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对面的警察终于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杨德威。”下意识地月兑口而出,他觉得自己快被那灯光烤熟了。
“年龄。”
“三十四。”
“性别。”
“……”
他的眼角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拍大戏吗?
对面的警察一拍桌子,冷冷开口:“严肃点儿!”
恐怕不严肃的是他们吧?
抽搐。
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男。”
……
“头儿,你觉得我们抓对人了吗?”队长办公室内围了好几个警察,此刻全部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面的画面是通过审讯室内的监视器传送过来的。
“说不准,再看看。”阮震西离电脑最远,此刻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在一起,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电脑屏幕。
审讯室里的审讯依旧在继续,面对警察的指控,叫做杨德威的男人开始还试图狡辩,但是最后却还是招供了。
涉嫌杀人、绑架并私下贩卖人体器官等多重罪名,这男人,不死也月兑层皮了!
“这男人实在太可恶了!”有人忍不住,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阮震西没有说话,认真看着那个男人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着犯下的案子。
“潜入慕容静水家里的人是不是你们?”警察继续追问杨德威。
男人顿了一下,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老实交代。”问话的警察敲了敲桌子,空洞的笃笃之声刺激得那个男人下意识地头皮一麻。
围在电脑旁边的警察们顿时呈现出兴奋状态,根据这男人的表现来看,这分明就有戏嘛。
“你们说,他们到慕容静水家里到底是要找什么?”这句话仿佛是小石子投入了深远的湖水中一样,众人顿时议论起来。
“如果真的是在找东西的话,他要找的这个东西肯定很重要。”
“废话,如果不重要,他干吗拒绝回答?”
“会是什么东西?”
“犯罪证据?”
“很有可能。”
……
阮震西站起身来,连线了审讯室的同事:“叫他认尸。”
“是!”审讯室的同事应了一声,随即把死去的小五的照片放到杨德威的面前,“你认识他吗?”
男人抓起照片看了两眼,突然开口:“你们把小五怎么了?”
“他已经死了!”审讯室的同事冷冷开口。
“是你们杀了他?”杨德威顿时叫了起来。
“不是,”警察同志摇了摇头,挑眉看向他,“是你们的人杀了他。”
“我不信,他们为什么要杀小五?”杨德威震惊地弹起来又坐下去,双眼失神地看着小五的照片。
他就是喜欢小五这小子怎么样?看到他的时候他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即便是对老大也不见得有多上心,但是对自己的大哥却忠心耿耿,所以即便老大不喜欢小五,他也没有把小五撵走,但是如今,小五却还是死了……
“继续问他之前的问题。”阮震西皱眉看了一下杨德威的反应,随即开口吩咐。
审讯室的同事继续把刚才的问题抛了出去:“潜入慕容静水家里的是不是你们?”
男人顿了一下,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是。”
“为什么?”警察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
冷汗从杨德威的额头上冒了出来,挣扎了好长时间后他终于开口:“我们……找一张磁盘。”
磁盘?
众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顿时兴奋了起来。
“磁盘里的是什么?”
“是我们记录下来的……财务总账。”
BINGO!
慕容清夷终于回到了自己家里。
虽然大哥慕容秋渊一副横眉竖目的样子,但是不要紧,有嫂子替她灭火。
“拜托,大哥,我刚刚出院,你不要那个样子,吓到我也就算了,吓到嫂子和你的小BABY就不好了。”她懒懒地倒进沙发里,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你还说,当时要是跟教练一起归队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绕了这么大一圈子,你还不是要乖乖回家?”慕容秋渊拿手点着她的脑袋,自觉有种“养不教,父之过”的感喟。
“我怎么知道最近市里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还以为那都是电视里编出来好玩的,匪徒绑票什么的实在离我们普通市民太远了。”她不在意地挥开大哥的手。
“现在还远不远?”慕容秋渊恨恨地落座在妻子身边。
“好了,不要生气了,平安回来不就好了。”梁芮瑾微微一笑,抬头看向慕容清夷,“你要不要跟大家报报平安,爸爸妈妈为了你的事紧张得几乎连夜包机回国,还有教练、你那些朋友什么的,你还是赶紧去跟他们解释吧。”
慕容清夷痛苦地把自己埋到沙发里,“我就说阮震西这家伙喜欢给我找麻烦,好讨厌啊!”
“你自找的。”慕容秋渊丝毫不同情她。
“你的‘男朋友’呢?”梁芮瑾看了一眼丈夫,带着些微的促狭开了口。
“到局里去了,要去审那几个凌晨抓到的坏蛋。”她窝在沙发里闷闷地回答。
“你们,就这样了?”梁芮瑾好奇地问她。
“就这样了。”她有些脸红,只好做鸵鸟继续把自己埋在沙发堆里。
“好了,快点去打电话。”慕容秋渊催她。
无奈地掏手机,第一个电话拨给老爸老妈,免得他们说女儿不孝,“爸、妈,我是清夷……”
“死丫头,你诈尸了?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仿佛是山洪突然爆发,老妈的长舌功力迅速发展到了极限,而身为人女的她,尤其在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的情况下,只好忍耐地听下去。
末了,在老妈喘气歇息的时刻,她见缝插针:“好了,就这样吧,老妈,你和爸帮我通知其他亲戚,就说我命大,没死成,实在不行就说我诈尸了,总而言之,就这样。”
跋紧挂断电话,生怕老妈又继续接着唠叨她。
第二个自然是给教练先生,“教练,我是静水……”
电话那头的大哭声吓了她一跳,她几乎手忙脚乱了,“教练,你哭什么,我还活着呢,活得好好的……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保准会在假期结束后完好无缺地跳到你面前好不好?”
这下子换她额头冒汗了。
梁芮瑾同情地把眼神投给她,却被丈夫给拦住了,“别理她,都是她自找的。”
看一眼没有手足爱的大哥,慕容清夷哀怨无比,一直在心里碎碎念。
死阮震西、臭阮震西,都是被你害的!
从遇见他第一天她就没有好事,到现在还是这样,他要是再不来赔礼道歉的话,看她还要不要理他!
她继续心不在焉地打电话,就在此时,门铃响了,慕容秋渊起身去开门,“堂妹?”
门口站的是一位温艳的女子,她身后的青年俊美无比,有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美丽丹凤眼。
“堂哥,我来看清夷。”门口的女子,才是正牌的慕容静水,或者也可以叫她阮秋笛。
“清夷,静水来找你了。”慕容秋渊闪身让他们进门,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妹。
诧异地抬头,却吃惊地看到随着堂姐来的人,她瞬间慌张成一团,连忙正襟危坐,争取把刚才的懒散动作一一抹去,尴尬地开口:“堂姐。”
“老婆,我们走。”体贴地挽起老婆大人的手,慕容秋渊光荣退场,把这儿留给冤家路窄终于再次重逢的三个人。
“那个……要不要喝茶?”不自在地抠着沙发,她挤出一个干干的笑容。
阮秋笛摇了摇头,“不要了。”
察觉到她的手有些微的轻颤,一旁的齐东阳伸手悄悄过去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慕容清夷,“当时电视上说到你的消息,她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