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尘笑笑,推门出去,谁知门甫一推开,一个人摇摇晃晃撞了进来,楚落尘一个跟跆,几乎被他撞倒,冷清寒身形一晃扶住他,目光冷冷的瞪视那名差点伤了他的不速之客。
店小二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哈腰道:“真对不住,扰了贵客的安宁。”随后望向那人,店小二的眼神立刻化为鄙夷!“你还不快滚,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白吃白喝了十几天没钱付帐,咱们没报官已经不错了,还不带著你老娘滚上身痨病,若死在咱们这儿多秽气呀。”那人一身青布短村打扮,面容憔悴至极,向著店小二连连打揖,“小二哥,家母重病,小生手头也一时拮据,您行行好,将来小生有了银两,必定加倍奉还。”
楚落尘听他的谈吐似乎是个读书人,却不知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去去去,”店小二叱道,“少罗唆!咱们已让你白白吃住了十几天,你还要怎么样?走了走了。”
冷清寒打从见到那人就似有熟悉之感,此时细细打旦里后,更加确定他的身分,纵使他一直卑微的低著头。
“冷致远!”她冷冷的唤。
那人身子一震,抬起头来,那是一张很清秀的脸,带著斯文的书卷气,眉宇间竟与冷清寒有几分相似。
他原本不习汪出息到冷清寒,此时定睛一瞧,惊得是面青唇白,瑟缩不敢说话。
楚落尘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在床上坐下,静观其变。
店小二面露惊讶之色,“这位贵客,你认识他?”冷清寒并不理他,再次向那人唤道:“冷致远?”
“二……二姊。”那人嗫嚅,声音几不可闻,他正是冷清寒同父异母之弟,冷致远。
“那女人也在这里?”
悚然一惊,冷致远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二姊,我娘已经病重,神智昏沉,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他明白二姊对他母亲的恨,毕竟当年娘确实待她们姊妹极一可刻,甚至间接害死了大姊,所以对她的报复他并不怨,但今天娘已落至这般田地,遭到了报应,不能放过他们母子吗?
冷清寒皱眉,“你起来。”
冷致远依然长跪,不言不动。
“叫你起来,你没听见吗?”冷冷一叱,冷清寒提高声音。
猛打一个寒颤,冷致远怯然站起,不敢作声。
自怀中掏出一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她走过去塞进他掌中,冷冷的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怔怔的望著手中的银票,冷致远不敢相信的望著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不走?”
冷致远再次跪下,欲向冷清寒磕头,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再也跪不下去。
“我说你可以走了。”冷清寒暗叹一声,他真是愣得可以。
眼中有泪,冷致远长长一揖,没有再说什么的转身离去。
惊讶的看著眼前的巨变,店小二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冷清寒冷冷开口赶人,这才慌忙离去。
这一切楚落尘全看在眼里,欣慰的露出一抹明若春阳的笑。终於,寒儿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放过了她的后母,也……放过了她自己。仇恨本就不该属於她呵。
七天后,官道之上,一辆马车徐徐行驶。楚落尘斜靠在马车内置的软榻之上,冷清寒则坐在他身侧,温柔的望著他。
原本计画六天前就起程的,但楚落尘的身子经那几日折腾,再抵受不住,方才躺下即大病一场,使行程不得不延后。
脸色仍极是苍白,但这会他的神色却很愉悦,“残月楼是你的心血,交给雄飞你会心痛吗?”
冷清寒柔和的笑道:“怎会,待这次回残月楼交代一切后,我们就回聆雨轩去,你正好也可以调养身子。”
“是啊,待我在聆雨轩方圆十里布下阵法,便再也无人可以打扰你我清逸的生活了。”楚落尘轻笑。
冷清寒挑眉,“你想占山为王吗?”
炳哈一笑,他将她拥入怀中,“你说是就是吧,与你一起,即便占山为王又如何?”
她靠在他身上,脸上有著幸福之色。是啊,只要他们在一起,其他的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君若天上云,侬若云中鸟,相依相恋,天上人间!
君似湖心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怜,浴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若昙花一现。
竹林晚归,飞雁南归了呵!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