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她知道那是周曜华,因为只有他才会这样做。
“你有什么事?裁掉这些东西你还不满意吗?”她背着他问,这样她才不会受他的影响。
“我们去吃饭吧。”他走了过来,关掉电源,拉着她便往外走。
“我们回家吃饭吧。回你家。”她甩开他的手,站在办公室里凝视面前这个男人,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在黑暗中,她好像又看见当年那个周曜华。她不禁将双手放在胸口上。
他停了下来,看着她。那细长的黑眼睛里跳着些莫名其妙的火光。
到了周宅的时候,那些仆人有些手舞足蹈,马上回去通知周先生和周太太,当然还有陆家雨——少爷回来了。
他们进去时,周先生和周太太夸张地抱住儿子,周太太只差没流眼泪。陆家雨感激地看了金冰一眼。
“家雨今天到公司里找你,跟你说要回家吃饭,你就回来了,看来还是家雨的魅力大呀。”周太太说道,“你和小雨什么时候结婚?你能等,小雨可不能等了。你们就快点儿结婚吧,女人趁年轻的时候,就多生几个孩子嘛。”
“妈,你就别讲了。”
周曜华并没有说话,只顾吃饭。他有时给陆家雨夹菜,并没有看向金冰(他坐在陆家雨身边,她则离他很远)。仿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吃饭。反观金冰的胃口不太好,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饭,并没有吃的。
陆家雨很细心,给每个人都夹了菜。
“今晚,你就住下来吧。”周太太对儿子说,“和家雨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依金冰来看,周太太是恨不得能看见她的儿子和陆家雨马上结婚。
周太太只是说让周曜华住下来,并没有叫金冰,她一时间觉得尴尬,恨不得不在现场。周太太一向不喜欢金冰,觉得是她阻碍了周曜华和陆家雨的感情。想到这,金冰似乎连饭也卡在喉咙里了。
她放下碗,假装很急地看了下手表,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啊,快要来不及了。再见。”金冰想她再不转身,眼泪就要滑下来了。
“谁准你走了?”
是周曜华的声音。他想干什么?
“儿子……”周太太都不知如何是好,可能深觉自己刚才不对。周先生倒没有说过任何话,看来果然是父子,一样的寡言。
“你也留下来嘛,这房子很大,多个人会热闹些的。”陆家雨离开饭桌拉住金冰。
但不知是不是金冰的错觉——那声挽留里夹着不情愿。一定是她多心了,她的心思都放在周曜华的身上了。
“是啊,是啊,金小姐也留下来。”周太太也出声挽留。
“可是……”金冰还是想离开。
“吃饭!那些事等吃完饭再说。好孩子是不应该拒绝别人的邀请的。”沉默已久的周先生沉声开口,轻易地化解了眼前的尴尬。
“那个……我想我吃饱了,先去洗澡。”金冰小声地说。
“我也吃饱了。”周曜华拉过金冰的手往楼上走去。
金冰有些反应不过来,脚步有些踉跄,她也注意到周太太的眼光恨恨地射向她,看来她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她来这里简直是个错误。
周曜华将她带入房间,她注意到房间宽大、豪华,不似客房。这是他的房间,她不能和他共处一间房,否则周太太又要给她难堪了。金冰边想边问:“客房在哪里?”
“今晚你和我睡。”
“不,你可以和陆家雨……啊!”他突然掐着金冰的颈项,时重时轻地揉着。
她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肺部的空气开始空缺,她感到呼吸困难,依着人类的本能微张着嘴猛吸空气。
“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想干什么?别以为我对你好一点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和家雨的事谁也不准插手。”他边说边不忘加重手上的力道。
他突然重重地印上她的唇,她本能地吸吮,几乎吞噬他的舌头。她的喉咙在他的手指下上下滑动。慢慢地,他放开了手,她却还如婴儿吮女乃一样,越吮越深。空气不够呼吸,她才放开了他。
她的下巴被他抬起,“想不到你这么热情啊。”
什么啦!她知道她的脸好烫。
“华,你在里面吗?”陆家雨在外面敲门。
周曜华推开她去开门,金冰有些做贼心虚地跑到浴室里。
门打开了。
“你有什么事?”
“冰冰在你这里吧?小心让妈妈知道。”
门突然被狠狠地甩上。
“那这样就不怕她知道?”周曜华将陆家雨拉进房内,“说吧,我知道你要做什么的。”
“砰”的一声后就没有声音了。
金冰怕极了,她怕陆家雨知道她在这里,但她却不知道,陆家雨真的知道。
“冰冰在吧,她刚才没有怎么吃饭呢,我拿了点儿点心上来。你等会儿让她吃些吧。”陆家雨把东西放下便准备走人。
“家雨,你……”
“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了。谢谢你常来陪妈妈。”周曜华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
“哦,这没什么,你也不用那么客气吧。”
周曜华皱眉看着离去的陆家雨,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刚才在看着她的时候,老是想着另外一个人。
周曜华走进浴室,道:“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前一刻说要她留下来的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这是另一个人了。
金冰没有说任何话,心情却在他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跌至深谷。说不失望吗?那是骗人又骗己的,她不希望留下来吗?不,对于他的希望,她不应怀着希望。她早知道的啦,为何还这样傻?
金冰在与周曜华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在唇边勾起一抹笑,那笑,周曜华也看见了。
天使真的有翅膀吗?周曜华问过金冰。如果有的话,那笑,早就是折了翅的天使了。她不快乐,她不说。
他曾说她是假天真,对他假天真。
说什么都没关系,反正他要的只是她的人。这就是金冰的悲哀。不,爱上他,就是爱上折磨。
“金冰!”他低吼着,连名带姓地喊道。
她应该期待些什么吗?金冰停下来。
“你倒是很听话啊。”周曜华嘲笑她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停了下来。
这个天生的猎人,他总有办法捕获一个又一个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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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金冰得知她的表哥要来。啊,什么时候她已经将她最喜欢的表哥忘记了?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表嫂的呢?她记得她以前很讨厌表嫂呢。讨厌她居然抢了表哥。其实是金冰自己忘了,她的表哥是什么时候都这么疼她的,在她表哥的心中,这个表妹是无可代替的。
有些事,只有自己不知道而已。
“香港的代理怎样了?”金冰问正在看传真的周曜华。
“不错,已经找到代理人了,下星期,韩国的汽车代理,很可能就是安耀炫亲自来。到时候就又是你的机会了。”他的声音夹着打字机的声音,是那样的机械。
“我有表嫂了!”金冰有些激动。这个男人还是忘不了那时她利用了他吧。
“玩婚外情不是更刺激?是不是?”他转了个身。
莫名其妙!金冰瞪着他的背后。
“我们公事公办,不要再提什么我和表哥的事了。我相信我是不会带着私人感情去做事的。”
“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