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阿牛、阿虎、阿豹,他们不都是吗?”凤天影信手拈来一大串。
燕青一滑,差点栽倒在地,“主子,他们都是山庄里的厨子,阿牛是个杀猪的……”
“阿牛杀猪时难道不勇猛吗?切菜掌勺的阿豹,你瞧他那块头,还不是铁打的筋骨?他们不但天天杀生,还能把死了的东西分尸捣碎烧来吃了,那些虎将能比他们狠吗?”
这这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燕青赔个小心问:“您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她爱找谁找谁去!虎将?卸甲归田还不是老农一个,能比你家主子厉害吗?”这小野猫吃着碗里的,还敢瞄着锅里的,当自己丈夫是个死的?
燕青双肩耸动,好辛苦地闷着笑。
凤天影瞪着近在咫尺却吃不到嘴的一道“野味”,心里头那个憋火,甭提有多难受。他突然站了起来,顺手折来花园暖房里一束精心栽培的紫红色蔷薇花,整整衣衫,迈开潇洒的步态,绕着小园香径往前走。
听得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舞动的剑光倏敛,年媚素皱眉不悦地望向擅入媚芳园的不速之客。
小园香径上,一个分手拂柳、漫步而来的洒月兑身影顿时吸住了她的目光,看不到记忆里那张冷漠无情的脸庞以及一双深沉浓黯的眼睛,走在明媚阳光中的他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坏笑,眉宇间蕴着的风流,凤目里慵懒调笑的眼神,奇异地勾住她的心神。
心绪又乱了,她有些气恼地瞪着他:瞧他这一脸放浪坏笑,又想来占她便宜?
“小野猫出来晒太阳哪,要不要我来帮你捉捉身上的跳蚤?”
凤天影站到她面前,清雅调笑的话儿逗得她气红了脸,妩媚的杏眸冒火地瞪着他。啧,小野猫生气的模样挺逗人的。
“你是不是闲得无聊嘴皮发痒,到姑女乃女乃地盘上讨打来的?”这臭男人以前可从来不会踏进媚芳园半步,今儿居然破天荒头一遭主动来寻她逗趣,敢情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啧,小野猫果然会撒野哪,钻到我的家中划地盘,是不是想搭个窝下崽?”凤天影倾身上前,贴着她的耳朵呵呵地笑,“放心,为夫会很用功很用功地与你夜夜笙歌,明年开春准保能下一窝崽崽。”
“下你个大头鬼!”年媚素又羞又恼,耳根子也发了烧,嗔怪地拧他耳朵,“今儿刮的是荒唐风吗?铁树也想开花结果,美的你吧!”
凤天影这回可防着她发野时拧人的动作,旋身一避,再把折来的那束蔷薇凑到鼻端深嗅,凤目斜睇着她,那股子瞄人韵味既迷人又邪魅。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捻花上前,“来!让我为夫人的秀发添添香,戴上这束花。”他折的花戴到她头上,这就叫“名花有主”,往后她就甭想三心两意地念着沙场虎将。折花折花,他这是想折取她的芳心哪!
年媚素往后退了几步,抡一抡手中宝剑,剑尖赫然指向他。她轻蔑的笑声直直挠到他心口,“别靠过来,你折的花我才不稀罕!有本事,你先夺下我手中的剑!”
“小野猫,你手里亮出这么一根玩意儿,我可真的怕死了!”他嘴里头笑嘻嘻地说怕死了,眼睛却连瞧也不去瞧她手中宝剑,就这么直直地走了过去。
年媚素挑起眉梢,剑刃一挥,锋芒迫向他的眉睫。
错步,拧身,他居然轻轻松松绕过长剑靠到她身边,轻笑,“凭这一柄剑就想挡住我?你手底下的火候还差得远呢!”
“这一剑不算!”她是大意轻敌,才让他取巧小胜一筹,他凭的只是运气而已!
年媚素旋身后退,再次把剑指向他,全神贯注地戒备着。他稍稍挪动双足,利剑已疾速挥出,挟着凌厉的劲风削向他的左肩。
猝然,人影晃动,她十拿九稳的一剑居然落了空,本该被长剑逼退的人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她只眨一眨眼,他居然又笑嘻嘻地靠在了她身边,指着她的发辫问:“小野猫,你服不服?”
