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年初无意之中,网上看见《凤舞九天》一书,结识了乐琳琅,很快便是被《凤》书大气慷慨的构架,曲折巧妙的故事情节设置,惊诡的悬念深深吸引住。
《凤》书,看似波澜不惊的表面蕴含重重杀机,写尽凤城离合沧桑,尽避古人有云“旁观者清”,但是我们这些局外人都禁不住暗暗为主人公凤天影捏把汗,一直追看下去,哪知结局出人意料,更是惊喜连连!
最为在下与读者倾慕的是,乐琳琅的写作风格如天上白云,渺不可寻,可又是这般打动人心。她之写法,文章比作曲谱——声壮时如铁骑入枪冗冗;声高时如风清朗鹤唳空;声幽时如落花流水溶溶;声低时如女儿语小窗中。
盼完了《凤》,好久不见乐琳琅的新作,实在是心下苦等,终于,好消息传来,乐琳琅新作《名冠天下》横空出世。在下拿到手稿,禁不住喜悦先睹为快,阅完不禁拍案叫绝!
喧闹的城市花园中,许久不曾见到这般能让人静静坐着,品一杯花茶,就着傍晚夕照的阳光看下去的好书了!
《名》书文字如同乐琳琅大作一贯的华丽而趣味横生,但是情节构思明显更加精妙绝伦,如电影的蒙太奇,起伏跌宕;而人物刻画也是愈加得心应手,新颖独特,个性鲜明,让在下读之,欲罢不能!
说到意境,《名》书远远超过现时网络上大多纯言情与纯武侠,《名》书中写青涩又细腻的感情,带着淡淡的回味和感动,温馨和刺激描写得都很细腻,读起来也很有味道;而场面叙述气势恢弘,却是一针一线,分明清楚,足见乐琳琅的深厚功底。
在下言尽于此,希望各位书友能一进《名》书的世界,欣赏这一朵悄然开放的奇葩,动人心魄的美。
2007.12.09
敖:旧客听雨,Sohu,幻剑知名写手;《越阳光,越死亡》获得2007年11月第一届“问鼎搜狐”大赛灵异类冠军,代表作玄幻武侠大作《九玄》正在幻剑书盟火热连载,屡屡刷新幻剑纪录,是为幻剑08年第一季主打扛鼎之作。
第一章情花催人老(1)
便阔平坦的荒塞上,暮霭,映带着远天的几点归鸿。
塞外荒漠,朔风扑面,黄沙莽莽,显得颇为荒寂。风沙里捎带着清脆的驼铃声,戈壁上骆驼成群,一队商旅带了许多丝绸茶叶出塞远赴西域。
猛禽唳空,商队中有人惊呼着指向天空,一点黑影高空翱翔,无数飞鸟拍翅惊逃,或遁入戈壁外的山丘岩缝或投入稀疏的树林匿踪藏影,独留那百禽之王于苍穹盘旋。
鸟瞰大地,苍鹰似是发现了什么,突然俯冲而下,如苍穹射出的一支箭,投向沙漠戈壁远方那片辽阔的塞外草原上。
草原上牛羊成群,牧民搭着蒙古包,民随畜牧逐水草。这里多柽柳、胡杨、白草。草原尽头一座繁华古城——突耶的都城图兰朵,城内柽柳依依,有雄伟的佛寺和宝塔,有整齐的街道。巨大的白色宫殿屹立在古城中央,临了前方一处湖泊。名为圣湖的湖泊有一个奇怪的脾气——喜欢迁移。当年突耶的第一代女王洗过长发的圣湖碧波荡漾,天鹅成群,莆苇茂密,而现在已变成了一片干涸的湖床,雪白的盐粉终年在湖床上。
圣湖干涸时,中原的北方边境积石山中突然多出一个湖泊,野鸟栖来,鲤鱼戏波,于是就有了圣湖迁移一说。
少了圣湖的图兰朵水源紧缺,子民们由起初的殷殷亟盼到如今的怨声载道,皆因现任的女王无法掌握圣殿中的婆罗门经典、术数,无法唤回圣湖,渐失民心。
民间以白珠五斛换水一缸,宫殿里一处泉眼却终年为女王流淌着甘甜清澈的水。
流水潺潺,曼妙的歌声飘出,宫殿内的卫兵心知女王又在泉边洗发。
金色的长发丝丝漾在清澈的水面,手持象牙梳子的女王以水为镜,顾影自怜,“剌剌,这宫殿里最耀眼的光芒在哪?你快为我找来。”
“女王陛下,”哈剌刚走到泉边,绑了银片护甲的膀臂上托着一只苍鹰,右手抚于左胸,细细的眉眼弯带着谄媚之笑,“宫殿里最耀眼的光芒就是陛下您,天上的太阳也没有您的金发来得璀璨夺目!”
