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帧皱起眉,不答反问:“格格您怎么会一个人到这来?王爷和福晋呢?”她万万想不到远在云南的星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身旁竟连个跟着的下人都没有。
“干你什么事?不过是个下人,你会不会管太多了?”星盈拧起眉,接着有些幸灾乐祸的又说:“快带我去找她,我要看看那跛子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嫁给那种野蛮子,日子肯定好不到哪去……”
皇上大寿,身为赫远王爷的亲家,瑞尔撒这回自然也在受邀之中,因为拗不过任性女儿的要求,瑞尔撒只好带着星盈一同上京,并在途中时时嘱咐要她小心谨慎,只能待在客栈里,不要随意乱跑。
怎知他们夫妻俩前脚才踏出大门,去采买给皇上的寿礼,星盈后脚便由偏门溜了出去,而且还溜来赫远王府。
小帧听了,月复中火气更甚,却是笑着说:“咱们福晋日子可是幸福美满得很,王爷对福晋更是呵护有加,若是格格想看,小帧可以为您带路。”
“幸福美满?”星盈嗤笑了声,“怎么可能?有谁会对一个跛子呵护有加?你少笑死人了!就算真是好了,被一个野蛮子呵护有啥好的?换作是我,还嫌恶心呢……”
小帧听了气得牙痒痒的,于是不再说话,领着她穿过回廊,笔直走向位于内院的书房。
星盈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跟在小帧后头,一双眼却不禁打量起这比泓瑞王府还要大上两倍不止的赫远王府。先别提王府外观那沉稳庄严的气势,光眼前这些庭园的华美造景,便让她看直了眼。
一路走来,看着一些见也没见过的珍奇花卉,及许多看似简朴实则蕴涵内敛华美的摆饰,星盈双眉愈拧愈紧,原本的好心情也为之一沉。
那个野蛮子不是很穷吗?怎么这府第里的摆饰装潢会是如此奢华?
“咱们福晋就在前头。”在长廊的尽头停下,小帧眉毛微挑,指着正在凉亭里恩恩爱爱的两人。
星盈抬头望去,果然看见茗晴偎在一个男人怀中,脸上扬着甜如花蜜的粲笑,而那搂着她的男人,英挺俊脸上写着浓浓的宠爱,大手还一下下地揉玩着她的小手,棱角分明的唇则亲昵地吻着她的发……
这幅画面让她拧紧的眉攒得更深,问向身旁的小帧,“搂着那跛子的男人是谁?”
“格格,容小帧再次提醒您,那是我们的福晋,不是跛子,请您说话尊重点。否则要是让王爷听见了,别怪小帧没提醒您。”小帧口气不善的说,不耐全写在脸上。
“贱婢!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帧的语气终于让星盈的忍耐濒临溃堤,倏地抬高手,狠狠赏了她一巴掌。
那拔高的尖嗓及清脆的巴掌声,引起在凉亭里亲热的赫扬二人的注意。
“你凭什么打我?”被打的小帧一愣,既委屈又气愤的说:“我已不是泓瑞王府的下人,而是赫远王府里的大丫头,你不过是个客人,怎能随意打人?更何况我并没有做错事!”
“你还说?你这贱——”
“住手!”洪亮的声音伴着赫扬高大的身影而来,他站在起争执的两人面前,皱着眉沉声说:“她说的没错,你凭什么在我的王府里打人?你是谁?”
看着伫立在眼前的男人,星盈傻了。
剑眉星目、英挺威武,及那粗犷却不失俊逸的脸孔,在在令她芳心悸动。
“你的王府?那你不就是……”她颤着嗓音,不可置信的大喊,“那个蛮子王爷?”
“姐……妹妹?”步伐较慢的茗晴一见到星盈,倏地瞪大了眼。“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突然出现的星盈,茗晴一颗心狂跳起来,有股不安缓缓爬上心头……
听见她的问话,星盈不理,双眼仍紧盯着眼前的赫扬,低声喊着,“怎么会?你怎么可能会是那肮脏又邋遢的野王爷?不可能……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赫远王爷?”
赫扬一听,眉头拧得更紧,转头问向妻子,“这疯女人就是你那狠毒的姐——咳!妹妹?”该死!他到底要装作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只怕他的小妻子还未露馅,他自己便先泄了底。
一听赫扬用“狠毒”二字形容星盈,茗晴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说:“她毕竟是我的亲人,你别这么说……”
“要不然怎么说?”赫扬眉一扬,指着一旁捂着脸、一脸委屈的小帧,“这女人一进我王府便打人,不是狠毒是什么?”
经赫扬一提,茗晴这才看见小帧左脸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眼里还含着两泡泪水。她一怔,赶紧上前查看,“小帧?怎么回事?姐……妹妹,你怎么可以打人?”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星盈,双眼仍死死的看着赫扬,骄蛮的说:“谁教这贱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胆敢教训我,我当然得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子!”
“教训?”茗晴微皱眉,问向小帧,“小帧,你说了什么?怎么会惹得格格这么生气?”
“我……”小帧抹去眼中的泪,委屈万分的说:“是格格先污辱您的!要不是她左一句跛子、右一句跛子的叫您,奴婢也不会出言纠正她。”
这话让茗晴怔了怔,还未说话,一旁的赫扬已眯起双眼,凌厉的瞪向犹不知死活的星盈,沉声说:“你这个泼妇,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敢使泼使到这里来?来人!”
他一喊,守在外头的两名侍卫马上前来,恭敬的问:“王爷有何吩咐?”
“把这泼妇给我赶出去,不准她再踏进王府一步!”
“是。”
看着前来架人的侍卫,星盈瞪大了眼喊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放开我,你不能把我赶出去,那跛子是假冒的,我才是你要娶——”
“把她的嘴给我封了!”赫扬怒吼出声,截去星盈的尖喊,架着她的侍卫连忙捂住她的嘴,迅速将她给拖出王府。
直到见不到星盈的身影,茗晴那颗悬在喉头的心才稍稍放下,可心头那股不安却益发蔓延,让她双眉紧锁,整个人紧绷不已。
看着被赶出王府的星盈,她原先的好心情顿时荡到谷底。
就算星盈从未将她当妹妹看待,可她还是把星盈当成姐姐,看着姐姐被自己的丈夫轰出府,她心里当然不好受。
“赫扬,她……”
“别提她!”仿佛知道茗晴要说什么,他伸手点住她的唇,拧眉说:“记住!别放那女人进府,我不想看到她,要不然……我怕我会失手宰了她!”
想到那女人对茗晴的所做所为,以及一进府便对茗晴出言污辱的举动,他方才能忍着不当场掐死她已是奇迹,然而他可不能保证,再让他见到那歹毒的女人,他忍不忍得住。
这话让茗晴立刻合上小嘴,不再多言,她静静的搂着他的腰,聆听他因愤怒而跳得极快的心跳声,似乎想借此消弥一些心头的不安……
“啊!你们这些狗奴才!气死我了……”
被赶出府的星盈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不顾形象的在大门外尖叫怒骂,好一会儿才因骂得累了停下来,面有不甘的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赫远王府。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这本来是我的!王府是我的!那俊俏的赫远王爷是我的!这尊荣、这荣华富贵、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要归我星盈所有!我才是福晋,才是这里的福晋,都是那个跛子,她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才会答应代嫁!啊——”
生平第一次被人给轰出府,星盈气昏了头,在王府前大吼大叫,毫无发觉自己方才月兑口而出的话,是万万说不得的秘密。