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谢谢楚妈妈,在天上还这样器重我,但我要让她失望了,我无法替她照顾她的儿子,将来有一天,等我也上了天堂,我会好好跟她赔罪的……
译娴
看完了信,再拿起译娴留下的那张素描,上头画的正是他和他母亲,而画的正下方,还有凯赛雷的落款。
他看着画,手微微颤抖,久久不能自己。
她不辞辛劳,跑到千山万水外的荷兰,就为了他一个逝去的回忆,而她也真的做到了,她真的替他找到凯赛雷,那段在他童年时光,最美好的一段记忆啊……
他再次拨了电话给译娴,这回,很快就转到语音信箱,他感觉他心里好像破了一个洞,而这个洞逐渐扩大,几乎要将他给吞没。
“译娴会到什么地方去,妳们知道吗?”他想要快点找到她,在她还没离他太远之前。
紫柔和霈仪同时摇头,说真的,译娴的个性她们最了解,要是她真的想躲起来,CIA也不见得能找得到她。
“我求求妳们告诉我好吗?我不能失去译娴,我爱她,我真的需要她呀!”他激动着,双眼泛红。
“她一大清早就跑出去,也没跟我们说,要不……就到公司去找她,守株待兔你会吧?要是她不理你,站岗站一整天也是必要的。”紫柔过来安慰。“如果你真的有心,我相信译娴懂的,你没看到言情小说都这么写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要是你真的没对不起译娴,我们绝对会替你说话,快去吧,去百货公司外头等吧!”这种鬼天气,正足以考验他。
于是,从凌晨七点开始,他就站在百货公司门口等。
潮湿阴冷的一月天,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霜气,楚天骄一个人默默守候,期待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等到百货公司开门,他便直接冲到办公室去询问,工作人员告诉他,译娴今天没有上班。
然而,他仍不死心,他直接找到了张经理,而张经理多少也晓得他所为何来,不过,译娴有交代,绝对不能向他透露行踪。
“译娴这阵子请长假,暂时不会到公司来。”
“怎么可能?那……那你们要如何跟她联络?”
“她要准备调到欧洲分公司,所以她现在可能去放松心情,四处去走走看看吧!等时间到,她就会回来的。”
“那妳能告诉我,她要调到哪家分公司吗?”
“公司目前还没决定,不过……我们SOHO百货公司在欧洲有十二个点,要调去哪一处,目前尚未知晓。”
不管他怎么问,最终还是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垂头丧气走了出来,看来,译娴是心一横,不打算见他了,楚天骄惶恐地想。
一星期过去,译娴发了狠,真的都不跟楚天骄联络,就只身前往法国。
这消息传到紫柔和霈仪耳朵里,一个说她没心没肺,不给楚天骄机会;一个说她勇气可嘉,还要她做个新女性,别老为男人而活。
总之,译娴离开了是事实,她不相信楚天骄的话,不再相信他口中所说的爱情,旁观者清,当事人要怎么决定,好姊妹也管不了那么多。
在译娴离开的那天晚上,紫柔家来了个不速之客,门一开,竟是满身酒味,憔悴不堪,胡渣爬满脸,头发乱糟糟的楚天骄。
“天啊,你……你怎么变这副德性?”紫柔不可置信,那个有着时尚外表的楚天骄,怎……怎么现在变得跟流浪汉一样?
“这下子名模倒成了名魔,现在去参加万圣节派对,一定可得最佳造型奖。”嘴巴一向恶毒的侯霈仪,从来都不可怜人的。
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
“霈仪,妳少说两句行不行?人家都这么难过了,妳还说风凉话。”紫柔还是很客气地请楚天骄进来。“你里头坐,想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我看给他农药算了,他会比较需要。”
“侯霈仪!”
霈仪第一次听到紫柔这样吼她,马上乖乖闭嘴,抱着兔崽子到一旁吃瓜子,看电视冠军。
“不用了,我只求妳们告诉我,译娴在什么地方,除此之外,我……我什么都不要。”
看到他这痛不欲生的样子,紫柔当下就心软了。
“译……译娴真的都没跟你联络ㄛ?”
“她就像是突然从人世间蒸发,消失不见。这一星期我不是在百货公司等她,就是在妳们家楼下门口等,往往一站就是五六个小时,可是就是不见她的踪影,今天……今天是我再也忍不住了,所以才会上楼来麻烦妳们,请妳们看在我一片诚心忏悔的份上,把译娴的行踪告诉我吧?”他一古脑地说出他这一星期的痛苦折磨,听得紫柔心都碎了。
“好,我告诉你,译娴她……”
“项紫柔,妳忘了妳亲自对译娴发下的毒咒吗?”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沙发后头传来。
昨天,两人已经在电话里亲口对译娴说,死都不会泄露她的行踪,要是谁大嘴巴说了出来,就一辈子没有男人爱,而且罩杯缩回A。
这诅咒一听就知道恶毒到不行,紫柔当然不敢随便违背誓言。
“侯小姐,妳也曾经帮助过我的,为什么……”
“你没听过此一时彼一时吗?再说,你说你那假未婚妻是她自己一厢情愿,随口乱说的,我真不知道,你怎能纵容一个女人这样胡说八道?你这种心态,以后是不是还会伤害译娴?”霈仪训起人来有板有眼,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
“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他心爱的女人知错能改,妳们……也不愿给他一次机会吗?”
见霈仪没有回应,紫柔这时突然对楚天骄眨眨眼,打暗号。
他收到讯号,马上猛咳了起来。
“咳咳……能不能给我一个机……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听在霈仪耳里,简直刺耳极了。
“你……你没事吧?”她回头,脸色凝重。
“还……还好,只是……咳一点点血,不碍事的。”
“霈仪,妳看他啦,真的想译娴想到咳血,要是译娴知道他这样的话,我想她也会愿意原谅他的,妳……妳总不希望他就这样一直咳下去,万一……万一在我们家挂点,那该怎么办?”紫柔说得很激动,表演得也很认真。
紫柔这番话,霈仪听了也觉得还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从他外表看来,应该不像是骗人,听他咳成那样,她也心软了。
“楚天骄,我跟你说,译娴并没有确切地告诉我们她的行踪,她调到欧洲哪个国家,我们也不知道,她只告诉我们……现在欧洲有一个很大的画展,若是时间允许的话,她会去看看,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霈仪说话还是一样冷冷的。
“画展?”
“我们能讲的也只有这些了,就算你现在咳到死,我也只能跟你讲这么多了。”霈仪又再度缩回她的小沙发,抱着她的兔崽子看起电视。
“霈仪,妳……也发过誓,妳不怕诅咒吗?”紫柔试探性地问道。
“反正我又不希罕男人,所以没差,而且我……胸前是什么罩杯,我一点也不介意。”她说得潇洒,没错,男人和海咪咪,她都不怎么需要。
紫柔送楚天骄到门口,对他说:“加油加油,我们能帮的就只有到这边,其他的,要靠你自己去努力了!”
“妳放心,我一定会把译娴带回来的。”
看着楚天骄离去的背影,紫柔相信,他一定能圆满达成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