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花轩然想都没想便说:“对呀!”
方惜月可没注意这些,只是欣喜地将骰子握在右手上,随她一抬手,一阵悠扬宛转的铃声响了起来。
花轩然目光一凝,“魂铃?”怎么在她手上?她是谁?是方君临的什么人?
方惜月笑意盈盈,“我要扔了!”看着凝神预备的方君临和花轩然,她故意大声说:“开始!”然后右手动了下,其实只是轻轻一转,那粒骰子也只是在她手心弹了一下,又滚回她的手中。
方君临和花轩然都怔住了,他们总不能从她手里抢骰子。
方惜月这时却将骰子硬塞进方君临手中,并欢呼:“哥哥赢了!”
方君临终于明白了,又是好笑又是气恼,“惜月,别胡闹!”
花轩然却双眼一亮,哥哥?原来她就是方君临那个足不出户的妹妹!他突然大笑起来,“好个机伶可人的方惜月!今日花某甘拜下风了。”
方君临却不领情,“我不会占你便宜,花轩然。”
“可是我确实输了!”花轩然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这是白银五十万两,花某如约奉上,告辞了。”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但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冲着方惜月微微一笑,那笑真可说是风华无限。
方惜月小脸一红,方君临的脸色却难看极了。他才不信花轩然来到江南只是为了输五十万两银子,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把银票丢给还搞不清状况的耿雄,他沉声道:“今天以后,我不想再看到大盛赌坊,希望你也能有点出息。”丢下这句话,他走出了赌坊,方惜月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旁的树荫下,谁也不开口,都像是在赌气似的。
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僵窒,方惜月追前几步,“哥,蝶舞是谁?”
方君临停下脚步,但他的回答却莫名其妙:“花轩然是将帅之才,但绝不会是个好丈夫!”
方惜月怔了怔,“花轩然?哥,我是问蝶舞!”
方君临深深地看妹妹一眼,她真的不想问花轩然吗?可刚才他们却……却在“眉目传情”。他心里一阵郁闷,他不喜欢惜月在别人面前展现笑容,更不能让惜月陷入花轩然的猎情陷阱内。“惜月,花轩然确实有他吸引人的地方,但他既然以『弄情』自称,可见其人心性多端,很难驾驭……”
“哥!”方惜月再也忍耐不住,“我在问蝶舞,你别顾左右而言它。”
方君临哼了一声,“蝶舞有什么可问的?”
“例如,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为什么从没对我提过?”一想到这儿,方惜月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委屈与……愤怒!
“大约有三四年了吧,但这有什么可说的?”方君临却毫不在意。
“三四年?”方惜月喃喃地重复,已经有三四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再到……谈婚论嫁!
她的心怦怦直跳,那股子不安几乎要破腔而出。哥哥已经有了爱人!那么,以后他将不再属于她一人,她的哥哥就要被别的女人拥有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他没有向自己透露过一丝一毫的消息?这么突然让她怎么接受?她愤怒地大喊:“有什么可说的?连这种事也没什么可说,那你还会对我说什么?你……你……”
方君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有些怔愣,还有些发慌,看到她气怒得小脸发白更是心疼。“惜月,我……妳别生气,都是哥哥不好,我以为没什么的……”他上前握住她的肩,抚慰地轻拍了两下。
心里一酸,方惜月委屈地投入哥哥怀中,小声地哭泣起来。
方君临连忙搂紧她,不断地保证:“惜月乖,不哭!都是哥哥的错好不好?以后哥哥什么都告诉妳,就是在外面吃了几块月饼也向妳报告,好不好?”
方惜月噗哧一笑,旋即又拉下脸。“你别贫嘴!那个蝶舞你还没说清楚呢。”
方君临无奈地捧起她的小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好吧!妳问,我答。”
问什么呢?方惜月又犹豫了,其实她关心的并不是蝶舞,她在乎的只是哥哥喜欢蝶舞吗?喜欢到什么程度?万一哥哥肯定地回答她“是”,那……她想也不敢想,她无法忍受哥哥把关注移向另外一个女人,所以她……不敢问了。
“哥,我能见见蝶舞吗?”
方君临没有犹豫,“当然可以!”
原来蝶舞就在江南,住的地方叫“蝶苑”。
当方惜月看到蝶舞的时候,蝶舞正在花蝶中翩然起舞,淡紫色的纱衣飞旋如梦,这样的女人能让男人疯狂。
方惜月轻叹一声:“好美!”美得简直如同虚幻,尤其是那细可盈握的纤腰,即便是被风轻折的柳枝也没它别致。
方君临也承认:“不错,她确实很美!”但……那又如何?
蝶舞也看见了方君临和方惜月,她停下舞步,心里却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对!但到底是什么不对却说不上来。
她甜笑着奔向方君临,就在跑近他们时,她终于明白不对劲的地方,那是方君临和方惜月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就像有一根无形却斩不断的丝线牵在两人之间,虽然有些距离,但那种牵系却似牢不可破。
所以,蝶舞停了下来,只是深情地看着方君临,但她立即又明白了另外一件事:只要方惜月在,任何人都别想得到方君临的关注,因为,他的眼中只有她。
蝶舞心里惊怵,虽然她没见过方惜月,但却敢肯定眼前的女人一定就是方惜月,是他的妹妹。这就是不对的地方!
“蝶舞,她是惜月,我妹妹!”方君临主动开口介绍。
蝶舞微笑着拉住方惜月的手。“我早知道了,这么美丽的人,除了惜月妹妹还会有谁?”
相对于蝶舞的热情,方惜月显得有些淡然,她并不了解蝶舞,所以没什么特别亲近的感觉。“妳好,蝶舞姐姐。”
蝶舞瞥了方君临一眼,“君临,其实该是我先去看惜月,现在却劳她来看我,真让我过意不去。”
方君临不在意地将目光转向苑中景致,“蝶舞,妳应该明白我,真正的朋友是不必太计较礼数的,有时太过拘泥反倒多了一层隔阂,朋友贵在知心不是吗?”
蝶舞走近他,带着几分幽怨地说:“所以你几个月不露面,也没有只字片语给我,虽然说知心,但心却是看不见模不到的,你又用什么来传递你的心?而我又怎么能知道你的心?你告诉我,君临。”
她的每句话、每个字都透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哀怨,全只为他,方君临呀!这个让她爱恨交加,却又抛舍不下的人!
四年前,蝶舞的美色已经是天下闻名,却没想到惹来了邪教教主万血衣的逼婚,若非方君临出面,以一剑之威吓退万血衣,如今的她恐怕是生不如死。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再也离不开方君临了,这个令江山都黯然失色的男人!
可令蝶舞失望的是,他的眼光从没在她身上停留过,即便为了接近他,她搬来江南居住,但两人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蝶舞不明白,若不爱她,为什么救她?若不爱她,为什么招惹她?她,蝶舞,可让天下男人趋之若鹜,偏偏留不住一个方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