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洛巡不以为意地说。
两人互相望着,良久,金钢才想起什么,急忙追问:“你还会不会帮我?”她好后悔,自己方才误会了他。
“我既然答应你,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太好了!”
洛巡和煦地笑看她高兴的样子,直觉得她真是容易将心思显露在脸上的人。
“我们走吧,好不好?”金钢问道。
洛巡一怔,“好,我们走吧……”
这时,旁边的门打开,一名锦袍男子走了出来,“洛巡,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金钢扭头一瞧,不由得皱了眉。这人长得比她身前的人还好看,剑眉星目,又有一股说不出的贵气,但是他目光混浊,显然喝了好多酒,那刺鼻的酒气直冲而来。
洛巡回过身,“有件小事……你少喝一点,我看她今天不会来了。”
男子黯然地哼了声,嘴里嘟囔一句,随意瞥了眼金钢,又闪身回房。
洛巡看着他进去,想了想,又扬声道:“雷行,看好他!”眼中竟有种无奈。
“他在等什么人吗?”金钢问洛巡。
他一怔,立刻收敛起复杂的眼神微笑地道:“是啊,他在等人,不过恐怕要等好久,那人才会来。”那名女子已经消失了近一个月,他想要以放浪形骸的举动激她现身,恐怕没那么容易。感情多是折磨人,何况他爱上的又不是一般的女子。
“哦……”金钢似懂非懂地应了声。
洛巡瞅她一眼,知道这对她而言是难解了些。“我们走吧!”
“好。”
不一会儿,金钢跟着洛巡来到大厅,找到了揽翠院的老鸨,洛巡跟她交代了几句,老鸨立刻发话下去。
“这里有没有你要找的人,很快你就知道了。”洛巡和颜悦色地说。
“真的吗?”
“真的。”
洛巡的保证让金钢高兴起来,可是随后却传来让她失望的结果。
“没有,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揽翠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全在老鸨的掌握之下,她说没有就应该是没有。
“哦……”金钢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走了……”她想也没想地旋个身,招呼也不打地就要往外走。
洛巡起身,伸手想要叫住她,随即压下欲出口的话,看着她往外走,那背影看来竟有几分让人怜惜的失落。
“洛二爷,这位小泵娘是您什么人?”老鸨世故的眼里写着探究。
“什么人?”洛巡淡淡地应声,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罢了,之后或许不会有见面的缘分。想到这里,洛巡心头竟有些怅然。
这时,外头传来一声大喝:“臭丫头,撞了人就想走,没那么便宜的事!”
“是你撞我的。”娇滴滴的女娃声令洛巡心里一颤。
他疾步往外走去,老鸨也兴匆匆地跟了上去,几位姑娘相视一眼,也充满兴趣地尾随其后。
“怎么回事?”一到前厅,洛巡就看到金钢与一名大汉互不相让地对峙。
“哎呀!大爷,这位小泵娘她哪里招惹你了?”老鸨尖声叫起来,走到两人中间想要帮忙。
“这臭丫头故……故意来撞我,还死不承认,今儿个老子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说着立刻撩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在场的几位姑娘立刻倒抽一口气。
“是你撞我的。”金钢理直气壮的说。
“你、你还不认错!”大汉脸红得异常,眼里像在喷火,抡起拳头直要往金钢招呼过去。
“等等!”洛巡急忙大喊,“事情未弄清楚,怎可出手伤人?”
“哼!”大汉凶狠地瞪着生得斯文修长,一副儒生样貌的洛巡,“还有什么没弄清楚的,事实就是她故意来撞我!”
“有事好商量嘛,大爷,小泵娘不懂事,您何必与她一般计较?”老鸨讨好的陪笑着,想要化解这场纷争。
洛巡皱眉,见大汉显然不是讲理的人,而且那一身酒气,对他说道理是说不通的,他只好找金钢。“你怎会与他对上的?”那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往前走,就被他撞到了呀。”金钢眨眨眼,老实地说。
“臭丫头,你含血喷人!”大汉推开老鸨,直走向她,“老子今天不教训你就不姓王!”
金钢懊恼地说:“你蛮横不讲理,我又没撞你。”看到大汉抡拳挥来,她急忙避开,但是,因为她的闪避,身后的洛巡却挨上一记。
“啊……”
他吃痛地后退几步,老鸨急忙上前关照。
“洛二爷,您没事吧?哎哟,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动手打人哪!”
“想走,没那么容易,看拳!”
金钢恼了,“可恶,我不要忍啦!”
两人拳头相碰,发出好大一记声响。
洛巡调整气息,皱眉看着互相瞪着对方、拳头发红的两人,那丫头底子也不错,居然接形有她两倍大的大汉一拳却不喊痛,不过她的是蛮拳,不是练过功的身段。而那大汉看来虽然是醉了,但拳力应该不差。
“好功夫……那么咱们就痛痛快快打一场,谁输了谁道歉──看招!”金钢还来不及回答,大汉的拳头又袭来。
金钢只好闪避。
“住手!”洛巡急忙大喊。
金钢抽空瞧了他一眼,结果分了神,大汉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她身上,金钢后退几步,半跪在地上。
“可恶!”她气极了,非要和他分个胜负不可,喝了一声,她出拳攻击──
“哎哟,我的花瓶,可值好几两银子!”老鸨心痛地嚷嚷,却没人理她,大家都被眼前的情况弄呆了。
洛巡想上前拦住金钢,却几次将伸出的手缩回。
众人只听到匡啷一声。
“我的天,四两银子的茶壶……”在旁的老鸨唱作俱佳地哭号着。
“好身手!”大汉的话里竟有几分赞赏。
金钢闻言不禁咧嘴一笑,结果,遭到大汉的一记拳头,随即她惨叫一声,连连倒退几步。
众人再听到匡啷一声。
“这个是七两。”一位躲在柱子后头的姑娘低声道。
“别打了,你打不过他。”洛巡走到金钢身边劝着,拧眉瞧见她额头渗出的血丝,这是方才她不小心被打碎的花瓶给弄伤的。
“我知道。”金钢眼里是执着的光芒。
“那还打?”洛巡的话里有丝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对她的关心。
“说好了谁输谁道歉,当然要比下去!”金钢认真地说。
“你肯定会输。”洛巡无奈,对她没辙。
“比了才知道。”金钢站起身,“咱们继续……”
结果,还没打出输赢,大汉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醉倒了!让在场的人哭笑不得。
洛巡无可奈何地来到金钢身边,“看来你赢了,不过情况不怎么好。”他浅笑地看着金钢嘴角挂着血丝,额头上也有,衣袖被拉下一截,样子狼狈,不过他看到她脸上那股高兴而满意的笑,知道她心情不错。
“二十五两,谢谢!”老鸨眼角含泪,走到金钢身边摊开手。
“二十五两?”金钢疑惑地看着洛巡。
“花瓶两只、茶壶一只、茶杯四个、椅子一把,不多不少算你二十五两!”
“我没银子。”她老实说道,被眼前的阵仗吓呆,环顾四周,瞧见满地碎瓷片和躺在角落里残破的椅子。
洛巡摇头,递给老鸨几锭银子。
老鸨兴高采烈地接过,“多谢洛二爷……小泵娘,你可以走了,这里我会让人弄干净的,没你的事了……”
“我……”金钢呆呆看着洛巡,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算是我借你的,有机会的话再还我便是。”洛巡淡淡地说,二十五两对他而言算是九牛一毛,但五两却让她追到了揽翠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