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该立刻飞回台北去?
说不定她正好好待在家里。
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晚上的表演活动六点才开始。这些乐手经验十足,昨晚又已表演过一次,只要再确定音响设备没问题就OK了,所以他不见得要在现场盯……
他一定要回去看一下,他没办法在这里胡猜乱想。
可是,也得和他们说一声吧?
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真的被人拐走了吧?
正想着,齐竞文忽然听到电话铃响。他拿起手机“喂”了半天,才发现响的是房间里的电话。
白痴!他咒骂自己一声后忙抢起听筒──
“齐先生,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们以为你出去了。”是他的员工。
“你们终于回来了!所有人都回来了吗?先到我房里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币上电话后,齐竞文先打了电话到航空公司柜台问了回台北的班机时间,幸好不是假日,所以不至于订不到位。接着,他便忙着关电脑、收拾衣物。一会儿,他的门铃响起。开门后,一群人鱼贯进入他的房间。
“齐先生,我们有帮你带一个人回来唷。”
什么跟什么!齐竞文没空跟他们开玩笑,继续低头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行李箱里,边说:
“我告诉你们,我有点急事要赶回台北一趟,晚上的表演就交给你们了。音响等一下要先去确定一下有没有问题,乐手在表演前一定要先调好音……”
众人先是莫名其妙的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起盯着齐竞文。
发现没人回应他,齐竞文才稍停手上的动作抬头。
“你们在发什么呆?”
“齐先生,你有一个朋友从台北来找你耶。”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齐竞文看到一个人影怯怯地站在门边阴暗处。
第十章
看见昕语,齐竞文先有一阵恍惚,彷佛在梦中一样的不真实。
“呃……那……你还要回台北吗?”一个员工白目的问,马上被另一个员工拍了一下后脑勺。
齐竞文这才回过神来。
“呃,好像暂时不需要了。”他收起恍惚的表情故作镇定。虽然他极想马上把昕语抱在怀里,好证实自己不是在作梦,但,在这么多员工和乐手面前他还是得保持老板的形象。
“那我们要不要再讨论一下晚上的流程?”一个女乐手促狭的向其他人眨眨眼。
“嗯咳。”齐竞文作势咳了一声,然后给了女乐手一眼“妳给我记住”的警告才说:
“你们先回去整理一下仪容,半个小时后会场见。”
“那,你的客人怎么办?要我们带她去休息吗?”另一个女乐手跟着起哄。
“不必。”齐竞文咬牙切齿,要翻脸了。
这招果然见效,众人马上一哄而散,留下一脸尴尬的昕语和面目狰狞的齐竞文。
好半天之后,齐竞文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打妳的手机好几次,妳都没开机。”
“真的吗?”昕语睁着眼睛,似是不信。
她是不信他会主动打电话给她,她以为那晚之后他不会再理她。
“那时妳可能在飞机上吧。”现在知道原因了。她没去海边望海,也没去药房买药,她在来垦丁找他的路上,害他担心得快得心脏病了……
望着她,她的神情是憔悴了一些,并没有她同事说的夸张,什么瘦了五公斤!那还成人形吗?!
昕语微微抬眼。来垦丁的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话要告诉他,可一见到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他凝重的表情吧,让昕语备感压力,深怕一不小心说错,又会有什么可怕、折磨人的结果。
齐竞文也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只是,他现在只想先做一件事。
“过来。”他张开双臂。
虽然他的语气很骄傲、很严厉,但昕语不介意当只让他“呼之即来”的小狈。她放下手中的行李袋,投向齐竞文的怀抱。
是他的香味。
是她的香味。
在两人紧紧拥抱的同时,也相互贪婪的呼吸着彼此的味道,就像某些动物会用气味来辨别伴侣一样。
“累不累?”彷佛过了很久之后,齐竞文才边吻着她的头发边问。
昕语在他怀中微微摇头。见到他,所有的疲累都消失了。
坐在飞机上她一直担心齐竞文会不见她。如果他不愿见她,她怎么和他把话说清楚?所以,她开始想着见他的办法──
假扮饭店女服务生敲门,他一定会开门吧?
或者,假装她是来参加新车发表会的贵宾?问题是她查得到发表会在垦丁的哪个饭店举办,却查不出要怎么冒充贵宾混进场。
到了饭店才知道那个发表会是露天的,只要时间一到,她往会场随便哪个角落一站就算是贵宾了。
害她紧张了半天。
后来,在饭店大厅听到一群正从外面进来的人谈起昨晚表演的事情,昕语赶紧冲上前去问他们认不认识齐竞文。
于是,她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见到齐竞文了。
“为什么跑来找我?”他明明知道原因,却偏要听她亲口说。
昕语抬起头望他。“我要向你道歉。”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因为……”她实在不是很清楚自己哪里让他不高兴。“为我曾经做过所有让你不高兴的事道歉。”
“妳做过什么事?”齐竞文可没这么好打发。
“呃……”这就是昕语头痛之处。想了整整两天,她还是想不出自己是哪里做错。
丙然。这个傻女人,她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前天下班时间我到妳公司去找妳。”
昕语马上质疑的皱眉嘟嘴。“哪有?你不是说那天你很忙没办法去找我?而且我还在健身房遇到你。”
说到这事,昕语也十分不解。他没时间找她,却独自跑到健身房去,这更加深了昕语心里的怀疑,那就是健身房里还有比她更吸引他的东西。
懊不会是另一个女人吧?
这是最合理的怀疑,因为除了女人,健身房里应该没什么会比她更有吸引力。
“因为想见妳,所以我特地抽出几个小时想接妳去吃饭──”
“你怎么没说?!”昕语懊恼的打断他。
对!都怪他,几十岁的人了还玩什么“惊喜”游戏,结果呢?的确是大惊喜。
“那为什么你又跑去健身房?”早知道他要约她,她就不必去健身房了嘛。
“因为我发现妳有事啊。”齐竞文淡淡说着。经过两天的沉淀,他已经试着把昕语背着他和另一个人交往的事看淡。如果他要喜欢昕语,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这回事、当作没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我有事?我没事啊,下了班我就去健身房了。”
“我看见妳和一个男人在大楼门口手牵手。”见她迟迟不肯说出事实,齐竞文忍不住了。虽然他一直叫自己忘掉这件事,偏偏他又还没老到得老人痴呆症。
“我和一个男人手牵手?”昕语先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像想到什么似的说:
“哦,我想起来了。”
哼,她“终于”想起来了。
“那是韶志。”
是吧,就说是她男朋友。
“你说你看到我和韶志在说话?那你怎没过来叫我?”她知道了,那天一定是因为他看见她和韶志说话,以为她和韶志还有来往。他,是在吃醋吗?
“妳还怪我呢,这么说来是我的错喽?”齐竞文冷冷地看她。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昕语有些急了。“那天其实下了班我就要去健身房,但是韶志跑来说要找我吃饭,后来我就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请他不要再来找我。”
“是这样吗?”齐竞文怀疑的瞇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