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昕语先瞪大眼睛看他,然后低头看着满桌的菜。“你以为我是神猪上身哦?”
她的话让齐竞文哈哈笑了起来。“我记得神猪只含凤梨不是吗?”
昕语作势再瞪他一眼才说:“那是被宰之后。”说完再也忍不住笑了。
面对他,她真的很难生气,更何况那些情绪是来自于她自作多情,她怎能怪齐竞文。
“有没有人说过妳笑起来很美?”齐竞文突然问。
昕语微微一怔。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这句话很普通,一点其它的含意都没有。她在心里催眠着自己,嘴里轻哼了一声才故作不屑的说:
“在说我是被宰的猪之后才赞美,太迟了吧?”
“那么要怎么样妳才肯原谅我?”齐竞文又眨着他迷人的大眼睛,满盛着讨好的无辜望着昕语。
“你负责吃掉这些东西,我可能会考虑一下。”昕语夹起火锅里的菜回报他。
“妳把我当同类就是了。”
“我们本来就是同类。”好像不需要她提醒吧?
得到报仇的快感后,昕语这才满意的低头开始吃她碗里的食物。
齐竞文没有吃,只是望着她长长微翘的睫毛在下眼皮投射成两道弧线,尖俏的鼻头因为火锅的热度而微微泛着油光,没了唇膏却依旧红润诱人的嘴唇……
察觉到他的眼光,昕语抬头,正好逮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吗?”不会是沾到什么吧?昕语边想边举起手模着脸颊、嘴唇四周。
“没什么。快吃吧,要不然来不及看电影了。”齐竞文举起筷子。
他真的很喜欢看她的每个表情,无论是蹙眉、嘟嘴、笑脸或心情不好时的失落……他真的再也无法将她从心中抹去。
如果他的头脑还有一些清醒,应该吃完饭后就把她送回家去,从此不要再联络。然而,他也不过是个平凡人,明知道有错、还是故意要去犯的卑劣平凡人。
他不要求别的,只要能和她吃吃饭、听听她说话、看她开心的笑就好了,他不要求太多。齐竞文这么告诉自己。但是,他真的会因此就满足吗?
“妳确定妳看完电影不会太晚?”只要她稍有犹豫他就放弃。但,昕语只说:
“不会的,我打个电话回去就行了。”
买了电影票,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放映厅,就在昕语忙着适应光线的落差时,齐竞文忽然牵住她的手,领着她往座位走。
当齐竞文的手碰触到她时,她就像被雷击中一样,整个人、整颗心都麻了;她的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办法想,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往前走。直到安全坐到座位上,昕语才确信自己的心还在跳着。
直视着前方的萤幕,昕语静默无语,手上彷佛还有齐竞文的手温。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牵她的手。这么白痴的问题就不用问了,他一定是怕她在黑暗中跌个狗吃屎,搞不好还连累他……就像上次他从座位上牵她起来同样的道理,完全的君子风度。
电影开始了,专心点吧。齐竞文选的是部寻宝探险故事,知名的男主角、美丽的女主角、看似吸引人的剧情,昕语眼睛看着,心却只留意着邻座的一举一动。
她端正坐着不敢有丝毫的歪斜,就担心齐竞文误以为自己在诱惑他,他……会受她的诱惑吗?她还是忍不住想。
齐竞文当然不受诱惑,因为他的一颗心早已悬在昕语的身上。不用眼睛,他照样可以看见她美丽的侧面;他感觉到她细微的呼吸,不知是发梢抑或是身上带着的淡淡香味。
尽避他一直抑制自己对她的情感,但他的心志就是不听他的;他不仅没有和她保持距离,还主动牵她的手。他想就这么一直握着她的手到电影散场……只是啊,用什么理由?
他连喜欢都不敢向她承认,凭什么握她的手?
这真的是一件很残忍、也很折磨人的事。明明喜欢一个人,却要硬生生扼住自己的感情,就像脖子被掐住无法呼吸一般。
就在齐竞文觉得呼吸困难、难以安坐时,旁边的昕语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往椅子里缩了起来。
怎么了?这电影有这么恐怖吗?齐竞文莞尔转头,只见昕语正为自己的失声惊叫感到不好意思而摀住嘴巴。
“对不起,我叫太大声了。”昕语仍摀着嘴小声道歉。
齐竞文没有说话,想也不想便将她摀着嘴的手握在自己手掌心里。
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像一片舒适安稳的海洋,让人忍不住想纵身跳入,感受在其中载浮载沉、没有压力恣意遨游的快意。
昕语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他了。
齐竞文更无法欺骗自己,他的感情分明凌驾在理智之上。
握着她的手,抚触她细女敕的皮肤、感觉她纤细手指的形状,齐竞文的心有喜悦也有沉重。这一刻,什么事业优先、什么有没有资格爱的顾虑都暂时被抛到一边,路已走到这一步,他要想的是怎么做才能不让昕语受到伤害。
如果他无法让自己不爱她,那么,至少控制自己,少爱她一点。
第六章
走出电影院后,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昕语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才想到她把手机切成静音。拿出手机一看──
哇!五通未接来电!不会吧?
打开一看,原来是韶志。他找她……什么事?
就在昕语迟疑着该不该在齐竞文面前接他电话时,发现到旁边正有双眼睛质疑的看着她,她只好赶紧按下通话键。
“昕语,妳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韶志劈头就像火烧般,问问问,连三问。
他紧张的语气让昕语啼笑皆非。他何时这么紧张过她?
“我刚看完电影。有事吗?”昕语尽量轻描淡写。虽然已和韶志分手,但她还是不想齐竞文知道这是韶志打来的电话。
“我们不是约了今晚吃饭?”气急败坏的。
“吃饭?有吗?”昕语微微蹙眉。
啊!那天他打电话给她时的确提到了,可她并没有答应呀。
“明天我再打给你好吗?”昕语不好意思的觑了齐竞文一眼,他无所谓的回她一个笑容。
好不容易结束了和韶志的通话,昕语正想着该不该告诉齐竞文那是谁的来电,就听到他问:
“男朋友打的?”
昕语望向齐竞文的眼睛里有着惊讶与莫名的心虚。她为什么要心虚?她已经和韶志分手了不是吗?
“是前男友,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既已分手,他还打给她、约她吃饭,齐竞文一定会以为她和韶志藕断丝连吧?
齐竞文故作大方一笑打断她:“妳放心,我不会过问妳和妳男友的事。”
“是前男友。”昕语再次高声强调。
“干嘛这么激动?”齐竞文故作轻松的笑着,心里却是酸得要命。
她很激动吗?好吧,算她激动好了,她就是不希望他一直以为她和韶志还在一起。就算他不喜欢她,也不必硬把她和韶志凑在一起。
上了齐竞文的车后,昕语还是不大开心,只顾闷着一张脸望着窗外,一点都不理会齐竞文。
“怎么了?电影不好看?”齐竞文装傻。
“不会呀。”
“那干嘛臭着一张脸?这样会变丑喔。”齐竞文边说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当他的手一模到昕语的头发,昕语心里所有不好的情绪马上烟消云散,忘了自己在气什么。
厚!谁叫她心肠软、好说话,让他这么模模头就什么恩怨情仇一笔勾销了。
然而,就在昕语转头准备表示自己的“宽容大度”时,齐竞文的手掌却往下移往她的脖子,将她拉向他。昕语还未意会过来他想做什么,一个温柔的唇印已烙在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