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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驴找驸马 第20页

作者:乐清平

懊死!为何眼睛一再的发热呢?

“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我们……”他说不下去,向来笃定她对自己无爱的心情因为大师兄的话而重新起了波澜,他像飘浮在迷蒙的白雾中,使他看不清楚她和自己的情感。

连向来自信深爱杜素素的坚持也产生了动摇,那似乎是对自己向来笃信的信仰的颠覆,感觉很可怕,他本能的想逃避,不愿深究。

“我不会放你离开的!”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不但不温柔,而且亮得出奇,灼灼的熨烫着殷若楼的灵魂。“你的人、你的心只能是我的,你明白吗?我一定会得到的,不择手段。”

殷若楼因为她的宣言而有些惊慌,但并不觉得反感。

“在你没爱上我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她的表情甚至有些可怕,像是杀了家仆那日的疯狂,“不然,倒楣的可不只你一个人喔!”

她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的从他身边走过,而他还没从她的暗示中恢复过来。

“我困了,你会回来跟我睡吗?”

自然她等不到回答。

她忽然又转过身,“忘了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跟铁棘合作杀我。”

谢谢?这是值得道谢的事吗?

当夜快要离去,东方依稀有寒星点点的时分,杜素素的情况忽然起了变化。

“素素怎么会这样?”殷若楼赶到杜素素的房间,看到杜素素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般死气沉沉,棉被覆盖下的柔弱身躯几乎看不见呼吸的起伏。

许横苍的眼睛到处飘,似乎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而苏弥脸色青白,彷佛内心压了许多的苦楚和心事。

“大师兄,还是你说吧。”苏弥扭过头,声音低沉而压抑。

“我说……”许横苍的鼻尖冒着虚汗,正经严肃的望着殷若楼。“素素现在到了一个很危险的阶段,她的体内这些年承受了师父和你的内力,那些内力是从外得来的,所以她不能任意运用,而且越积越多,积到一定的程度,就要有一个内功深厚的人用内力帮她转化成自己的,否则,非但练不成神功,还会有生命危险。”

“你是说素素现在就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以前怎么没听他们说过?

许横苍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素素的情况已经拖不了几天了。”

“到哪里找内功深厚的奇人?”这里只有他们几只小猫啊!

“楼哥……”杜素素虚弱地唤着殷若楼。

殷若楼走到床前,温柔的抚模着杜素素的秀发。“妳醒了?觉得怎么样?”

杜素素流下了眼泪,细瘦的小手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我很难受。”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回去,请师父和师娘想办法,实在不行,合我们师徒之力,应该可以帮助素素渡过难关。”许横苍担忧的提出办法。

“好,我马上跟回风说我要回去一趟。”他转过身,感觉握住自己的小手加重了力道,殷若楼回头,杜素素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楼哥,我不在乎能不能练成神功,我只想和楼哥在一起。如果这次我不能度过这一关,那么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只希望楼哥能寸步不离的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闻言,殷若楼呆住了。

“咳咳!若楼,咱们这次回去,还是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属于我们,你应该知道的。”许横苍也期期艾艾地说。

“可是……我娶了她……”太突然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

杜素素打断他的话,“你娶她根本不是你的本意,这个婚姻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楼哥爱的是我,这是楼哥亲口说的,是不是?”

“妳要我怎么开口跟她说?”

“莫非楼哥对她有了感情?”

“当然不是。”他飞快的回答,却有些心虚。“只是在道义上与理不符。”

“很简单,不告而别,留封休书给她,让她对你彻底死心。”一直不语的苏弥忽然道,“其实咱们住的思邈山不是容易寻找的地方,何况是在云深不知处。”

“骆回风不会迁怒黄家村的百姓吗?”这也是他的顾虑之一,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要走的时候他反而感觉心慌,似乎不会这么顺利。

“我在京城也有江湖朋友,我会让他们盯着骆回风的动静,若是她真的丧心病狂,滥杀无辜,他们也只好替天行道。”许横苍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殷若楼有些茫然,记得骆回风说过拿黄家村的人要挟只是用来骗他的谎话,希望她说的是事实。

“楼哥?”杜素素拽着殷若楼的手,盼他下决定。

殷若楼长长的呼了口气,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隐约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低头对杜素素微笑,感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遥远,仿佛作梦一般。

“嗯,楼哥答应妳,咱们一起回去,不再回来了。”

杜素素笑开了容颜,“楼哥对素素真好。”

谁也没发现靠在窗边的纤细人影震动了几下,摇摇欲坠,那是骆回风。

听到负责监视的人半夜来报说杜素素病情加重,她不动声色的前来查看,不料听到的却是即将被离弃的噩耗。

妳的楼哥对妳好,可是对她又何其残忍?她对他的好都喂了狗吗?

他要留下休书一声不响的离去?他连见她最后一面告别的勇气都没有吗?

他对她就没有责任至此吗?她当初为什么一时迷了心窍选择了他呢?

可是……她惨澹的笑了,她还是恨不了他,只想留住他,疯狂的想要留住他,一辈子做他的妻子,让他一辈子都属于她!

她要怎么做才能留下他的心,让自己在他的心里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呢?

只要他记得她,即使形神俱灭她也不在乎!

殷若楼提着毛笔,怔怔的看着已经写好“休书”二字的白纸,却无法下笔。

写什么好呢?无子、婬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吗?

他找不到理由,虽然不是自愿娶她的,可是他没有办法纵容自己任意找个理由说她的不是、定她的罪。

定定的望着白纸,休书两个黑字在那纯白的纸上是那么的刺眼,刺得他眼花,刺得他的眼一阵疼,有股几乎要流泪的冲动。

因为他快要走了吗?舍不得这个他曾经惬意的住了近三个月的地方?

是的,他在这里住得很惬意,不光是天天优闲自在,而且似乎在心灵上得到了慰藉,甚至让他觉得以往隐居黄家村教书的日子比不上在这里短短的三天。

想起穿着凤冠霞帔的她虚弱的靠着床沿,流血过多却仍不服输似的硬撑着跟他喝酒;想起她把亲手做的同心结拿给他看时的温柔笑颜;想起她被针刺到手拼命甩的笨拙懊恼;想起她卖扇子时的趾高气昂……

原来他们有那么多的回忆,那回忆都传出阵阵馨香,让他迷了心神。

如果他一走了之,她会被众人耻笑的……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

那么冷漠骄傲的女子,怎么承受得了别人嘲笑的话语、鄙视的眼光?

他的心忽然微微的疼痛起来,像被一根针轻轻的戳刺着。

骆回风受伤的表情和她欢笑的模样,无论如何都无法在他脑中重迭。

再不写,如果有人闯进来就没机会了。他怎么能在这里想这些事?

不管了,写了再说!他提起笔,重新蘸了墨汁,可是手像不听使唤似的,怎么也无法写下一个字,脑子里一片白花花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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