往头上一模,那束花居然已鬼使神差般稳稳插在了她的发辫上。他什么时候出手的,她丝毫没有看清,邪门了!
年媚素见鬼似的瞪着他,“你……你在耍花招!”这个不带种的臭男人哪有什么“高竿”的本领,她才不信那个邪!“这一剑也不算!”她跺跺脚,摘下辫子上的花扔回去,不服气地再次挥剑指向他。
“你耍赖哦!”凤天影转转手中花束,笑得邪气,“算了,不逗你玩了,免得你输不起,哭鼻子!”
“谁、谁会哭鼻子?”
年媚素可来气了,眼瞅他轻轻松松转身欲走,她较真儿地挥剑拦截。
剑光霍霍,七星剑芒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突袭而来,原本慢悠悠走在前面的身影一晃,匪夷所思地消失不见!一缕凉风吹过她身畔,持剑的手似乎被什么弹了一下,虎口发麻,宝剑月兑手“当啷”一声坠在地上,她耳边又响起一阵轻笑声,“这回你该服了吧?”
下意识地抬手一模,发辫上果然又插上了那束花,年媚素骇怪地瞪着靠到身边的他,呆了片刻,月兑口道:“你会使妖法!”
凤天影莞尔一笑,“不是你自个拿着剑在那里鬼画桃符吗,怎么反倒赖我是妖了?”
他、他居然把她的名家剑术说成鬼画桃符?好!被胆!年媚素一把摘掉辫子上的花,居然一个指头戳到他鼻尖上,嗓子眼里都冒了火,“臭男人,姑女乃女乃就是不服!”
话落,只听“嘶啦”一声,裙子底下一只俏生生的莲足横空劈来,踹向他的面门。
入耳裙布撕裂的声响,他恍然了悟:难怪二夫人身上好好一条百褶裙总是开了叉,瞧瞧她这野蛮劲儿,打不过人家,居然飞出一脚用踹的!
柔媚的长裙裂了缝,裙摆底下春光乍现,凤天影瞧得稍稍闪了神,香香莲足已飞速踹到眼前。小园里顿时响起惊呼声,小丫头吓得蒙住了眼睛,芭蕉叶下飞快冲出一条人影,冲到半途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险状猝然消弭,踹出的莲足落入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中,凤天影不慌不忙地撩起她的莲足轻轻一抡,年媚素整个身子“呼”地凌空倒翻一圈,双足一沾地,还没站稳当,又飞起一脚,拧身旋踢,动作漂亮利落,一气呵成!
凤天影带着轻闲欣赏的目光瞅着那只小巧莲足飞旋而至,再次伸手一撩,修长的手指包拢着莲足往后一带,单足而立的她重心不稳,惊呼着跌向地面。
电光火石间,凤天影舒臂轻轻接住她跌落的身子。
一只莲足被他举在手中,娇躯又被他半搂着,以羞死人的姿势跌在他怀里的年媚素烫红了脸,咬牙低声道:“快放手!”凤天影与她眼对眼、鼻观鼻,姿势暧昧亲昵,“放手可以,你先说个‘服’字。”
年媚素咬咬唇,心里那个别扭,除了爹爹,她服过哪个?她倔着小嘴哼道:“我偏不……”
话犹未完,两片火热的唇落了下来,把个“服”字堵在她嘴里,他使坏地吻了她,窃取丁香蜜津,辗转吮吸。猫爪子抓到他脸上推推挡挡,却躲不过他绵密的攻势。他的气息沁入她的鼻息,一个挑逗般坏坏又不失温柔的吻蚕食侵吞了她抗拒的意念,怀中的娇躯渐渐酥软,小野猫停止挣扎,迷失神志般地眯了眼。
意乱情迷之际,他却突然放开她,拇指微微抚过她红艳欲滴的唇瓣,“我的小野猫是从不服人的,对么?我只希望她能偶尔在我怀里撒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