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妈妈,你对瞳的做法虽然我很不赞同,但是,我相信在瞳的面前你会变成那个样子,一定有你的原因。你的原因虽然不一定对,但我能看出来你在伤害她的同时,也伤害了你自己。”
“为什么不放过她呢?瞳自己其实也没有真的做错过什么事情,不是吗?您这个样子,风间学长真的很担心……”
风间夫人长长的睫毛垂下,她的声音很轻:“澈,很担心是吗?”
“……”
“我知道他担心我和冰极瞳……他是那么一个善良的孩子……可是善良带给人的又是什么呢?……”
她的语气又渐渐激动起来:“善良……你知道善良的下场吗?……”
“风间妈妈,您平静一点。”
“平静……我已经有十几年得不到平静了……只要一想到她……我就……”风间夫人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但悲伤的话语还是一点一点地漏出。
“有一个女孩子,她很年轻,很漂亮,很快乐……有一天,她不幸爱上了一个不名一文的男人……身旁的人都劝她,说他是为了女孩儿父亲的钱和地位才接近她的……女孩儿不相信,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爱情……她嫁给了他……”
“风间妈妈……”明晓溪担忧地看着她,“您不要紧吧……”
“嫁给了他以后,女孩儿才发现,是她错了……他对她冷漠地象块冰……他的心中只有权力,只有地位……根本没有那个用生命来爱他的女人……”
风间夫人神情恍惚地一笑:“不过……没关系……可怜的女孩儿认为爱可以改变一切……所以她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来讨好她……希望他哪怕只是好好看她一眼……可是……可是……那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一点幻想……”
说到这里,她忽然紧紧抓住了明晓溪的胳膊,眼中露出疯狂的光芒:“你相信吗?她是那个女孩儿自己带回家的……她浑身破烂,饥饿难当……她是个乞丐……是个乞丐……甚至一点也不漂亮……”
“女孩儿给她吃的,给她穿的……最后怕她生活不下去,还把她留在了家里……女孩儿把她当姐妹看待,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告诉她……她什么都和她分享……她把她看作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什么都可以给她……除了自己的丈夫……”
“可你知道这个笨女孩儿的下场是怎样的吗?”风间夫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明晓溪的肉里,“你能猜到吗?”
“风间夫人……”明晓溪胆战心惊地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女孩儿已经有一个两岁的可爱的儿子了……为了照顾他,有时候她会睡在儿子的房间里……那个贱女人……那个贱女人……”风间夫人的呼吸开始急促,“每当女孩儿去照顾孩子,她就会跑到女孩儿的房间,去百般挑逗她的丈夫!……用她婬贱的身体去勾引那个无耻的男人!……当女孩儿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那个贱女人居然说……她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风间夫人两眼发出可怕的光芒:“你知道那个贱女人说什么吗?……她说女孩儿是个笨蛋……是个傻瓜……她根本不是乞丐……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得到那个男人……然后……她嘲笑她……说她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女孩儿可以滚了……她要取代她的位子……”
“然后呢?”明晓溪被她的故事吸引了。
“然后?……”风间夫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那个贱女人也不过是个瞎了眼的笨蛋!……那个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让他‘清白无暇’的名声染上一点污垢?!怎么可能会背上抛妻弃子的丑名?!……于是……贱女人就开始闹……她找了很多很多记者……闹得全日本满城风雨……闹得那个男人最后也没当上那年的日本首相……”
明晓溪已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哈哈,有趣吧,那个又笨又贪心的贱女人,除了使收留她的女孩儿成为了当年最让人耻笑的笑柄,最后什么也没有捞到……她光着灰溜溜地走了……留下了一个贱种孩子……她居然无耻到连自己的孩子也不带走……”
“哈哈,哈哈哈哈,”风间夫人越笑越疯狂,“你没听过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越笑越急促,越笑越喘不过气,一张脸变得越来越红,好象笑得快要窒息了……
明晓溪开始觉得不对劲:“风间夫人,你怎么了?”
“风间夫人!”
“风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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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澈家的大宅。
在出门前,医生严肃地对风间澈说:“风间夫人的神经很衰弱,以后尽量不要刺激她。”
风间澈恭敬地回答:“是,您辛苦了。”
明晓溪跟着风间澈轻手轻脚地走进二楼的卧室,见到风间夫人已经清醒过来,含笑地看着他们。
风间夫人对她招招手:“晓溪,来。”
明晓溪轻轻地坐在她的床边:“风间妈妈,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她凝视着明晓溪,“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是我累着您了,真对不起!”
“我……我今天说的话有点多……你……”
明晓溪举起手掌:“风间妈妈,我只是听了一个故事而已,您放心,我的记忆是很差的,从小到大,没有一首诗能够完整地背下来。”
风间夫人轻轻地笑:“你这个孩子……”
“啊!对了!风间妈妈,我不打扰你了,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澈,你陪陪晓溪,让她留下来吃晚饭。”
“不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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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饭只有风间澈和明晓溪两个人享用。诺大的餐厅,两排佣人列队排开服侍他们,弄得明晓溪直到吃完晚餐,来到风间澈专属的休闲厅,还是觉得很不自然。她看看这个奢侈大厅,哇,比普通的游泳池还大,地面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四周散放着一些昂贵的沙发,中心最显眼的地方是一架看起来就身价不菲的名贵白色钢琴。
明晓溪坐在琴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琴键:“风间学长……”
风间澈突然一笑:“晓溪,你为什么总是直呼流冰的名字,却总是叫我学长呢?”
“啊……这个……”明晓溪仔细想想,“可能是我太崇敬学长了,学长真是一个象神一样的人。”
“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叫你……澈……哎呀!”明晓溪眨眨眼,“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好象有些亵渎神灵的感觉。”
“傻丫头!”风间澈失笑地拍拍她的头。
“学长,你和流冰为什么都爱叫我傻丫头呢?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你真是个傻丫头!”他笑得更厉害了。
明晓溪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你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我的心情却一点也不好。”她沮丧地趴在白色钢琴的侧边上。
“怎么了?”
明晓溪无精打采地说:“为什么世界上会有烦恼呢?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事情呢?”
“今天下午,母亲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话。”
“嗯。”
“谢谢你。母亲一直很郁闷,她能开口对你讲些事情,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只是,她的忧郁好象转移到你的身上来了。”
“我以前好象对伯母的看法有些简单,现在我才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在人的内心可能有着更多不为人知的感情。”
“你好象长大了。”
明晓溪哀叹一声:“成熟是以痛苦为代价的。学长,你快安慰安慰我吧,我不想象个悲伤的小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