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很少露脸。”
苏子心打量了季红琴一眼即可断定她单纯的个性。
“是,我不太适合这种场面。”
“也对。”看过她写的东西,多少也了解到她的个性。季红琴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男伴便走了过来。
“我正在找你。”裴颀轩拿着酒杯走至她们身边,脸孔上找不出任何表情。
“哦,不好意思,我正在和苏小姐聊天。”季红琴抱歉地冲着他一笑,右手自然而然地勾上他的手臂,“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作家。”
出于礼貌,裴颀轩轻朝苏子心颔首,没有多注意听季红琴说话,苏子心也礼貌的朝他点点头。
“我们该走了。”裴颀轩对季红琴这样说。
“这么早?”
裴颀轩点头,并不多作解释。
“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见。”季红琴转过脸有些不舍地说。
苏子心朝她点点头,将酒杯里的黑色液体一饮而尽,看着他们离开,等到她回过头,才发现易任风早已站在身后。
“那个男人是谁?”他故意问。
“不知道。”苏子心将酒杯递给侍者,“今晚第一次见面。”
“那个女人,少接近她。”看似单纯的季红琴,大概也只有他知道她背后的身世。他并非对她有意见,只是恨不得毁了她父亲,所以他不要苏子心与她有任何瓜葛。
“没机会了。”
“怎么会没有?”
“很无聊不是吗?”人如浮萍,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不是匆匆相遇,然后匆匆分离?一见面即已注定终究结束,正如他们的关系。
易任风无言,只是用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原始的出现在瞳孔里。
“这里是晚会。”看出他的想法,苏子心提醒道。
“我知道。”他仍以同样的神情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我去一下洗手间。”在他的注视下,她没来由觉得恐慌,打算借故逃月兑,却被易任风拉住。
“先跳完这支舞。”
易任风拉着她来到舞池,音乐突然间换成一首“在莫斯科郊外的黄昏”,适合安静的心情,于是也缓解了他刚刚产生的。
“你喜欢这首曲子。”易任风低下头在她耳边说。
她讶异的问:“如何得知?”
“你的小说里有提过。”
苏子心轻笑地问:“我是否该谢谢你如此肯为我花费心思?”
绚烂的灯光照得她很不舒服,于是将头轻埋在他怀里。
“不喜欢这种场合?”易任风用下巴抵着她的头,明知故问。
“是。”
“也许以后还有机会见识,会慢慢习惯的。”
苏子心抬起脸看他,“你最好早点放我走。”
他好笑的问:“你在向我开条件?”
“我只是说出心里的希望。”
“你最好趁早打消这样的希望。”他用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我突然发现你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
“不,你不能食言而肥。”苏子心气愤地瞪着他。
“我可以。”抬高她的脸,易任风低头舌忝咬那一片如水晶般的唇瓣,他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里挣扎,于是更紧地揽住她的腰。
“你说过会放我走。”
“没错,而我的前提是当你让我厌倦时,你忘了吗?”
她不悦的说:“你无耻。”
“我知道。”他自认为自己并非正人君子,何必在乎她的一、两句咒骂?
她愤怒的说:“终有一天我会从你身边逃开。”
“既然你这么有雅兴,那么我也不介意陪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易任风,你……”
他轻点住她嘴唇,“专心跳舞,就快结束了。”
一支舞下来,苏子心因他的话感到很不愉快。直到晚会结束,他拉着她走到车里,苏子心都没看他一眼。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伸手扳过她脸孔,易任风轻笑着说道。
她别开脸,“没有。”
“给你机会倾诉。”
“有必要吗?”她感到很讽刺。说再多有何用?他永远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
“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让我走。”
“这个不用提。”
“那么没有了。”
“该死。”他突然感到愤怒,毫不温柔地咬住她的嘴唇,“从此以后,不准你在我面前说这句话,除非我愿意,否则你永远也别想走。”
话一说完,他发动车子,跑车以飞快的速度往公寓的方向奔去。
这一晚他毫不留情要了她很多次,直到午夜时分,两个人才相拥着沉沉入睡。
易任风在天微亮的时候就起床,接着走进浴室里沐浴包衣,然后离开了公寓。
就在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刻,苏子心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静默地对着空旷的房间发呆。
许久,她缓缓地走到衣柜里取出衣服走进浴室,当她出来时已换好衣服。
她将原本带过来的衣服取出放进行李箱里,再塞进一台手提电脑,然后提着行李走出房间。
她需要离开这里,到不同的国度过另一种生活。
易任风或许会愤怒她不告而别,但他的女人何其多,她的去留于他并无多大意义。
提着东西,苏子心在大街上盲目地走着。
凌晨时分的街道上一片空荡荡,整条街道上她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直到太阳升起,她开始听到不同的声音看见不同的人。
一直走到街角,苏子心伸手拦住一辆计程车,让司机将自己载往机场。
她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但还足够支付来回机票和在国外的费用。
她搭上飞往巴黎的飞机,一坐到座位上,才发现身旁的座位已有人坐了,那人正拿着杂志翻阅,杂志遮住了那人的脸,苏子心也没有去注意,直到广播传来十分钟后飞机将起飞的消息,那人才拿开杂志,伸手搂过她的腰。
苏子心几乎吓了一跳,转过脸对上那双此刻最不想看见的眼睛,她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忘记了。”易任风冷冷看她,愤怒的手稍一用力即可捏碎她的腰际。
他以为自己说得够明白,她就会乖乖打消逃离他的意图,只是聪明如她,却一再大胆地抵抗自己的命令。
“走!”倏地,易任风用力拉起她走出机舱,毫不留情的动作丝毫也不担心是否会伤害到苏子心。
这是第一个胆敢对自己一再挑衅的女人,而会做到让自己愤怒的程度,不论是谁都该死!
第四章
苏子心再度在梦中见到那个呈半疯癫状态的母亲王仲宁。
“你来了,咱们母女好久不见。”王仲宁转过脸来看着她,然后起身走到窗前,“你的劫难来了,这次你是逃不掉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心里已稍稍料到母亲所言之人,但苏子心还是问道。
她转过身看自己的女儿,“那个男人是你的劫难。”
“你是指易任风?”
王仲宁大笑,“你居然叫他易任风?连床都上了,还连名带姓地叫他,难怪他每次见到你都要发脾气。”
“不用你管。”苏子心突然感到气愤,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哼,两个傻丫头。想我一世英明,怎么会生出像你和子文那样的笨女儿?一点手段也没有。”王仲宁突然想起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嗤之以鼻的说。
“你说子文怎么了?”听到母亲的话,苏子心担心起久未谋面的妹妹。
案母离异之后,她从此与父亲和妹妹分开。那一段孤独的日子,她每夜皆会想念子文,直到母亲临死的时候,她才被告知子文与她并非同一个父亲所生,然而这样的身世却不曾让她对子文厌倦,她反而更想念她,热切地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