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爱琳似乎宽心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她真觉季晓荷和陈志远没事,还是季晓荷提起陈志远的态度让她觉得没事。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工作吧,我不会因为你要结婚就让你混水模鱼喔!”她轻松的开着玩笑,一如往常般。
“荷姐,请你当伴娘会不会使你很为难?”
当伴娘?对了,她都忘了这件事情。季晓荷陷入沉思,即使她可以诚心祝福他们,但她却不想亲手送他们走进结婚礼堂。
“如果不行就算了,是我不该强人所难。”方爱琳苦笑,为这尴尬的沉默打着圆场。
“一点都不为难,你不要胡思乱想。”她微笑以对,心里却充满苦涩。
方爱琳还是不太相信的看着她。“荷姐,你……真的不用勉强。”
“我只是想到要和罗子玄那油腔滑调的家伙一起当伴娘伴郎就觉得讨厌。”
原来如此!荷姐是讨厌罗律师,而不是如陈莎莎她们讲的那样。方爱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荷姐讨厌罗律师——“那就更不要勉强了。”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会这么想了。”她忽然觉得好累,好想拿面镜子照照看自己此刻的笑容,必定是虚假至极。
这会儿方爱琳才安心的离开季晓荷的办公室。
季晓荷的微笑旋即垮下来,她叹了一口长气。
她不善应付他人,向来只和秘书爱琳相处自如,但现在,与爱琳共处竟然也令她莫名的不知所措,心生疲累。
她明明已经看开了啊,昨晚她将自己灌醉,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陈志远而伤心,从此以后要恢复正常,不要再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挂心。
但是,这完全不如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无力的颓坐着,看着镜中毫无生气的自己。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蹙眉,感觉自己既别扭又狼狈。
她模模了自己的脸颊。
“季晓荷,你到底是怎么了?竟把自己搞成这般田地?”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怒骂,她火大的拨乱头发,垂落了几撮发丝,显得更是糟糕。
被了!她真的受够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抓狂。
她突然站起身来,拿起车钥匙快速的走了出去。
正在工作的爱琳,从她没见过荷姐如此严肃的表情。
“荷姐,你要去哪里?”
“回家。”她简短有力的回答,头也不回的离开。
方爱琳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回家?荷姐回家做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方爱琳纳闷不已。
其实,季晓荷只是回家换件衣服,因为她愈看愈觉得自己像根米肠。
“一定是罗子玄那家伙害的。”她自言自语着。没错,一定是那个男人老是在一旁嗡嗡叫,给她洗脑所造成的。
她受不了米肠,受不了自己笨拙的模样。所以她当下立刻决定回家换衣服。
而她回到公司后,却又没有勇气面对他人,只好躲在公司的厕所里先调整下心情。
季晓荷披散着一头长卷发,脂粉未施,身着连身细肩带的红色洋装,一双细根黑色凉鞋,活月兑月兑就像朵野地生长的艳丽玫瑰。
可是,这朵玫瑰正垂头丧气的坐在马桶上,气恼自己的没出息。
“我干嘛那么没种?就算已经两三年没这样出门,也犯不着躲在厕所里吧?”她咒骂自己。
“话是没错,但是我真的不敢嘛!”她又突然变得懦弱。
“不敢个头啊,季晓荷你真是没种。”口气又凶狠了起来。
“我承认我没种嘛!”这会儿她又可怜兮兮的自己回话。
她无力的低下头,长发跟着倾泻而下。
“老天!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精神分裂了,竟然自己躲在厕所里玩一人分饰两角的游戏。”
她摇摇头,不许自己再这样下去,但她又叹了一口长气。
不知道罗子玄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会有什么反应?应该会油嘴滑舌的说些令人嗯心的话吧,因为他一直如此怂恿她,如果教他得知诡计得逞后一定会开心得不得了。
说不一定他会夸赞她美丽、身材好,至少不像米肠了吧,也或许……
“季晓荷你这个白痴,他想些什么关你什么事?”她用力甩掉脑海中的罗子玄。
真是悲哀哪!她现在竟然会渴望得到这个死对头的赞美,她季晓荷已经渴望男人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吗?
天啊!她完全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窝囊至极。
季晓荷仰天苦笑。不明白条件不差的自己怎么就是没有男人爱,最后还沦落到躲在厕所里幻想罗子玄的赞美好增加自信心。
她垂头丧气的同时,外头盥洗室的门被拉开,走进来的是两个人未到声先至的女人。
“我就知道一定有问题,难怪我今天才试探一下,她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季晓荷马上认出这恶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是出自陈莎莎之口。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事决不会只发生一件。她心忖道。
她要是现在走出去,不知那老是针对自己的女人又会用什么难听的话语来数落她了。所以,她决定继续坐在马桶上,不打算出去和她们打照面。
“莎莎姐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他们三个人之间不简单的关系。”陌生的女声尽其所能的谄媚陈莎莎。
只听见她笑得刺耳的笑声扬起,坐在里头的季晓荷不禁全身起鸡皮疙瘩。她果然和陈莎莎这女人不搭调,连听见她的笑声她都受不了。
真是要命,怎么还不走?没事干嘛待在厕所聊天?季晓荷在心里嘀咕着。
“我早就知道季晓荷和陈志远有问题。”陈莎莎笑得出口得意满。
季晓荷闻言,不禁瞪大双眼。她屏气凝神,耳朵贴在门上,决定要仔细听听她们的谈话。
“好厉害,快点告诉我,莎莎姐是怎么发现的?”另一人开心兴奋极了。
季晓荷深感气怒,这些人是吃饱太闲,竟然把别人的事情拿来当八卦。
“之前不就听说季晓荷曾经去五楼找过陈志远吗?”陈莎莎还故布疑阵。
“是啊、是啊,然后呢?”
“当时我就察觉事情古怪,我本来一直猜测他们是否偷偷交往,但是……”
拜托!我们是清白的,心机不要那么重,老是怀疑别人!季晓荷在心里骂道。
“后来当我知道陈志远要和方爱琳结婚时,我立刻自愿当司仪,好暗中调查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哇!莎莎姐真的是聪明过人。”
这也叫聪明过人,那我就是福斯侦探再世。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这两个女人幼稚。
“我发现季晓荷从头到尾的表情简直跟弃妇没两样。”
弃妇,季晓荷在厕所内把自己从头看到脚,她到底哪里像弃妇来着?
她气得踹了一下旁边的垃圾桶,把外头的两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什么声音啊?”陈莎莎紧张的问,标准的做贼心虚。
“没事啦,可能是什么东西被风吹倒了。放心啦,我才不信季晓荷会听到我们说的话,就算听见她也不能怎样啊。”
“说的也是,她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陈莎莎附和点头。
这些人竟然还小看她!难不成是她沉寂太久的关系?
“嗯……我刚说到哪里了啊?”
“说到当司仪的事。”
“对对对,所以我不但特别注意她,还故意说出要请她当伴娘的话来试探。”
“原来如此,真是高招高招!”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简直要哭了。所以她和陈志远一定有奸情。”陈莎莎笃定的说道。奸情?这女人说话真是难听,她是无所谓,但要是被她的秘书爱琳听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