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糟?”她不信,为何以前没人提出来?
他连连点头,虽然夸张了一点,他说的却是事实,否则第一次见到她时,为何他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凡,进而认出她的真实身分?
“对了,妳做这打扮是要去哪里?”趁她苦思冥想时,他想起了这个问题。
“难道你不觉得天天在府里待着,吃饭、睡觉、发霉,很没有意思?”她叹了口气,没有仗可打,乐趣少了一大半,太后要她什么事都不做,乖乖的在府里享福;而被她惹毛了的右丞相上次在婚礼中一击不中,暂时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了,拂尘说先去打探消息,让她别妄自行动,别人的话她可以不听,拂尘不行。
于是,她享福享到跟坐牢的感觉没两样。
“妳有什么主意?”他的眼睛也跟着一亮,暂时走不了,出去解解闷也好。这个恶公主对他还算是不错的,跟她出去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我警告过全府的人,统一对外说公主和驸马最近迷上了养花,天天泡在花园里哪里也不去,他们都知道我的脾气,绝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到底是什么事情?”看她神神秘秘的,想必很有趣,他的兴趣被勾起来了。
只见骆回风捏起一颗黑褐色的小圆粒黏在鼻子旁边,制造了醒目的痣,也破坏了她美丽高贵的形象,增添了一种滑稽的效果。“你跟我走就是了。看看,这样的我比较平凡了吗?”
呵呵,叹为观止!殷若楼赞许的拍拍手,她的脑筋转得很快嘛!
不过,这颗痣是从哪里来的?
第五章
京城最繁华的大街旁边,有一条不是很繁华,但是也不偏僻的街,这条街和最繁华的大街交界的地方有一间前两天正在转让的铺子,现在已经被一对夫妇包了下来,变成了一间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扇子铺。
那铺子虽然连个牌区都没有,却也是很显目的,因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摆着五颜六色、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扇子,比牌区更吸引人。
“好了。”殷若楼满头大汗,把儒生衫子打成结扣在腰间,脸上黑黑的,从凳子上跳下来,端详刚挂好的超级大扇子。
“还好,就这样吧。”穿着水蓝色布衣的骆回风模着鼻子旁的黑痣,满意的点了点头。
“拜托妳下次要在墙上挂什么一次决定,别等我挂好了才说不好看要换另一把。”他忙不迭的喝了一大口茶,她这样折腾他已经有四回了。
骆回风理都不理他,当作没听见。
“妳怎么会想到卖扇子的?”他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想不到一出门就来到这里做起了生意,铺子都买下来了,看样子她计画很久了。
“开夫妻店啊,不好玩吗?”她走到小店的屏风后沾湿了手巾,扔给他。“擦擦你的脏脸。”
他接过毛巾,擦拭着脸上的脏污,“那倒不是,总比在将军府的肥猪生活好多了,而且没有卖过东西,偶尔体验一下也不错。”
手巾上传来淡淡的梅花香味,让他的心神有些恍惚。
杜素素像散发着馨香的茉莉,而骆回风就是冷冬的寒梅。
“你骂谁是猪?”她不满的瞪他。
“比喻而已,不会连这个也生气吧?我如果说妳的话,岂不是连我自己也说进去了?”殷若楼总算抓住机会给她洗脑,“只要是人,会有生气的情绪是难免的,妳总不能老是按拂尘的话做,人家一惹妳生气妳就报复回去。我想他当时会那样说是因为你们都是弱者,不这样就生存不下去,可是现在妳是强者,当生杀的大权被妳握在手中时,妳的喜怒就不是妳个人的事情了,那关系着别人的性命!妳总不能把所有惹妳生气的人都杀光吧?”
“为何不能?敢惹我的人都该死。”她冷哼一声。
他叹气,“我不是老惹妳生气?像刚才我不过说了一句无心的话,妳就吹胡子瞪眼睛,妳能肯定我是有心惹妳生气,不是妳自己想偏了吗?这样也该死吗?”
她被他的几个问句问住了。
“妳强迫我娶妳,我也很生气,如果我的武功恢复了,是不是想杀妳也可以?”
她惊跳了下,阴沉的目光瞬间变冷,“你想做什么?”
他绷起脸,故作深沉,清澈的目光迎上她的,然后展颜一笑,把手巾丢给她。“我能做什么?喂,手巾脏了,妳去洗干净。”
他没说谎,他真的不打算做什么,她拆散他和杜素素,他不可能不怨,可是他不打算报复,时机到了,该走的时候走就是了。他可没碰她一根寒毛,她要改嫁应该不难吧?这可是她自找的。
“要洗自己去洗。”她对他的厚颜无耻嗤之以鼻。
“听某人说妳是我老婆。”他还是笑着逗她,却没有露出半点异样。
“只是听说吗?你想不认帐?”她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似笑非笑。
肚皮处有些异样,低头一瞧,她正用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在给他搔痒,殷若楼感觉笑容立即苦了下来,“跟妳开玩笑的,为夫我现在可是一点武功也没有,一刺就会死翘翘的。”
“哦?现在是为夫了?”不知怎么的,她听了很是受用。
“一直都是,娘子,咱们还在开门做生意呢,见血不吉利。”
“哼!看你以后敢不敢乱说话,”她收起匕首,转身坐在柜台后,“你看着店铺,别让人偷了货品。”
“那妳做什么?”他可不服气了。
她面无表情的抬起眼,举起缝制了一半的衣服,“做你的衣服。”
他扯了扯她手上灰蓝色的布料,怎么也没想到她出来玩还带着这些东西。“不必了吧?”
“这是应该的,我不打理你,还有谁打理你?”她拿针线的姿势顺手多了。
唉,明知道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可是听了这些话还是感到很窝心。
能让骄傲的大将军为他缝制衣服,说不感动是假话,可是--
他拉起她手上没缝完的袖子,疑惑的道:“我记得妳上次做的是土黄色的衣服,难道是我记错了?”
她没答话,大眼睛斜起来狠瞪他一眼,瞪得殷若楼莫名其妙。他又得罪她了吗?“怎么了?”
看他锲而不舍的想要知道答案,骆回风没好气的大叫:“我缝坏了行不行?再问就割了你的舌头!”
切!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大惊小敝,不过她的脸怎么又红了啊?
“屋里很闷吗?妳的脸为何这么红?”
“是你眼花!”骆回风干脆背过身子,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妳要把我的舌头割了,我的眼睛又花了,记性还出了点问题,这样的夫君还真是不赖。”他故意啧啧有声的道。
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看她脸颊红红的模样,无论是发怒或者害羞,都比平日冷厉漠然的她可爱许多。
当然,最可爱的女子还是他的素素,呵呵!
不过,最近想念素素的时间似乎短了些,都是忙店铺造成的!
“请问……”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
“闭嘴!”骆回风怒吼一声。
然后,两个人同时听见一阵抽气声,不约而同的往门口一望,原来是一位出家人站在门口。
“不、不、不……不做生意吗?”年轻小和尚被她的吼声吓得结巴。
殷若楼眼睛一亮,不错不错,第一个生意接待的是和尚,挺特别的!
“进来进来,我们怎么会不做生意呢?”他半拉半拽的把几乎要落跑的小和尚拉回店里,笑瞇瞇的摆出生意人的嘴脸。“请问你要买什么?”
“你这里不是扇子誧吗?除了扇子,还有什么?”面对笑脸,小和尚镇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