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不好了、不好了,开始发作了,好痒呀!
尹天慈一边小跑步,一边忍受渐渐袭来的搔痒。
一进配药房,她就把三袋荷叶随便扔下,二话不说就又跑开了。此时浑身的搔痒如火烧上身般袭来,教她想忍都忍不了。
宋禅风看她猴急似的跑开,只好自己把三袋荷叶拿进屋里。
荷叶会吃人吗?她跑得那么快是干什么呢?他实在不了解她。
其实经过这一个多月,他已经肯定她的工作能力,她可以称得上是勤劳的好下人,有时候甚至还能帮他计算简单的药剂分量。本以为她一个乡下姑娘,除了干点家务外就没有别的本事,哪知一个偶然的机会,竟然让他发现她对算术还挺有天分的,计算得又快又准确,着实令他大吃一惊。到后来她才说是因为经常去市集卖自家种的蔬菜,长久下来自然就计算得快了些,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她!
不过还有些事情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那样迁就、包容他?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治风湿的药吗?面对宋家人的压力,她为什么没有半点的反抗?
当她面对他的坏脸色时,总是能用笑容回应;虽然她笑起来的样子不能算美丽,但却是真诚的,让他不知不觉感到丝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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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宋禅风手上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肚子也饿了起来。
自从吃过尹天慈做的饭菜后,他的胃口比以前好了很多,身体状况也改善了,连家人都说他结实了些。虽然他嘴上还是死不承认她的好手艺,但心里是明白的。
但这次当他跨进庭院时,却没有听到那有趣的乡下小调,让他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宋禅风走入正房,看到桌上已经摆好香喷喷的饭菜,却不见尹天慈的身影。每次她不都是大喊一声:“你回来啦!”来迎接他的吗,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他看了看饭菜便退出房间,直奔那小小的仓房。
“开门。”他语气生硬,固执到不愿意去敲门,心里别别扭扭的。虽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但自从她住在这里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来,连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可以!”尹天慈听出是宋禅风的声音,紧张的大喊。
天!她现在这副样子教她要如何见人?
懊死的荷叶!她尹天慈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就败在这小小的中药上呢?
宋禅风二话不说,一脚将紧闭的门踹开。
“哎呀!”尹天慈惊慌大叫,来不及藏身就被他抓个正着。
当宋禅风抓住她的衣襟,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的那一刻,着实一惊!
“妳的脸……”他愣愣地盯着她的脸。
这还是人吗?明明就是一个猪头!看她满面通红,眼睛四周也肿了起来,再看看她的手臂,也是红红的,而且还有抓过的痕迹。
她一定是过敏了。
“别再看啦!”她推开他,扭过身子背对他,“你吃过饭了?我这就去收拾。”她稍微冷静一下,准备绕过他离开这里。
我的娘呀,窘死人了!
当她与他擦肩而过的一剎那,他蓦地拉住她。
“为什么过敏?”
她一定痒得很难受,看到她那红肿的脸,他竟然泛起一丝不舍。
“没什么,一会儿就好了。”尹天慈转过脸朝他笑了笑,彷佛这个差强人意的苦笑就能证明她没事。
“说!妳对什么过敏?”宋禅风拉下她那只抓痒的手。
什么没什么?脸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荷叶……”尹天慈低下头,不再看他那双冒火的眼睛。明明她是受害者,还要被他吼,到底讲不讲道理嘛!
“那妳怎么不告诉我?”他又吼她。
尹天慈猛地抬起头,凶巴巴地瞪着他,不甘示弱的朝他大吼:“如果我不去做,你会给我风湿药吗?”
听到她的话,宋禅风敛下怒气,瞇起眼斜睨她;在脸上伤痕的衬托下,他看起来更加邪气满身。
“为了那风湿药,妳什么都愿意做,是吗?”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弄。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就这样随便要挟我吗?”她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哼,笑话。”他轻哼一声,接着忽然贴近她红肿的脸,仔细地察看。
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窘得她连忙后退,却被他拉了回来。
尹天慈浑身不自在地被他盯着瞧,她从没这样脸对脸地面对过异性。爷爷和女乃女乃告诉过她,男女授受不亲,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好尴尬。
“你、你看完了吗?”她感觉自己的脸好热,不过幸亏因为过敏本来就红肿不堪,就算再红一点也不会被当作是难为情。
“真是可笑的脸。”语毕,他随即转身离开。
看到他离开,尹天慈迅速把门关紧,背靠着门,双手扶住热辣辣的脸蛋,心跳得厉害。
老天,宋禅风长得也太……太俊秀了吧!
尹天慈心中不禁感叹,秋儿告诉过她,二少爷原来是一位人人爱戴、谦虚温和的好少爷,不幸遭受那样可怕的事情后,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坐在由箱子拼起来的床上,回想着他如雕刻般的五官,脸上堆满了笑容,连浑身的搔痒也没了感觉,只是自顾自的傻笑。
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虽然这一点是在他们接触一个多月之后她才发现的。
尹天慈就这样自我陶醉了不知多久,才猛然想起是该工作的时间。
她强忍着浑身的搔痒,奔向正房去收拾碗筷。
当她进入正房时,却发现桌上的饭菜完全没有被动过,而宋禅风也不见人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今天的饭菜不合他的胃口?也不对啊,如果真的不好吃,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找上门来斥责她一番。
真是怪了!尹天慈一边想一边收拾饭菜,虽然全都凉了,但是也不能浪费,留着晚上热一热再吃吧,乡下孩子最痛恨浪费粮食了。
收拾完碗筷后,尹天慈又继续去洗上午留下来的那堆脏衣服,她一边抓痒一边搓衣服,真是忙坏她了。
眼见着脏衣服一件件地减少,她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可以赶在天黑前把衣服洗完了,不然又要挨那些娇贵女人的骂。
“喂,过来!”
尹天慈正搓着衣服,忽然听到宋禅风的声音,看他左手拿着一个砂锅在唤她,她马上朝他跑过去。
“什么东西,吃的吗?”她随口问,伸手接过砂锅。
“打开看看。”
尹天慈照他说的将盖子打开。哇,还冒着热气哩!一定是好吃的……可是,味道好像很奇怪耶!
待热气散开后,她才看清锅里的东西,不禁令她瞠目结舌,差点把砂锅扔在地上,幸亏宋禅风眼明手快,不然就完蛋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恶心死了!”尹天慈一脸嫌恶的表情,不愿再多看锅里的东西一眼。
“哼,亏妳还是个种庄稼的,连蟾蜍都不知道。”宋禅风轻声冷笑。
“蟾蜍……蟾蜍我是见过,但是这两只蟾蜍可是在砂锅里呀。”她只要一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就忍不住反胃,实在太恶心了。
“难道你们乡下人不吃吗?”宋禅风认真地问,蟾蜍可是好东西啊,这锅蟾蜍汤不仅清热解毒,还有很多肉呢!
“难道我们乡下人都饿疯了吗?”她没好气地说,难道乡下人就得吃这怪东西吗?
“哦……把砂锅拿到妳的房间,我一会儿就过去,等我。”他吩咐完就走了,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喂,宋禅风,如果你要吃牠们我不管,但是不要在我的房间吃。”尹天慈朝他的背影大喊,但得不到任何回答,只好乖乖的把这锅清水煮蟾蜍端到房里等着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