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假红月?”
没有理会红月的质问,那个一直与红月在一起的“黄涟”,轻轻地对上官书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紧张,徐徐开口:“别动,刀剑无眼。”
说罢,注意到上官书眼中的懊恼,假“黄涟”突然一阵轻笑,“哦,是了,我几乎都忘记这东西了。”
腾出一手,假“黄涟”从怀里掏出一个素色的钱袋,然后当着上官书诧异的目光,递给红月,“你,不妨打开来瞧瞧里面的东西。”
看着上官书一脸的紧张,红月狐疑地接过钱袋,心想着里面不过就是那枚从她那里抢过去的红石耳环。
轻轻打开的口子,从钱袋的缝隙里,隐约可见的是一条有点眼熟的紫纱帕巾,眼熟得就像是紫烟经常佩戴的那条——记忆顿时回巢!
那天,当这个素色钱袋掉在地上时,滚出了另一个红石耳环!红月又不禁回想起初到恶霸屯的那天,紫烟一直捂住耳朵的一幕……
猛地一个用力,红月把素色钱袋丢向上官书。
意外地接住了自己的钱袋,上官书错愕地抬起眼帘,看着红月眼中那抹骄傲的愤怒。
“你,傍晚时对我做的,到底有什么企图?”
不可否认,红月的质问让上官书心里一阵狼狈,但是,比上官书更快开口的,是红月身后的假“黄涟”:“当然是为了他最最亲爱的义父大人上官非咯,你该不会不知道,当今武林盟主上官书对其义父唯命是从的事情吧?”
“义父?”
红月错愕,而上官书,心里一阵慌乱,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红月脸上的迷惑,让他居然急着想去否认。
“不是这样的!”
“你为了你义父的一封飞鸽传书,就想以同样的方法羞辱那个曾经羞辱过你义父的人的养女,不是吗?”
假“黄涟”的话,让红月与上官书同时一震。
“她说的是真的?”
望进红月眼里的错愕,上官书僵在一边,无法反驳。
的确,他是有这种想法,也告诉自己,会亲她,搂她,也都是因为要贯彻这种想法,但是真那么做的时候,心底那抹情不自禁与无端腾烧的火苗,却一再地让他感到迷惑与矛盾,就像此际——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你听,他承认了。”
“谁要你多嘴!”
红月猛地回头,意外地看着假“黄涟”竟然把手中的凝雪递到自己的面前来。
“这个负心的人,你不想把他砍了吗?”
假“黄涟”满眼笑意,让红月愣了愣,而站在院子里的黄涟,大惊,“红月,你不能用剑的!”
没有理会黄涟的警告,红月半眯着眼,沉默地接过假“黄涟”手中的剑,然后,转过头去,怒看着上官书。
上官书呢,淡淡地看着她,只是轻唤:“红月。”
这是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
“今日,我们就一决高下吧。”剑身舞起,红月冷冷地看着上官书,“不用剑,我大概没有胜你的能耐,但有了剑以后……”脚下猛地一跃,红月跃向前,上官书连忙退后,这时,红月把手中的凝雪丢到上官书的手里,然后伸手到脑后一拉发带,在空气中一甩,只听“啪”的一下,竟刚劲无比,在夜色下反射着黯然的金属光。谁也没料到,那看上去普通的发带,居然是一把软剑!
月儿胖胖的身子终于离开了天上重重的乌云,不再吝啬地,让自己的一身光华洒落大地。
而在美丽的银色光华里,白色的裙影舞动着凌厉的剑招,软剑随着舞动,发出如磬的声音,如歌如泣。
而与之较劲的,是一把通体漆黑,却在舞旋时发出异样白光的长剑。
剑与剑在半空相撞,而后又分开。
饼招的两人,剑招使得出神入化,身形交错流连,几乎让人错觉两人并非相搏,而是在共同舞动着恒古的舞蹈。
“红月,都说你不能用剑了!”
黄涟一急,跃上瓦顶,想上前去阻止红月,不料却被假“黄涟”阻挠了。
“魅宫的黄涟,你的武功是魅宫里公认的差,劝你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假“黄涟”的话,让黄涟不禁皱了皱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红月?”
回答黄涟的,是一阵嗤笑。
“不许笑!”
“为什么不能笑?冒充红月的人,不是我。”
假“黄涟”讪笑着,突然感到耳边一阵劲风劈过来,连忙反射地后退,只见,本来与上官书纠缠的红月,竟攻了过来。
没有看到上官书的身影,假“黄涟”当下一惊,就在这一迟疑间,脑后一痛,假“黄涟”硬吃了一记手刀,无力地跌跪在地上。
“嘶”的一下,假“黄涟”的脸谱被拉了下来。
意外地瞪着那张脸,红月紧拽住手中的脸谱吃惊地叫:“小华?”
这张脸,分明就是当日在墨上轩里的丫鬟小华!
“小华是谁?”
红月不情愿地看了看上官书,“你家丫鬟。”
说罢,感觉握剑的手猛然一阵发麻,红月指尖一弹,把软剑一震,回到了柔软的最初,然后,把恢复到发带的软剑递予一边的黄涟。
黄涟见了,皱了皱眉,默默接过,帮着红月把软剑绑回脑后。
“我们回去找青萍吧。”
黄涟的话,让红月迟疑了一阵,然后点头。
可就在红月随着黄涟转身之际,上官书上前,猛地拉住了红月。回头,看着上官书一脸的欲言又止,红月沉默。
“你……”
上官书咬了咬唇,心里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目光流转着,注意到红月方才握剑的手竟然诡异地红肿了起来,上官书不禁紧张地想要拉起她的手,不料,却被她躲开了。
“你的手……”
“不是被你伤的。”
把手藏在身后,红月瞪着上官书。
“我知道不是我伤的。”
罢才,他一直缚手缚脚,哪有使出真功夫来?当然,她也是一样。两人的过招,或许在别人眼中是激烈的,但也只有他们心里清楚,一切招数只不过是空有形式。所以,他才会疑惑,深深地疑惑,为什么她的手会红肿成如此地步!
“红月,快走吧,再说下去,你的手就要废掉了!”
黄涟的话,让上官书如梦初醒,“你中了嗜骨钉?”
嗜骨钉,东洋传入的暗器,钉细如线,喂有嗜骨粉,中了嗜骨钉的人,如果能够及时把毒针吸出,虽然中钉的部分会形同残废,但一般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只是,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嗜骨钉就像蛊,每每使用内力后,都必须把曾受伤的部位以刀挑开,再以解药涂抹在血肉之上。
可每一次的疗伤,由于不能使用麻沸散减轻割肉之痛,所以是一个痛苦万分的过程。而且疗伤过后,中了嗜骨钉的人将有三天失去内力,将会成为一名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猛地拉出红月藏在身后的手,上官书震惊地瞪着那道曾让他吓了一跳的伤痕——原来,竟是中了嗜骨钉!
“你不必再演戏了。”
红月的话,让上官书焦急得心头一震,抬起头来。
“接近我如果是为了紫烟,很抱歉,现在连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紫烟?”上官书不明白地眨了眨眼,然后,他又明白了,“我在意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声音里的气急败坏,让红月皱眉,“我知道,你在意你的义父。”
说罢,红月趁着上官书一阵恍惚之际,另一手击出一掌,想要摆月兑他的钳制,不料,却被上官书一个反手,顺势把她拉进了怀里。
“好了,现在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挽救你的手!”
“都说了,我的事与你无关!黄涟,你还不过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