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总会让她无可避免想到当年那个晚上。她早该从他不正常的举动中瞧出端倪,却因为“求婚”二字,令她鬼迷心窍。
也许陷入爱河的人即使这样,也不会有心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晚林梓铭看著她,或许就是在算计今后要如何残酷地报复她。
可笑的是,自己还曾痴心妄想能得到所谓的爱情,真是讽刺啊!
童舒一直冷眼旁观,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不过即使有什么计谋,也休想再伤害她,一无所有的人是最无所畏惧的。无所谓得到,也不害怕失去,林梓铭,尽避放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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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这些日子,她是不用为生活金钱奔波,处处养尊处优,可是……
那些简单而宁静的快乐回忆,总会不时地刺激著她,让她越发厌恶这个金色牢笼。她早巳得到宁静,只是胸中郁气缠绕,没有打开心扉。
“住得还习惯吗?”林梓铭不请自来,穿著睡衣直接坐在床上,不知情的人自会联想到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画面。
多此一问!童舒冷哼,没有理会。
他笑笑,没有在意,沉默著打量她。
她瘦了,以前圆润的脸蛋现在变尖,整体线条还是很优美。
她还是不十分漂亮艳丽,但最初吸引他的,从来就不是漂亮!
但现在童舒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有以前那种爱慕、羞涩和温润,反而充斥著愤怒嫉恨,甚至淡漠。
“待会可以出去看看你父亲,我陪你。”
“想去炫耀你今天的成就,自己一个人去就好,我并不想充当无聊的观众。”
“他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拜你所赐。”
“我自从那次之后,并没有任何针对你们的行动。”
和他无法沟通!童舒拿起沙发上的报纸,不再理会他。做过都已做过,现在又想把以前所做的事一笔抹煞?笑话!
“我们难道不可以认真理智地谈谈话吗?”林梓铭走过来抽走她手上的报纸。沐浴后的肥皂香味扩散到空气中,充斥在她的鼻腔里。
“谈?”童舒向沙发里面挪动,调整呼吸后回视他的眼神。“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或许可以谈谈你这样无缘无故『囚禁』我,会得到什么法律制裁。”她冷言讽刺。
“你变了。以前你不会这样咄咄逼人,像个小剌猬。”
林梓铭叹息坐在她身边,沙发陷下去一块,童舒心也陷下去一角。
变?他还好意思说她变了,这又是谁造成的?简简单单一个“变”字,他可知道其中滋味?
她好恨,又有谁来怜惜她的苦?不变,难道继续任人欺侮、任人践踏?他也不应该在“刺猬”前面加上“小”,这话包含太多暧昧与宠溺,他们才没这么亲昵。
“很抱歉让你看不顺眼,不过你大可另寻清静,何必自找麻烦。”
“请考虑我的忍受底限。”
“不在我考虑之列。”
“小舒。”
“我们没这么熟。”
他的眉头紧皱。“你根本不想听我解释整个事情由来,你的恨没有依据。”
“如果你要解释何必等到现在,狠狠甩人一个耳光再来说对不起?林梓铭,你该去看医生。”
“设身处地,你也一定会这么做,被仇恨左右的人,并不会在与之相关的事上条理分明。”
“我没兴趣听你分析人性。”童舒一口拒绝。“我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赢了,而我没有能力去惩罚相报复你,就这样。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无聊?告诉你,你那些花言巧语我早见识过了,人不会在一块石头上跌倒两次!”
一阵沉默,童舒反而有点不安,她至今仍不习惯与他共处一室。
林梓铭看她渐渐不耐烦,轻笑出声。
她忍住将他赶出门的冲动,静静望著窗外。小鸟不停吱喳叫著,停在一个树枝上,四顾张望,又任性飞向远处。
“你知道吗?”林梓铭走近,托起她的下巴。力道不大,却恰好让她无法转动月兑离。他笑了,俊美笑容里有著惯有的笃定和自信。“你这样我反而放心。”
童舒眼睛依然看著颤动的枝桠,但他不在意。
“因为恨也是一种情绪,等你真正对我视而不见的时候,才会不爱我。而现在你仍然爱我。”
他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离开。
童舒望著那个背影,感觉世界在眼前模糊放大了。她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还要继续跟她纠缠下去,他什么都知道!
第九章
“哥,她不见了。”
椅子转动,赵凌扬手转著钢笔一派悠闲。“她?哪个她?”
赵熹然冷笑道:“你还在装糊涂。”
真苦恼!只见赵凌扬摇头苦笑道:“童舒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担心。”
“已经一个星期了,她连班都没上。”
那次离开后,他几天没去找她,一来是怕尴尬,还有藉机冷却自己的情感,既然得到明确的答覆,那么就放轻松做好朋友吧!但几天后却发现找不到她了,问书局里的人,却都说没来上班。
不清楚是不是他的话惹她不开心,故意躲避他,可等了一个星期还不见回来,这就不是赌气或者面子问题了。他不禁自责起来。
“那报警好了。”
“哥,你还在说风凉话。”赵熹然瞥他一眼。“你说,童舒是不是给姓林的带走了?”
这小子不笨嘛!赵凌扬暗笑,脸上仍一派严肃。“你又没有证据。”
“林梓铭最近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公司也不多停留,整日行色匆匆,八成有问题。”也许出於妒忌,童舒失踪,他首先想到的“凶手”就是林梓铭,因此留意了下他最近的动向,肯定有问题
“你有当侦探的潜力。”
“只是因为关心。”
“你应该听过关心则乱。”
“不要再打哈哈了好不好?你和林梓铭向来就是一夥的,你肯定知道!”赵熹然一掌拍在桌面。
第一次看到温和谦恭的弟弟有发火徵兆,赵凌扬愕然,但随即恢复常态。
“这是你和哥哥说话的态度?”
“哥,你真让我失望,你不再是我心中那个完美的人了。”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人,抱歉打破你幼稚且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知为何,他心中感到一阵失落。
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总是那么单纯善良,他的世界永远黑白对比,泾渭分明。
“你们为什么还不放手?她不过是个弱女子,这么做真能得到快感?”赵熹然深呼吸,趁机也吐出胸中郁气。“她早知道你和林梓铭的关系,可什么都没说。”
“你觉得林梓铭还会继续报复她?”赵凌扬反问,继而摇头。“要知道,现在她已经没有值得报复的地方。很残酷,但这是事实。况且,你难道没有想过他还是爱她的?”
“爱?”赵熹然想大笑。“如果做出那种事的人还会爱人,我真不知道这个世界对『爱』的定义是什么了!”
“她不适合你。”赵凌扬道。
赵熹然一愣,顿时恼羞成怒。“什么适合不适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凌扬无奈摇头,真是脾气倔强的家伙!
“你绝对可以当面否认不喜欢她,我完全没意见。”
他不语。
“以前我总认为童舒不过是个温室花朵,现在看来其实你比她更女敕。熹然,我应该早点让你到社会上历练,否则难成大事。”
“大事?”赵熹然讪笑。“每个人对大事的定义不同罢了。你们的大事是在商场上争个你死我活,争权夺利。而我所希望的,也不过是能和所爱的人一起幸福地看日出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