“剌剌,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就在你的巧舌吹弹间,真是让人百听不厌!”水仙般自恋的女王一遍遍地梳洗着长长的金发,发梢滴落浑圆的水珠,丁冬!水面泛开圈圈波纹,模糊了漾在水面的一抹倒影,“你就用这动听的声音来念念奴人捎来的信。”
“遵命!”哈剌从绑于苍鹰利爪上的一截竹管里抽出一卷薄笺,展开了,清清嗓子念道,“中原天子已派遣一品大员率一支奇兵出使六国,即日抵达北部边境,皇姐与那只姓哈名剌会摇尾巴的九尾狐可早作打算。出使大臣名东方天宝,这个人喝了酒就是个疯子,醒了酒就是个傻子……”念到此处,哈剌模了模鼻子,信手丢掉薄笺,从袖口里再抽出一卷画像,刷地展开,指着画中栩栩如生的人像说道,“女王陛下请看,聿叱达初到中原时曾在相爷府一间闺房里盗来这张画像,画中之人正是此番出使六国的钦差大臣东方天宝,此人身上颇有传奇色彩,如兖与聿叱达私晤时也曾提及此人,据说此人一身是胆,敢出险招,多谋善断,时而做癫狂痴傻之态,行事往往出人意料,让人模不透心思!也有人说此人肝胆煦若春风,气骨情如秋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最让我感到惊异的是,居然有人称赞此人——谈笑间扭转乾坤,以谋略睥睨天下!炳……说得跟神似的!”哈剌哼笑连连,这位突耶的智囊似是十分不服气,笑意轻蔑中透着些许自负。他实是迫不及待地想会会这个叫东方天宝的人,想看他败于自己手下后伏地求饶的狼狈模样!
啪嗒!
女王手中的象牙梳突然落了下去,“咚”的一声坠入水中,金色刘海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闪出异彩,牢牢盯着哈剌手中那幅画像,“想不到中原还有这等风华绝代的人儿!看他的眉眼、他的笑……”琥珀色眸中一片痴迷,对美丽而赏心悦目的东西,女王一直有一种独占欲,此次也不例外,“剌剌,速速把这绝色的人儿摆到宫殿里来!啊,瞧他唇边弯的笑弧,我要让他每天都只冲着我笑!”
炳剌似是正中下怀,细细的眉眼狡诈地一眯,躬身笑答:“遵命!”
北方边境,山峦叠嶂,蜿蜒横卧,险峰怪石,直插云天。
北麓人烟稀少,山中只见猎户樵夫,终年只闻丁丁伐木声。
这一日,幽静的山谷里忽来一人引吭高歌——
莫道行路难,只是路行远,陌上杨柳依,谁是故里人?
旅人旧梦累,马蹄声儿碎,请问故里人,谁能共我醉?
唱的竟是一曲《行路难》。
如酒疯子般癫狂的歌声伴着细碎的马蹄声惊荡在山谷,打破了山间宁静的早晨,崎岖的山路上晃动着几点黑影,七匹马儿驮着主人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赶赴边境,马儿已疲惫不堪,口鼻喷着粗气,于路径上艰难而缓慢地前行。
一行九人由中原一路向北,离了人烟稠密的城镇,一直到了玉阳关,只见两面山峰耸立,刀切般的峻峭,真是雁飞不到,唯有一条羊肠小道,盘旋曲折,通向最北面一片环形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