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打去公司又怕被同事接到。”她怯怯的诉说着事实,却也让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应该。
事实上,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她的手机号码,曾经她给过号码,不过他却弄丢了,所以他刚刚一直无法打电话通知她。“你的手机拿出来,我把我的号码输进去,下次有事出去你先拨我的手机。”
他试着解释着,“我妈不是在骂你,只是担心。”
朱云朵拿出手机交给柴晓峰,他将自己的号码输入完成后,才将手机交还给她。“你妈还好吗?”
看她一副快哭的样子,柴晓峰赶紧转移话题,他实在不喜欢看到她哭,那会让他觉得内心更加的愧疚。
愈相处,他愈觉自己实在对不起她;可他也无法改变啊!
“我妈很好,谢谢。”她淡淡的说。
“你休息吧!我回房了。”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门后,她再也忍不住满眼的泪水,她将整张脸闷在棉被里,痛哭了起来。
她该怎么办?她错在不该贪着他的一时柔情,她现在后悔了,可她却已经不能后悔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第四章
朱云朵从浴室走出来,她完全没料到家里来了个美丽的访客,她连忙将脚缩回靠近浴室的墙边。
不是她故意要偷听他们说话,只是要走回她的房间,就必须经过客厅的角落,可在这个家中,她只想当个隐形人,能闪、能躲,她绝不轻易出现在他人面前,这样才能少挨点骂。
“小卉,你可千万别怪晓峰呀!都是那个女人不好,我们家晓峰才会踏入陷阱;晓峰这孩子就是因为心肠太软,才会娶她进门,不然有谁会做这种笨事呢?”柴母对着陈品卉抱怨。
“伯母,那她在不在?我想见见她。”陈品卉好奇的东张西望。
“你见她做什么,快跟晓峰去看电影,别浪费时间了。”柴母催促着。
“妈,我昨晚才跟小卉去看过电影。”柴晓峰浅笑着说。
柴晓峰的笑声听在朱云朵的耳里是这么的讽刺,他可是从来没对她展露过笑脸。
从她进到他家的门到现在,别说是看电影,他从来没有带她一起出过门,连牵手散步这种最平凡的事也不曾有过。
她整天坐困在这座豪华的城堡里,空有山珍海味,却吃不好、睡不好,完全失去了自我,她好想回到那个不曾认识柴晓峰的时候。
“那就带小卉去赏夜景、吃消夜。”
“伯母,晓峰可是有老婆的,你怎么可以叫他做坏事!”陈品卉打趣的说。
“那叫什么老婆,那只是给她一个名分,晓峰可是一直都跟她分房睡,除了喝醉酒那不应该的一晚,晓峰可是从来没有再碰过那个坏女人。”柴母赶紧为儿子说好话。
朱云朵看着柴晓峰腼腆的笑了笑,她记得他告诉她,怀孕初期最好不要有性关系,否则对胎儿不好,当时的她相信了他的话,结果原来是他连碰都不想碰她一下。
她……真有这么不堪吗?
“真的?”陈品卉看着他反问。
柴晓峰点点头。
“那新娘子还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得守活寡。”陈品卉站了起来。“伯母,别再把我跟晓峰凑成一对了,我现在对他是既失望又难过,我还是把他当作哥哥就好。”
“小卉,你别这样……”柴母还想说些什么。
“妈,是我的错,你别为难小卉,以后的事谁会知道呢!我和小卉现在这样很好,你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柴晓峰连忙维护着陈品卉。
那种维护的姿态,朱云朵一听就知道不一样,对她总是冷淡中的公式化,对陈品卉则是带着笑意的宠溺。
但她也无法为自己争取到什么,谁教她是个刽子手,是她破坏了他和陈品卉的感情,如今就算她品尝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也是她罪有应得。
她不想再看下去、听下去,只好转身再走回浴室。
在太过的失魂落魄甚至是有点意识不清,她跨出去的脚不小心勾到了浴室的门槛,霎时她惊慌的叫声响彻云霄。
“啊……”她直挺挺的以滑垒的姿势跌了出去,额头先狠狠撞上马桶,接着肚子擦撞到地上,她在尖叫的下一秒,就因太大的撞击力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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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跌,朱云朵失去了肚子里己三个多月大的孩子。
但她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就不哭、不闹,冷静得完全不像是怯懦的她。
病床上,她的母亲和颜立立都赶来了,柴晓峰也很尽责的照顾她,唯独柴母不曾来探望过她。
“云朵,你觉得怎么样了?”柴晓峰递了一盒温过的牛女乃给她,表情始终很凝重。
小产对女人的影响很大,尤其胎儿已经三个月大,已经形成了小小的身躯,这样流失一条性命,任谁都会难过。
“我很好。”朱云朵接过他手里的牛女乃,用吸管吸了几口。
三天了,她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有在清醒过来时,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曾掉了几颗眼泪,之后柴晓峰就不曾再见她哭过。
他很担心她,以她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个性,她这次的表现也太过坚强了,坚强到他会以为这是她在抗拒的行为。
“你的头还痛不痛?”他看着朱云朵额头上那明显的肿胀和乌青,幸好只是轻微脑震荡,没有伤到脑神经。
“不痛,我已经可以出院了。”她勉强在唇边扯起笑脸。
“云朵,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至少能让他稍微赎罪一下。
“我想失去孩子对我们两人而言,都是一种解月兑吧!你不用再勉强跟我在一起,我也不用再当个千古罪人,破坏你跟陈小姐的幸福。”她老实的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从知道没有孩子的那一瞬间起,她的心就明白了!
明白强求来的爱情是没有意义的,她学会了这样的道理了。
“你知道小卉?”他记得他从没跟她提过陈品卉的事。
“你妈妈每天都会在我的耳边诉说,我当然知道。”那是一种疲劳轰炸、精神伤害,而她一直默默的忍受着那种苦,才会造成今天这种给局。
“失去孩子我也很难过,只是孩子跟我们没有缘分,你就放宽心,别想太多。”他自以为是的安慰着。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明天吧!我要医生再帮你详细检查,得确定你的身体都好了后才能出院。”至少这一点是他做得到的。
“嗯,我累了,我想休息,你回去吧!”
这几天他都是下班后就来医院探望她,待个几个小时,在睡觉前,她便请他回去。
“我去请你妈妈进来陪你。”他无法和她相处太久,因为他的内心存在着一股很强的罪恶感。
医生说胎儿会保不住的另一个原因是,胎儿太小了!一点都不像是三个月该有的体重和身长,加上孕妇的长期营养不良和严重贫血,才会导致这么一摔,小小的生命就此消失。
她就住在他家,照说该是吃得好、睡得饱,却居然会造成她的营养不良和严重贫血?
这将会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笑话!
在餐桌上,他母亲那既犀利又尖酸的话语,让她总是吃不到几口饭,就快速地逃回房间里去。
但他却从来不曾替她设想过,他曾经吩咐顾嫂,至少在白天时要好好补补她的身体,没想到她还是什么都没吃进去。
“嗯,谢谢你。”她躺下,转身背对着他。
“应该的。”她的客气让他只能懊恼地逃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