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尹天慈被宫碧凝拉到后花园,两个人坐在凉亭中休息。
“小姐,明天就要成亲了,您一定很高兴吧!”看到她家小姐生得这般明艳动人,尹天慈心里不禁有几分羡慕。
“高兴?嗯,挺高兴的。”宫碧凝机灵的转动眼睛,调皮一笑,心里却别有一番想法,“天慈,妳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啊,我的家人和朋友。”尹天慈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说的不是那个,我是问妳有没有心上人?”
尹天慈摇摇头,“没有。”
“妳想成亲吗?”
“没有男人愿意娶我的。”此话一出口,尹天慈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事实如此又能怎样呢?
“为什么?我觉得妳是个好姑娘啊。”
尹天慈没说什么,指指自己的胎记,宫碧凝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有不错的人家要娶妳,妳会不会嫁?”
“小姐,不要问我这么复杂的问题,您说的『如果』是没有可能啦!”
“我就是要问妳嘛!妳到底要不要嫁呢?”宫碧凝不屈不挠地问。
“如果我们是真心相爱,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嫁呢?”她也好向往会有那么一天。
“漂不漂亮有什么关系,妳会有一个好丈夫的。”宫碧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认为漂亮的脸蛋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确实是很有好处的。
她带着一抹令尹天慈难懂的笑容凝视着绽放的桃花,起身摘下一枝粉女敕女敕的桃花别在尹天慈的发上。
“天慈,谢谢妳。”宫碧凝意味深长地道。
第二章
夜中,尹天慈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因为她听到房中有动静。伴着隐隐月光,她发现屋中真的有第二个人,还是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人。
“老爷,这么晚了……”
“天慈,我们全家对不起妳!”
语毕,宫令培迅速封住尹天慈的穴道,令她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只能双眼圆瞪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老爷这是在做什么?她无奈地把所有的疑问和惊恐闷在心中。
不一会儿的工夫,她看到宫夫人和宫碧凝抱着红嫁衣及一大堆首饰来到房内。
“天慈,我们对不住妳了。夫人,快点把天慈打扮好,时间不多了,家当细软都装上马车了。”宫令培掏出一封信,又用刀子轻轻划破尹天慈的食指,血珠立即冒了出来;他拉着她的手在信上按下指印,再把信塞进信封封好放在她身旁,随即离开房间。
老爷为什么要让她按指印?难道那封信是她的卖身契?一股不祥的预感将尹天慈笼罩。
“天慈,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禅风他是个好人,如果他娶妳,一定会好好待妳的;就算他不娶妳,我们也给妳留下足够的钱,妳可以和家人过上丰足的生活,妳只要忍耐几个时辰就好了。”宫夫人一边道歉,一边急忙帮她换上红嫁衣。
什么没办法的办法、什么禅风、什么娶不娶的,这些都是什么啊?夫人、小姐,为什么要给她换上嫁衣?
尹天慈在心中无休止的叫喊,好想挣开她们,但是根本动弹不了,明亮的双眼中布满惊恐和愠怒。
“天慈,这里有两张一万两的银票,算是我们给妳的补偿,我把银票放在妳的兜衣里面了。”宫碧凝把银票折好,塞入尹天慈的兜衣内,“娘,快点啦,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别催啦,这就好了。”
爆夫人手忙脚乱的为尹天慈打扮好,轻轻抚模她的脸蛋,心中满是歉疚。但为了唯一的宝贝女儿,他们只能出此下策,让尹天慈代嫁。
“天慈,我们全家对不住妳了。”
语毕,宫夫人欲给尹天慈下跪,但硬被宫碧凝扶起。
“娘,妳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已经给天慈很多银子了,她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们快走啦!”宫碧凝实在是一个被宠坏的千金,在她眼中银子是万能的,就连出嫁这等事情也可以用银子解决。
“碧凝,不许妳这样说。”宫夫人斥责女儿的不懂事,“天慈,我们走了,妳自己保重。”她最后深深望了尹天慈一眼,那双明亮的大眼中闪烁着惊恐和失望。
她怕了,堂堂宫夫人竟然怕一个二十岁的小泵娘!恐惧彷佛是一把利器,深深刺痛她的心,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都是出自于自私的母爱吧!
爆夫人不忍也不敢再看尹天慈,把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后,决绝的和女儿踏出房间。
爆令培率领妻女及老管家离开生活近二十年的宫府,连夜奔往洛阳的大哥家。
爆府现在已经成了没有主人的宅子,等到天亮,府中上上下下十来个佣人,也将各自拿着宫令培事先准备好的银两各奔东西。
深夜,在幽静漆黑的房间中,尹天慈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端正的坐在床上,凝视垂在眼前的红盖头。
她竟胡里胡涂被人利用了,怎么办?她究竟该怎么做?想逃,却无法动弹;想喊,却开不了口;想哭,却不允许自己怯懦。
她心中充满恐慌,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运会怎样。
般不好她会被有钱有势的德鹤堂以欺骗的罪名送去衙门,到了那时候,可不是光说理就能说清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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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宋府──
“老爷、夫人,不好了,宫老爷和他的家人都不见了!”宋家负责接新娘的小顺儿急忙从宫府赶回来禀告这突发事件。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热闹的宋家大堂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的亲朋好友无不屏息等待下文。
“怎么回事?小顺儿你快说!”本来喜气洋洋的宋仁合听到此事,脸色立变。
“是啊,你快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宋夫人也着急起来,今天是她儿子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出乱子。
“老爷、夫人,我们到了宫府之后怎么都找不到宫老爷和他家人,只有在房里发现一个身披嫁衣的姑娘,我们问她是谁她也不回答……对了,她身旁有一封给老爷的信。”小顺儿急忙呈上信。
宋仁合拆开信封,和宋夫人粗略看了一遍,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信也随之落在地上;宋夫人怕丈夫气出病,连忙上前安抚。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要去看看!”宋仁合甩开妻子的搀扶,就要往大堂外冲。
“仁合,你的身子……”
“爹、娘,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身穿新郎喜服的瘦高男子冲了进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喜气洋洋的婚筵会变得躁动不安,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宋仁合心中一紧。宫令培那狡猾自私的一家人,就因为禅风的残疾不肯把女儿嫁过来;他们为何不面对面说个清楚,何必等到成亲之日才找个人来代嫁?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本该有的信用?
他们打定主意另外找个姑娘来嫁,这样就算是对宋家的补偿吗?
宋禅风看到地上的那张信纸,毫不犹豫的将它捡起,左手一抖将信纸展开,仔细阅读起来。
顿时,大堂内静得出奇,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反应。
片刻之后,宋禅风读完这封可以说是嘲讽他的信,他定定的立在原地,沉默不语,平静的把信折好揣进怀里。
大堂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本以为身为新郎的他会勃然大怒或者伤心欲绝,但他反而冷静得骇人!
“爹、娘,婚事照常进行,我要娶尹姑娘。”
宋禅风冷冷启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禅风!”宋仁合被儿子的反应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