些暧昧。
易任风没有回答,亦伸手拿过酒杯。
“子文说,想让她姐姐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不知现在她方不方便?”大概也猜测出了易任风与苏子心的关系,裴颀轩故意这样说。
“的确不太方便。”易任风淡淡地回视了他一眼,迳自啜饮着红酒。
“是她不方便,还是你不方便?”他干脆将话挑明问。与苏子文有关的事,就是他的事。
“裴先生不觉得问过界了吗?”
“我只是在关心我的未来大姨子,这也算问过界?”
易任风瞥了他一眼,“她是我的女人,住在你这里做什么?”
“原来如此,不过有句话我想先提醒你。”
裴颀轩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易任风看着他,不语。
“我不希望你伤害她。”
“爱屋及乌?”
“子文会担心她的事,而她也算与我有些关系了。”事实上,这是昨晚苏子文要求他说的话。
易任风没有理会他,转移话题地说:“昨天晚上我的人来电说季元康的公司现在在澳大利亚出现了问题,我们要收拾他简直易如反掌,即使他不出问题,合我们二人之力,收拾他也很简单。”
“你很有问题。”裴颀轩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认识易任风十数年,他从未见他如此在意过一个人的死活,“季元康什么时候惹到你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了?”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裴颀轩耸耸肩,莞尔一笑,“有件事想告诉你一声。”
“是什么?”
“有关你女人的过去。”
易任风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裴颀轩没有理会他不善的脸色,迳自道:“你知道你的女人为何和子文分开吗?”
“你想说什么?”
“她的家庭被人拆散,一家人弄成现在这样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易任风突然间像是被人掴了五巴掌,愣了一下。
“我想说什么,你应该清楚吧?”裴颀轩相信易任风已清楚了自己此话的用意。
易任风没有回答他,站着想了半响,突然走进屋里,朝苏子心的方向喊道:“我们回去。”
“绑架子文的那个人得罪过你?”坐在车上,苏子心问他。
“问这些做什么?”将视线定在前方,易任风漫不经心地问。
“子文说你极力在帮她解决那个人。”苏子心不懂易任风怎会如此积极处理这件不关他的事。
“那又如何?”
“这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她清楚他向来有仇必报,但亦遵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你认为自己很了解我?”
苏子心无言,许久她又看向他,“与家明有关?”
“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他突然间又不高兴,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死紧,甚至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苏子心见状,已大概猜到了某些事,于是不再开口。
“阿心……阿心……”
睡梦里,熟悉的声音再次飘入苏子心的耳里。
苏子心摇摇头,企图把那声音甩掉,而它却不断地在她耳边缭绕,她最后只能放弃睡眠缓缓地睁开眼,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另一张睡颜。
今夜易任风也在。
梦中母亲狰狞的脸孔时时提醒着自己与易任风不会有将来,就像母亲过去的那一段历史,终有一天,易任风再也不会睡在她身边,两人会形如陌路。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沾湿枕头,直到易任风被惊醒。
“你有那么多的心事,可是从不告诉我。”易任风扳过她的身体,两人面对面躺着默默对视,“为什么你的过去必须由别人来转述?”
苏子心看着他,眼泪泛滥。这几天她太常哭泣,几年来,她将自己伪装得冷漠而坚强,过去的不快经历迫使她成长,在这样的过程中逐渐学会了冷漠和不再爱人,曾经她可泰然自若地将潇洒扮演得淋漓尽致,直到遇上他,这一个生命中注定是劫难的男子轻而易举撕去她不羁的面具,在他的面前,她已逐渐变得赤果。
“我要知道你的过去。”
苏子心扬起脸看他,“你不问我是否愿意让你知道?”
“何必呢?一再激怒我对谁也没有好处,而且你是我的女人,凭这一点,我就有权利知道。”
苏子心转过身背对他,“我担心子文。”
“需要吗?她已经有了裴颀轩。”
她摇头道:“你不会明白。”
“那是因为你什么也不告诉我。”易任风霍地扳过她身体,将苏子心置于自己的身下。
他想知道她的过去,但他不想派人去调查,她已是他的女人,他要她亲口将她的过往告诉自己。
“不要逼我。”苏子心无力地闭上眼睛。
她的屈服让易任风软下心来,他无奈地低下头去吻她。
他们在黑暗中拥抱彼此的身体。
在苏子文的坚持下,易任风答应她可经常和苏子心一起出去。
“义父很不喜欢小动物,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从路边捡回一条狗,他二话不说就叫人把它扔出去,当时他的脸色很可怕,害得我再也不敢随便带动物回家。”
坐在餐厅里,苏子文正对着苏子心讲平日在裴家的一些事情,而苏子心仅是安静地听着。
“姐姐,你还好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我的经历都挺无聊的。大概在两、三年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有再念书。”苏子心轻描淡写过去那一段不堪的记忆。
“那后来又是怎么遇上易任风的?”
“我有一个好朋友是做记者的。那一天她有事,叫我替她去采访易任风。”
“你们就是这样在一起的?”
苏子心摇头道:“后来他在一个事件中帮过我,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苏子文叹了口气,她曾经听裴颀轩说过那一场“事件”,她明白苏子心当时的心情,只是怕她伤心,所以不想再说下去。
“姐,如果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可以过来找我,我想义父他不会介意的。”
“我跟他在一起很好。”
“因为你爱他?”苏子文问。
苏子心不知该如何回答。半年前在被柯黎欣当作打趣的问话中,她可以很平静地反驳否认,但现在她却无法这样回答了。
也许是当局者迷,柯黎欣和苏子文皆看得出她对他的眷恋,唯独她自己只敢承认他已控制她的心,却不敢承认她爱上易任风,她害怕终有一日她会陷得更深。
“姐,你在害怕对吧?”苏子文终于说出了放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苏子心不由得一愣,“我害怕?”
“是,你在害怕。你害怕成为第三者拆散别人的家庭,因为我们也曾被别人拆散过家庭。”
苏子文所言道出苏子心心里一直以来的心结。
苏子文拉着苏子心的手,“姐,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都那么久了。”
苏子心摇头,“子文,我见过他的儿子,你不知道他的眼神同当年的你我有多么相似。”每一次想到易家明的眼神,总提醒着她不能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