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她慌忙抹干脸上的泪,抬头,看到罗凯打开房门,满身酒气走了进来,坐到沙发椅上,揉了揉太阳穴,醉醺醺地眯着眼,看看床上的妻子。
“眼睛红红的?背着丈夫在偷偷掉眼泪?”感觉有趣地笑了笑,他凑上前去看着她的眼睛,“你可不像一个会哭的女人!这是鳄鱼的眼泪吧?”
“去漱漱口。”他的笑话还是能让她立刻发冷。
掀开薄被单,她下床活动一下,果然,麻醉药效过后,手脚都恢复了知觉,可以自由走动。
“给你买了样东西。”
他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的霜一片片往下掉,“罗先生,我说过不再需要任何礼物……”
“嘘!”双指夹着一样东西,在她眼前一晃,他买来的居然是OK绷,“紧张什么,我又不会真的买条鳄鱼来陪你玩。”
“你耍够了吗?”知道他一直在耍人,她已经没有心思听他的冷笑话,转个身就往浴室走,“早点订机票吧,我想回去。”
“真的生气了?”拉住她的手,把OK绷贴到她的胳膊肘上,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受不了丈夫在外面鬼混?”突然凑到她耳边问:“是不是吃醋了?难道……你真的爱上我了?”
“天还没黑。”他做的是白日梦!
一拍额头,他恍然,“对了,忘了加两个字,你爱上我的大方!”这一回算是客气,没有直接提到钱,“就如同我爱上你的美貌。”
“你该去漱漱口。”她再次提醒,不想听这些嘲讽。
“好吧,浴室我先用了。”月兑了衬衫往地上一丢,纤瘦如少年的身影掩入浴室帘子后面,忽又探出半张脸,“差点忘了给你第三份礼物……”
“不必!”她冷冷回绝。
“你不是说要给伯父带礼物吗?”半张脸带笑,笑出几分诡秘。
“……好吧。”从教堂出来就直接上飞机,她身上带的钱不多,只能再次接收他的好意,“你该叫他岳父。”
“对,小婿给岳父的礼物。”手指头一勾,指尖晃荡着一枚钥匙,“拿着钥匙,去楼下取。”
“楼下?”接过钥匙,她满脸疑惑。
“送货上门的找错了地址,把东西送到楼下601室了。”
9和6的门牌还能倒过来看?她觉得不可思议,却没有多问,拿了钥匙准备下楼,又被他叫住。
“舒小姐,有没有千分之一的可能爱上我?”
“牙膏在洗脸台上,除非你把里外都刷干净!”这就是她的回答。
“花心也算罪大恶极?”还要洗心革面?
“你身上有野兽的味道。”以前是原始的冲动支配着这个男人的头脑,现在则是狩猎的本能在驱使他的行为,任何一种,她都敬谢不敏!
打开房门,舒洁走了出去,乘着电梯来到六楼,找到601室,把钥匙插进房门锁孔,稍微犹豫一下,又拔了出来,她抬手敲了敲门。
没有人来开门,但,门里好像有声音,仔细听,房间里似乎有人悄悄走到门前,抬头,看到门镜上透出的光亮被遮挡了一下,房间里有人通过门镜在窥视她!
对着门镜微微一笑,她飞快地往锁孔里插入钥匙,猝然推门进去,只听“砰”的一声,门板背后有人捂着鼻子闷哼。
门把手往回拉,舒洁看清了门板背后撞扁了鼻子的人,那是个穿着睡袍的外国小伙子,浓眉大眼,希腊雕塑般的鼻子,就是眼神不正,一看到进门的女人有着东方神韵,两眼都直了。
被这男人盯得浑身不舒服,舒洁冷面敷霜,硬邦邦地问:“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男人指着她,“礼物!”带点儿兴奋的声音。
“拿来!”她不多想,把手伸了过去。
“稍等、稍等!”关了门,请人坐到房里头,还泡了茶,礼数倒也周到,只是她没这心思上门当客人,又催促几次,房主才起身去拿礼物了。
片刻,礼物摆到了她面前,茶几上,一只黑色密码箱,房主帮她打开,箱子转过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整箱的美钞!
“这是……”她盯着箱子里叠得整齐的钞票,愣了一下,“这钱是……”
“给您的。”房主大方得很,整箱钞票往她面前推,“美丽的女士,您是凯介绍来的,我可以破例先付您酬劳,那么,现在该开始了吗?”
一口流利的地道美式英语,她能听懂,可是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还坐着发愣。
啪啪!
房主击掌唤了两个黑衣保镖进门来,疾步走到她面前,趁她发愣时,一左一右挟持着她的胳膊,推到里面的小房间。
拉起了窗帘的小房间里漆黑一片,闷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她被推进来,听到“哐啷”一声响,眼前忽然有了亮光,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演出效果的舞台装饰灯,光线明亮,房间里的布置让人一目了然——
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铁门关上了,舒洁被推到笼子里锁了起来,和她一起关在里面的,那是……蛇?!
笼子里还有两条蟒蛇!
“听说你在印度和毒蛇打过交道?这两条是眼镜王蛇,毒性相当厉害,我让它们饿了三天。”
让保镖搬来椅子,房主舒舒服服地坐着,端起一杯威士忌,晃荡着杯中酒液,兴致昂然地看着笼子里的人与蛇,“演出开始了,美女与野兽!真够刺激!来吧,让我看看你精彩的蛇舞!”
受到陌生气味的刺激,感觉有危险靠近,两条眼镜王蛇昂起了头,嘶嘶吐信。
“谁、谁……谁说我和毒蛇打过交道?”吓得脸色苍白,舒洁抖着两脚,小心翼翼、一寸寸地往后躲,生怕惊动了笼子里的毒蛇。
“演技逼真!”真的把她当成了玩蛇人,房主期待接下来的表演。
“快放我出去!”看到蛇头转向了她的方位,长长的蛇身开始盘卷,冷汗从额头滑落,心腔里一阵阵紧缩,“会、会出人命的……”
有了紧张的气氛,房主举起酒杯,以示鼓励,“别担心,它们就算把你吃进肚子里,剖开来还是完整的一块!”
“我最怕蛇……”牙床直打冷战,看到其中一条眼镜王蛇的头突然往她这边探了一下,准备好了攻击的姿势,她白着脸,猝然尖叫:“救命——”
那种惊恐到了极点的惨叫声,不像是人类在正常状态下能够发出来的声音,房主听得愣住,突然感觉到不妙——这个女人不是在装,她真的怕蛇!
“快!把她拉出来!”
要出大事了!那个女人竟然瘫倒在了地上!
两个保镖慌忙往铁笼子里插入两根棍子,阻拦蛇的攻势,引开它们的注意力,房主打开铁笼的门,急忙把人拖出笼子外。
“搞什么飞机?不会玩蛇,干吗还送上门来?”
十分扫兴,房主看看浑身瘫软在地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女人,她的脸上都惨无人色了,“真是可怜,吓得不轻呢!”
心脏骤停,会吓死人的。
房主有些担心,急忙把人抱起,放到床上,他趴,动手解她的衣领纽扣,准备人工呼吸。
突然,垂搭在床沿的手,动了一下,短暂的昏迷过后,舒洁渐渐苏醒过来,睫毛颤动,睁开眼,赫然看到一张男人的脸凑在上方,胸口也压着那个男人的手。
对方的嘴唇越凑越近,再次受惊的她猝然尖叫,胡乱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冲着对方的脑门子猛力砸下!
玻璃台灯迸裂,碎玻璃插进了房主的头部,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人也翻倒在了床下。
两个保镖愣了一愣,颤着声说:“杀、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